回去的路上,冷静下来的林虹有些后怕,说道:“师父,这个孟宪高是我们蓉城一霸,今天我们这样弄了他,以后不好混啊。”
华星道:“那又怎么样?”
林虹道:“刚才不该把他打得那么惨,这下仇结深了,我们肯定会有麻烦。”
先前在别墅内,林虹被孟宪高追得火冒三丈。她心想要是华星没有及时出现,她肯定会被强行非礼,所以刚才就只顾着出气,不计后果地乱扇了一通孟宪高的耳光。现在想来,她才觉得后面的事情不好收场。
华星冷哼道:“你以前和他有仇吗?”
林虹道:“我哪敢惹这样的人呀?”
华星道:“这就对了。以前你和他没仇,他还是要找你麻烦,所以有仇没仇不是关键。”
林虹闻言默然不语。华星的话听起来是不错,但是她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华星冲动吧,有时候他又很冷静;说他冷静吧,但是在面对像孟宪高这样有势力的人的时候他又不懂忍辱。
其实她哪里知道,华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被社会把血性洗掉的正常人而已,只是现在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尽管冲动和血性有时候很相像,但是实际上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对于华星来说,有时候他行事并不会考虑太仔细,他觉得瞻前顾后的想法一旦过多,人活起来就憋屈得紧。
见林虹不说话,华星笑道:“怎么?害怕了呀!”
“我才不怕呢,有师父你在,我怕什么呀?”林虹笑道。
过了一会,林虹又道:“师父,我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肯不肯答应呀。”
华星道:“说来听听,我可不上你的当。”
这时候车开到一处路口,红灯亮了。林虹停下车,她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理了理头发,笑道:“师父,你也知道,其实我在蓉城没有什么人依靠。嗯~师父,要是你肯保护我和倩倩就好了。”
华星已经和林虹母女共处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对林虹有了更深入的认识。一个单身女人,要在大都市立足,特别又是像林虹这样的漂亮单身女人,那的确是很不容易。就像今天,孟宪高一定也是垂涎林虹的美貌才多出这么一桩事出来。
现在听林虹这么一说,华星笑道:“我一穷二白,哪有那个能力保护你们呀!”
“当然有!”林虹肯定地道,“师父你这么厉害,怎么没有这个能力?就像今天,很轻松地就摆脱了孟宪高的那一帮手下!”
想着或许是林虹今天打了孟宪高有些后怕所以要寻求心理上的安慰,华星叹了口气,说道:“保护不敢说。但是你是我的徒弟,只要我力所能及,怎么也不会看着你们母女受人欺负吧。”
绿灯亮了,林虹一踩油门,笑道:“这么说,师父你是答应了要保护我和倩倩了哦?”
其实她当然知道以华星的秉性不会看着她们母女受人欺负,但是亲耳听到华星从口中说出来,这却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心中一阵激荡,林虹好似回到了十多年前。刹那之间,因为扇孟宪高耳光而带来的担忧也一扫而空……
第二天天才亮,华星就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他赶紧穿衣起来,发现林虹身着睡衣也是一脸惊惶地来到了客厅。
“谁啊?”林虹问。
“小虹啊,我是社区的王大妈。”屋外的人说,“快开门。”
华星将门打开,谁知门才一开,一个又冷又硬的东西就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同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身着警服身材挺拔的女警。
“铐起来!”那女警冷冰冰地对身后的人说。在她身后,还有三四名民警,警察堆中,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
“干什么?”华星反应了过来,敢情顶着自己脑门的,是一只乌黑发亮的手枪。
“你们不能随便抓人!我要告你们!”林虹虽然被突然出现的警察吓了一大跳,但是她反应过来之后就拿起了法律的武器。
“把她也铐了,一起带走。”那女警根本就不把林虹的话当回事。
林倩倩也出来了,但是她居然没有被眼前的一幕吓哭,只是愣在那里不着声。那大妈挤进屋子,蹲下来抱住了林倩倩。
那女警二十出头的样子,杀气腾腾的。华星虽然胆大,但是被枪指着脑袋还是第一回遇到,并且眼前的人是警察,他不敢反抗,眼睁睁看着一个民警将自己和林虹铐了起来。
眼看将华星和林虹铐了起来,那女警才将手枪收了起来。面若寒霜地扫视了一眼华星师徒二人,冷冷地道:“你们挟持人质,到派出所再说!”
闻言,华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却听林虹辩解道:“是不是孟宪高告了我们,哼,他是流氓,我们是自卫!”
