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黄纸被李不凡用水打湿,平整的铺在桌面上。
并不曾再度蘸墨的毛病在这张纸上游走着,将李不凡今晚第一次画的聚能阵再次呈现出来。
毛笔提起,聚能阵完成,空气之中的火系力量因子汇聚而来,萦绕在这张黄纸的左右。
一点点的水蒸气从这张黄纸之上升腾起来,就像是受到了阳光的暴晒一样,这张黄纸上的水分很快蒸发干净,恢复成为原本干燥时的模样。
聚能阵被留在了纸面上,但是纸张这一次却是没有再一次的自燃起来。
李不凡抓起这张黄纸,轻轻一捻,火苗瞬间将黄纸吞没。
巨大的热量在房间之中爆发出来,弥漫开来的温度,犹如三伏天晌午的日头下一样燥热。
和原本李不凡给水加热的火符相比,这一种新的符纸的威力,至少强大了三四倍。
李不凡的眼角总算露出一丝浅笑,他运笔如飞,很快的又画了三四张新的火符,越画越熟练,等到他将手中的笔停下来的时候,粗略的一估计,他画完一张这样的符纸居然只需要不到十秒钟的时间。
“只可惜不能给李老道显摆一下。”
李不凡很确定的知道,如果是将这种改良的火符拿给李老道看,势必会让到现在都不能画出一张完整火符的李老道沮丧不已。
他决定将今晚画好的几张符纸藏起来,绝对不让李老道看到。
然而在重新坐回木桶之中的时候,李不凡忽然想到,还有一些符纸或许同样不方便给李老道看,但是至少需要画出来,并且应用在自己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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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周围的邻居家全都没有了灯光。
李不凡拿着几张刚刚画好的符纸来到了自家院子里,先是借助着手电筒的光芒在院子的四个墙角处压下了某一张符纸,然后又到了大门口的位置,将最后的一张符纸贴在了紧闭的大门上。
大门有些陈旧,在夜晚看上去是黑乎乎的,,这张符纸贴在上面,就像是给大门增添了一块补丁,十分不协调。
李不凡嘴巴咬住手电筒,两只手掌抬起来,并在一处,盖在了符纸的上面。
空气中的火系力量因子无声无息的汇聚到了他的手掌之上,产生出来的闷声不响的热量压在了这张符纸上。
没有火焰的升腾,符纸是被直接烤焦的,李不凡的意念催动,符纸烤焦后的黑灰直接沁入了大门的门板之上。
当他的双手离开这两扇大门的时候,已经找寻不到符纸的痕迹。
这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事实上,在第二天的早晨,李不凡开门去上学的时候,看这两扇大门的时候,一样是看不出大门某处嵌了一张符纸的黑灰的痕迹。
但是,李不凡知道那张符纸的力量已经作用在了这两扇大门上,并且知道,在自己开启大门的刹那,这张符纸的力量已经启动,并且在他出门后,关闭大门的刹那,符纸的力量集结在一起,向着这个院子的四个墙角无声无息的传递出去。
在四个墙角的位置,昨天晚上李不凡压在那里的符纸迎接了来自大门上传递过来的力量,或黄或绿或蓝或红的火焰分别在四张符纸上冒了出来,将它们全部燃烧殆尽。
符纸燃烧完毕的灰烬贴着墙根飞起来,消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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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在学校的门口,辛月湖开口的第一句话让李不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李不凡本来不想跟她说话,听出了她声音之中的真诚,却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谢我什么?”
辛月湖和他并肩走进学校,说:“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啊!当时我受了一点伤,只能是拜托康哥、焦沐沐和姬长水去救虎哥,后来听他们说,你已经先一步杀到王嘉勇的老窝去了。”
李不凡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说:“为了这个的话,你真不需要谢我什么。我昨天晚上就说了,我其实只是去索赔的,救了魏霍虎只是凑巧而已。”
辛月湖嘿嘿一笑,一把勾住李不凡的肩膀,说:“那是你的理解,跟我没关系,我只要知道我命中注定的男人无意之中都能救人,就足够了。”
李不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说:“拜托,你这样说我很有压力的。而且你这根胳膊给我的压力更大,尤其是在他面前。”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他?”
辛月湖扭头一看,就见二十几米外的花坛旁边,一个秃顶中年人叉腰站在那里,鼻梁上高度近视镜后面,紧皱的眉头两边,两只寒光毕露的小眼睛正朝着这边张望。
“啊?教导主任!”
