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解酒的“大禹神功”作保证,我开始与孔伶毫无顾忌的畅饮即墨老酒。
即墨老酒倒在古瓷杯中,色泽棕红,醪香四溢,令我见了,很有一饮而尽的欲望。
孔伶道:“胡兄弟,这酒饮来泌人骨髓,素有“骷髅酒”之称,你来尝尝。”
几杯过后,我感觉恰如其孔伶所言,仿佛整个人浸泡于酒缸之中,身体流淌的是滴滴醇酒。渐渐的,我醉意生起。
观察到我渐有酒意,孔伶让我试着运起“大禹神功”,抱元守一,凝神静气,将丹田之气分为上下,各行于四肢左右经络。上气行于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把心肺间的酒气沿这两条经络,从双手拇指尖的少商穴和中指尖的中冲穴散出体外。下气行于足厥阴肝经、足太阴脾经,散肝脾间的酒气于双脚大脚趾的隐白穴与大敦穴。
我感觉这“大禹神功”散酒气的方法与“吸星移气术”中的移气有些相似,比如说都有散气于隐白穴。只是“大禹神功”会通过不同经络来散去身体相应腑脏的酒气,而移气术只是假借这些经络,传输、散去别人的内力。确切来说,一个散的是酒气,一个散的是内力。
随着我的运功,一股股热流,开始从我胸前、肋下各处涌出,沿着四条经络流动,经络亦变得发热起来。最后,这些热流在我双手双脚末端的这些穴位上散出,消逝于无形。
很快,我便感觉到酒意消失,头脑已无一点昏沉之感。
我开心道:“真是神奇,我只这么一运功,浑身竟然就像没喝过酒一样。”
孔伶笑道:“现在胡兄弟是想求一醉都不能得偿所愿了,嘿嘿。”
我问道:“孔大哥,为何体内经络有热流?”
孔伶道:“酒乃百药之长,至阳至热。所以运功解酒时,会感觉经络有热流涌动。”
我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再请问大哥,‘大禹神功’解酒如此神妙,当作内功来修习,有何难解之处?“
孔伶道:“胡兄弟,练‘大禹神功’时,行气也是如此这般,从丹田运真气向外散出,只不过比解酒要涉及更多的经络而已。”
我继续问道:“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孔伶无奈道:“一般内功修习,都是运气体内,周而复始的在体内循环,如同我们身体中的血一样。但这‘大禹神功’将体内真气散于肢梢末端的穴位后,按口诀这时人要将真气逆向循环。那就是说,我要将发散出去的真气原路返回,再收归丹田。于是我就照葫芦画瓢去做,却很郁闷的是自己内功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增强,反而因为这种逆行真气的方式,损害了原有的内功,所以就不敢再练下去。我反复把玩这一段口诀,也确实没有理解错这段文字的含义,可是就是无法练下去,其中原因,我至今不解。于是,‘大禹神功’在我这里就真的成为解酒功了。”
我回想了一下口诀,问道:“是这几句?气其有极,是行曰逆;嘉尔彰华,始易归垣。”
孔伶道:“就是这里,观其义,无非要人在真气运行到身体末梢穴位时,再逆行真气,将其精华导归于丹田。但是,这样做是练功之人的大忌,不知道‘酒武王’前辈是如何做到逆行真气却不损内功的。”
我听了,摇头道:“小弟从来没练过内功,也不明白其中奥妙。人生有酒须当醉,不想那么多,我们继续喝酒。喝了酒,什么真气都顺畅了。”
孔伶笑道:“好,我们再尽一杯。”
后来,我们喝得兴起,又开始举杯狂啸。
孔伶击节而歌道:“仗剑世间已疯癫,一饮美酒便是仙。”慷慨洒脱之情,溢于言表。唱罢,我们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这次,多亏有了解酒功,我没有像上回一样中途晕倒。天色微明之时,孔伶便心满意足的向我告辞,飘然离去。
上午,师门那边又有庖厨师傅过来,却不是上次的张厨子。估计他是受不了我的酒后癫狂,不想再看到我了吧。那位自称姓李的庖厨师傅向我取了些鸭子、鸭蛋,并把一袋米给我,作为我这段时间的粮食。
我的运气就是这样,喝酒之后,必定有师门的人来。若不是孔伶昨晚传授了“大禹神功”给我解酒,我恐怕此时又要宿醉不起,然后顺理成章的被师父赶出师门。这让我感觉很庆幸。
曲小简师姐,已是好久都没有来了,问今天来的厨子也不知道。难道魔教在中原一带真的活动频繁,很猖獗么?师娘才不让她出门活动。
现在,我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把曲小简写的小纸条,拿出来看,以此勉励自己要努力奋斗,辛勤练功练剑。
不知不觉,又是好些天过去了。我感觉我都成了被世界遗忘的人,平日里连人都难得见到一个。孔伶老兄也没有再跑来。