但是那女警并不听他们的解释,转身下楼。她身后的警察似乎对这女警很是畏惧,一声不吭地把华星二人带到了楼下。
这时候楼下警车的警报已经拉响,很多人围过来看热闹。当他们看见华星和林虹衣衫不整地双双被铐时,竟纷纷议论这是不是警察现在要管非法同居了。
警车里,华星和林虹二人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孟宪高居然是请警察出面来报复。
“不要害怕。”华星对林虹说,“孟宪高掀不了多大的波浪。”
昨夜华星在睡觉的时候再次回想过孟宪高所居住的别墅,那是凶宅无疑。并且孟宪高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没有祥和之气去为他冲淡凶气,那样的人住那样的地方,要不了多久就会倒霉。现在自己和林虹即便被他陷害,那也不会困顿多久。
“我才不怕呢。”林虹十分淡定。华星和她一起被抓,她竟是生出了一丝同舟共济的甜蜜感觉。
华星和林虹被带到警局之后马上就被分开,然后有人来提审他们。在审讯的时候,华星是实话实说。他说当时要是不让孟宪高“送”他们一程的话就出不了别墅区。
负责审讯的警官不相信事情有那么简单,并且也不相信华星和林虹可以那么轻松地离开。他们旁敲侧击,似乎想向华星套出其他事情。但是华星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可套,问来问去他还是那么几句话。后来警察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将他关在待审室。
……
在省政府办公大楼的一间个人会客厅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和一个身穿警服的女警谈话。
老者头发漆黑,但是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他发根处有些花白,经验丰富的人就知道他是染了发。他嘴角两旁的法令纹犹如刀刻一般,彰显出丰厚的阅历。
女警身材挺拔,曲线凹凸有致,五官精致,英姿飒爽。她身高约有170公分,此刻端端正正地站在老者面前,就特别能显示出她那修长的双腿。
老者叫孟建国,是省政府事务部门内协管全省经济的二把手。女警叫孟伊珂,是孟建国的亲侄女。
“小珂,听说你今天一大早抓了两个人?他们犯了什么罪?”孟建国看着眼前这个越发出落得水灵喜人的侄女,笑道,“你坐下说。”
孟伊珂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这两个人嘴硬,我们还在审。他们肯定隐瞒了很多事情,我们迟早会审出来,到时候怎么说也要关他们三四年。”
孟建国叹了口气,说道:“是不是这两个人昨晚让你宪高哥吃了亏,所以你要替他出头?”
原来,孟宪高是孟建国的儿子,是孟伊珂的堂兄。
“他们打了宪高哥当然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孟伊珂道,“并且这两个人胆子特大,我想他们身上一定还有其它的案子。”
孟伊珂知道孟宪高的势力。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把她堂哥挟持走,别说遵纪守法的人做不到,恐怕就是连那个胆子也没有。华星和林虹不但轻松做到了,并且事后还把孟宪高打成了猪头。现在是侠客奇缺的时代,有这种胆量气魄的,在孟伊珂看来就只有同她堂哥一样嚣张的那类人了。
孟建国摇了摇头,说道:“宪高和你一起长大,你们兄妹感情深,他就是十恶不赦,你还是向着他的。你伯母太宠爱宪高了,所以才放纵出了这样的败家子。现在有人收拾他,正好让他有个教训,依我看,他的事情你最好少管。你早上抓的那两人,要是问不出什么,就早点放了吧。”
“可是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好人!”孟伊珂争辩道。
“是吗?”孟建国笑道,“你们警察不是讲证据吗?我看呀,你凭的是直觉,哈哈。”
孟伊珂的确是凭的直觉判断。首先,华星和林虹有恶胆才敢打孟宪高,其次,今天早上抓人时她是亲眼看见华星和林虹住在一起的。那个社区的王大妈说了,林虹寡居后一直没有结婚。那么华星就是她的姘夫无疑。这样一对有恶胆的姘夫,有几个是好人?
孟建国又说道:“小珂啊,即便你的直觉是对的,但是你拿不出证据,也不好总关着人家嘛。现在整个蓉城,谁不知道我那孽子太不像话?哎,我就是受了他的拖累,所以这仕途啊,看来也只有到此为止了喔。”
闻言,孟伊珂有些难过。虽说她不相信她的堂哥有外边的人说得那么坏,但是她的确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他伯父不顾王法徇私护子。
“伯伯,人是我抓的,外边即使有人乱说,也扯不到您头上去的!”孟伊珂不服地道。
孟建国哈哈一笑,站了起来。他轻轻地拍了拍孟伊珂的肩膀,笑道:“小珂啊,你还小。所谓人言可畏,很多时候,上边是宁愿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啊!再说,你是什么人?你可是我的亲侄女儿。你今天早上抓人,难道别人不会说是我指使你的?”
孟伊珂觉得她的伯父言之有理,现在想想,早上的抓人行动的确有些冲动了。心想即便要抓,那也不能把声势搞那么大呀。
孟建国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然后他又坐了下来,话头一转,对孟伊珂道:“小珂,伯伯有件事和你商量,希望你能答应伯伯。”
见孟建国严肃起来,孟伊珂心中一沉,暗道:“难道他又要说那事?”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不该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