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明贵贱,分阶层,统治才能延续下去。
得意的拍拍胸膛,龙鹏打包票:“兄长从蛮荒之地逃回,身份却是没有。等随我回家后,禀告爷爷,落籍惠昌乡如何?兄长有救命之恩,爷爷肯定会感激你,田地、仆从、房屋,绝对让兄长过的舒坦。”
“嗯,那就多谢兄弟了。”宁战闻言肃然,站起身抱拳道谢:“我孤身一人,从海外潜逃回来,前事尽忘,正发愁下了船何去何从。若能蒙兄弟照顾,必定感激不尽。”
“哈哈,好说。”龙鹏一拍宁战肩膀,拉着他出了房间,来到外面甲板上。
站在船尾,望着浩瀚无比的海洋,龙鹏豪情万丈:“兄长,自龙帝仙逝已有三百年,与白鬼红番们隔洋对峙也有二百多年历史。这数百年来,大兴朝各地蛮人叛乱不断,天下各海路更是遍布匪盗。曰三山有贼,一海十匪。”
“如今之大洋,海盗匪患多如牛毛,时而抢夺商旅财物,时而上岸欺辱我大兴子民。龙鹏不才,却身为龙帝子孙。从小便立志杀尽白匪,清除海患,保我大兴朝一方平安!”龙鹏大声起誓。
“五少爷威武!”“五少爷壮哉!”······
一帮船员,也不工作了,纷纷福至心灵躬身称赞。
宁战被他的话激起情绪,朗声喝道:“一方平安何足挂齿!兄弟为何不穿越大洋,直接去那对面的陆地,踏平夷人四国,成就无上霸业!?需知白鬼不灭,天下不平也!”
“兄长!?”龙鹏震惊的扭头旁观,正对上宁战凛然双目,不由得心生佩服:“兄长大志,弟不能比拟。但兄长不知,白鬼苟存数百年,已经根深蒂固。大兴朝十王如今各行其是,难以合力。要越洋大战,难、难、难!”
宁战并未丧气,而是鼓舞他:“困难就退缩?难道要这天下就这么僵持下去?吾辈汉人与那些白鬼共享天下?数代之后,岂不知白鬼****如何?我想,只要得一人奔走大兴朝,汇聚十方力气,何愁白鬼不灭,大兴朝不兴!”
龙鹏用力点头:“兄长所言极是,只要如今天子愿出兵,十王肯服从,白鬼四国还不是土鸡瓦狗。可惜这数百年一直有能言善辩之士奔走天下,不乏说服出兵者,但却无一人,可以聚合所有亲王。”
“相反,随着时间推移,王室间血缘疏远,争斗不断。若非龙帝威名太甚,大兴朝皇室兵强马壮,各地人烟稀少不愁吃喝,早就变成了那东周列国,混战不休矣。”说到这儿,龙鹏满脸丧气,郁闷的挥拳猛砸船板。
“真的?”宁战有点失望,便仔细问道:“这么说来,十王之间没有大争斗已经难得,不知皇室如何保持权威?”
龙鹏一摊手,无可奈何道:“有何权威可言,都是龙帝后裔,谁肯服谁。主要是相对整个大兴朝疆域,炎黄子孙仍然不能绝对统治。不说各地原有的蛮族时而叛乱,单就是人数,即便过了三百多年,人数仍然不足,大片地域处于闲置荒凉状态。汉人勤劳,开垦土地谋生,显然比杀戮抢夺好。只有那些蛮人不事生产,专门烧杀夺掠。”
“哦,我懂了。”宁战心里回忆起曾今的历史。
在他那个世界,除了少数发达国家,大部分地区还不都人烟稀少,土地的供给力超过人的索取。更何况看船上的装扮,科技水平远远落后于他那个世界。一些环境恶劣的地方根本定居不了。
宁战想了想,便说道:“那么皇室与王室之所以不热衷进攻白鬼,也是没多少利益吧?”
龙鹏一拍巴掌:“兄长可算看明白了,白鬼那地方,穷的比真鬼差不多,杀过去能得到什么?虚名吗?得不偿失。除了龙帝,其他人可都懒得拓展领土。”
可不是,宁战知道,中国古代之所以数千年疆域没多大变化,就是因为它太富裕了。周边地区土地贫瘠,占领还得花钱养着,入不敷出,没动力。
但到了现代社会,工业社会,人的生存能力提高,土地却是越多越好。不见俄罗斯雄跨两大洲,面积全球第一,光是吃资源都能发达。
文明的竞争,归根到底还是科技力量的竞争。如今大家都差不多,大兴还能保持优势。假如白人再出现工业革命,难免又会落后挨打,不可不警惕。
宁战思考着,目光稍稍低垂,落在龙鹏腰间的火枪上。火枪完全是优雅的古典艺术品,暗红色木柄,金黄色枪管,上绘着繁琐花纹,也有精巧扳机等部件。
龙鹏发觉到,笑了笑:“弟这火枪,是太平行新近出的,足足花了百两银票。兄长若喜欢,送给你防身。”
宁战赶忙摆手拒绝:“不了,就是看着新鲜,我用刀就行。不过大家有佩刀的,也有拿枪的,这咋回事?”
龙鹏随手指了指:“他们的枪,是从昨夜白匪身上扒的。大兴朝火器施行有限管制,除了军队可以使用,再就是有爵位有职位的。一般平头百姓可不能用,也用不起。我虽然是龙帝后裔,也只是挂名在军队里,混个排长职位,才能配枪。不过时局动荡,刀剑之类的兵器却人人可带,总得压住蛮夷。”
“嗯。原来如此。”
海风吹过,难免有些冷。二人聊了会,便各回房间。海盗船上连张纸片都找不到,宁战强忍住四处打听的欲望,以防被当做奸细。虽说如今要汉人给白鬼当奸细难入上天,但毕竟还有个别丢人现眼的不是。
帆船不比宁战前世的交通工具,航速很慢。两日过后,仍然是一片茫茫大海,难见鸟雀。
宁战也了解到龙鹏一干人被抓的起因。
前一月,惠昌侯封地靠海的一个小渔村,被海盗全部掳了。不论男女老少,只要能动弹都给绑走。安仁县梁县令一边上报求援,一边下令全县各地警戒。
手下一班人四下盘查,查到是长岛匪干的。而龙鹏正直年轻气盛,带领着府中家丁,奋勇出海搜寻以便剿匪。可惜他经验不足,遭遇布鲁诺一伙人,追击时不慎被火炮打漏船舱。船一沉,他们稍加挣扎就被俘虏。
大西洋上海盗多如牛毛,一般只攻击船只商旅,极少上岸活动,奉行“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无赖战术。因此各地官府多数情况下也无力剿匪。
但宁战估计,堂堂龙帝后裔,安仁县惠昌侯族人被俘,安仁县令有一阵子要忙活。
果然,到了第三天夜里,宁战正睡的香,被外面众人哄喊吵醒,说是官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