时光飞逝,天气越加寒冷起来,有一天夜里,鸭舍那边传来些响动,我担心是有黄鼠狼或是窃贼,便起身去看怎么回事,无意中惊奇的发现洛水上都已开始结冰。但就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我发现远处,竟然有一个人半夜在洛水边独自行走。
冷月映照下,他全身就没穿一件衣服,还赤着脚,腰间仅围着一块布,以遮不雅。说他是乞丐,又不像,因为全身不脏乱,还显得挺干净,头发簪髻亦是整齐,文士模样,中年左右年纪。
难道是哪家有钱人家的主人受了什么刺激、打击,精神失常,一时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
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泰然自若的在洛水边享受这天地间的严寒。
我吃惊非常,伫立在那里呆望着他。而那个怪人,正朝着我的方向走来。他经过我面前的时候,似乎当我不存在,悠然离去。我看了看他,神情并没有任何疯癫。
我的鸭子不怕冷,那是因为它们有羽毛,面前这个人看上去又不胖,还很清瘦,更加没有长一根羽毛,他就不感到冻得难过么?难道他喝了大热大燥的补药?
这事情本来并没有让我在意,但是让我更吃惊的是,在第二天夜半,他又出现在我茅屋的河边,继续散步。
后来,接下来几天的夜半,我留心观察了一下,竟然都能看到这位仁兄,大冬天全身清洁光溜的在洛水边晃来晃去,而且看起来很健康。看起来,他只会在每天半夜里出现,白天我可从没见过他。他一定是昼夜颠倒的人。
换作是我,只需要这样潇洒一次,早就鼻涕拖得老长,体温升高,一病不起了。
这个怪人,弄得我满是疑问:他半夜不睡,是在练什么功夫么?还是得了什么大病奇症,体内热气太多,要这样散掉。我以前夜里也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人,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时,我会很好奇的跑出去看看他,不过他总是当我不存在一样,走他自己的路,竟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了。在他又一次旁若无人的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位先生,这么冷的天,你身上不穿衣服,不冷么?”
他听到我的问话,仿佛才注意到原来他的身边还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
他打量了一下我,淡然反问我道:“你脸上没穿衣服,脸上冷么?”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这一问,我还特地感受了一下,再答道:“不冷。至少不怎么冷。”
那个怪人轻声道:“那你把我整个身体都当成脸就行了。”说罢,他便悠闲的继续向前走,每一步都是走得那么自然,丝毫不觉得他感到任何寒意。
我打算下次见到孔伶或曲师姐的时候问问这怪人是谁,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自从这个怪人出现以后,我开始谨慎起来,习武练功,都改在自己的茅屋里进行,以免被人偷偷发现。
一天下午,我在江边放鸭子,来了两个人,商人的打扮,向我打听一个人。听他们的描述,倒是很象每天晚上出来散步的那个怪人。
我总是很乐于助人,便热情的反问他们道:“是不是那个冬天还喜欢打着赤膊,光着脚丫的人?”
那两个商人闻言大喜道:“对的,对的。就是他,他人现在哪里?”
我问道:“你们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们家员外,平时喜欢和各种道士往来,学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术。近来,他突然不辞而别,留下书信,说是去练什么返老还童术。昨日,他老母亲,突然得了大病,家人焦急万分,都在找他回去。”那两个商人叹道。
想到他患病的老母亲念子心切,我觉得很是可怜,便道:“你们家员外,每天夜半子时左右就会从我鸭舍的河边走过。快点找他回去吧。”
当天夜半,照例又是到了那个怪人散步从我鸭舍边经过的时间。我还没睡,坐在床上在用“大禹神功”试着运气,琢磨着真气运行到了手脚末端穴位后再怎么逆行回来的事情。
突然,窗外传来清脆的兵器相击声。
难道他们为了让员外回去,竟然动用起武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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