辛月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秃顶中年人的身份,赶忙松开李不凡的肩膀,一溜烟的跑开了。
教导主任主抓学风建设和纪律纪检,辛月湖搭在李不凡肩膀上的胳膊明显撩拨了他内心深处的底线。
李不凡朝着教导主任耸耸肩膀,摊摊手,表示无辜。
孙诗韵就是这个时候来到他背后的,拍拍他肩膀,压着嗓子说:“李不凡学弟,不要扮无辜。你不表现的出众点,怎么会招蜂引蝶?”
她这样说话让李不凡感觉有些好笑,李不凡背过身来,亲昵的勾勾她的小鼻子,说:“下一次再扮这样,记得拿毛笔给自己画两撇胡子。”
孙诗韵跺脚说:“你这人真没意思,什么时候都吓不住你也就罢了,居然每次都能听出来是我。”
李不凡叹息一声,说:“不是我能听出来,最主要的是现在在肥县高中,也就你会跟我玩这个呀!”
孙诗韵想想也是,朝他做个鬼脸,和他一并继续朝着教学楼走去,问他:“下午放学你干什么去?”
李不凡说:“回家啊,还能干什么?你有事?”
孙诗韵说:“我奶奶前几天从省城回来了,我叔叔家的堂弟也回来了,这几天上学没空搭理他。今天周五,他说是晚上来市区找我玩,我想我跟他也没什么好玩的,你如果没事,跟我一起。”
“你堂弟约你出去玩,我跟着算干什么?”
李不凡也没多想,随口说:“还是你们自己玩吧,我我家里出了点事,乱糟糟的,今天都想不来上课,在家收拾卫生呢。”
孙诗韵问他:“出了什么事啊?老李叔又惹乱子了?”
李不凡不禁莞尔,就驴下坡,点了点头。
李老道一直以给人做法事看风水卜吉凶为生,他那一套东西,在家里的时候给李不凡讲起来头头是道,但是真正拿出门去,却是时准时不准的,早在几年前,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找上门来,要给李老道点颜色看看;一旦找不到李老道的人,遭殃的就是李老道的家。
后来李不凡跟着李老道云游,有时候李老道没有把握的事情就派李不凡上场;他心里想得很简单,反正李不凡就是一个孩子,即便做错了,谁还能为难李不凡?
但他不知道,李不凡对于那一套道术的理解,远在他之上,但凡是李不凡出手,断断没有落人话柄的时候。
久而久之的,李老道被人找上门来的次数也就慢慢减少乃至消失了。
当然,这是后话,在孙诗韵的离开之前,这样的转变还没有发生,所以心在一听李不凡说家里出了事,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和李老道联系在了一起。
“那你还是早早回家收拾卫生吧。”
孙诗韵没有勉强李不凡,又叹息一声,说:“捡机会你也劝劝老李叔,都这么大年纪了,别再在外面招惹是非了,老老实实的做点小生意也是好的。”
李不凡忍住笑,点点头,心里却暗自嘀咕着:“李老道啊李老道,这回可不是我故意陷害你,是你自己给孙诗韵留了这个深刻印象……”
“对了,周日晚上到我家吃饭呗。”
孙诗韵给李不凡说:“我奶奶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很不错的海鲜,咱们这边轻易吃不到,我妈说让你去家里吃饭呢。”
“嗯?”
李不凡有些意外,问:“你妈让我去?”
“是啊,我妈说转眼好几年没见你了,也想见见你。”
孙诗韵说:“我妈还问老李叔了,如果老李叔没事也一起去呗。”
李不凡小时候没少吃孙诗韵妈妈做的饭,尽管那些饭都是孙诗韵偷出来给他的;不过孙诗韵妈妈这个人心肠很好,平时待人接物也十分平易近人,李不凡对她印象很好,也就没反对,说:“我回去问问李老道,他这两天出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两个人说着话,转眼到了李不凡的教室门口,也就分开了。
下午放学后,李不凡在回家路上买了一些编织袋,准备回家去收拾下家里的残局——昨天被老板的人砸过的家里,有些东西收拾收拾还能用,有些却是必须要换新的,那些坏掉的,就需要装起来扔掉了。
不一时到了自己家所在的巷子,向前一望,李不凡不由得一怔:“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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