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高云淡,阳光明媚,微风吹过,一股隐隐约约的香气在山谷中飘荡开来。
木屋的门“呯”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撞开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小老头从屋里蹦出来,用力吸吸鼻子,哇哇大叫道:“什么味道?什么味道!”他展开身法,一掠四丈有余,顷刻间奔到香气来处。
卫峥和彭珊儿支了堆柴火,正在拷两只鸽子。鸽子已经烤得油光发亮,恰到好处。老头大喜,不管三七二十一,抢下一只鸽子大啃大嚼起来。卫峥和彭珊儿相对无语,知道他秉性奇怪,也由得他去。卫峥把另一只鸽子分给彭珊儿,结果又被老头一把夺过。
老头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含糊糊地说道:“这是我的鸽子!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这两个小偷!”
卫峥有些不快,道:“前辈,这谷本来就在这里,这鸟儿也不过是碰巧飞过,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老头道:“我住在这里,这里的东西统统都是我的!”
卫峥低声道:“不讲理。”
老头怒道:“臭小子,你现在在这里,也是我的!”说完一脚向卫峥踢去。
卫峥没料到他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被这一脚结结实实踢中,顿时躺倒在地。老头哈哈大笑:“草包!草包!”
彭珊儿气道:“姨夫!你何必打他呢!”
老头瞪起两个小眼睛,问道:“咦?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他?”
彭珊儿顿时脸一红。
老头道:“啊!你喜欢他吗?”
彭珊儿面红耳赤,道:“姨夫!你说什么呢!”
那老头见彭珊儿一脸紧张,十分开心,拍掌大笑道:“嗯!不错!不错!”
老头突然又摇起头来,道:“不好!不好!”
彭珊儿刚被老头问得十分尴尬,这时听他说“不好!不好!”心里十分好奇,虽然还是有些恼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不好?”
老头拎着卫峥的耳朵,把他从地上扯起来,疼得卫峥哇哇大叫。老头皱眉道:“这娃娃是个大草包!将来如何保护你?”
彭珊儿脸色又是一红,跺脚道:“哎呀,都说了我不喜欢他。”
老头瞪着彭珊儿说道:“你不喜欢他?那我就杀了他!然后我们好好吃一顿!”
彭珊儿大惊,她知道这人行事诡异,说得出做得到,连忙说道:“不要杀他!”
老头又道:“咦?你既不喜欢他,为何不让我杀他?”
彭珊儿一时被问住了,虽然觉得他是歪理,片刻之间竟然也找不出词反驳。
卫峥被老头扯着,挣脱不开,觉得老头的两个指头像铁夹一样牢靠,又听见他把自己性命当儿戏般和彭珊儿斗嘴,不禁十分生气,怒道:“你要杀就杀!多说这些做什么?”
老头道:“不错!我要杀就杀!用得着你提醒吗?”他话音未落,两只手指用力,竟然把卫峥抛向了半空。卫峥大惊失色,没料到这老头身手如此了得,单单扯着自己一只耳朵,就可以把自己整个人抛起来。他向下一瞧,自己正以倒栽葱的姿势急坠,脑袋离地越来越近,地上的沙尘已经清晰可见。
“妈的。又要死了。”卫峥想。
眼见卫峥的头发已拂到地面,下一秒钟脑瓜就会像西瓜摔碎般爆裂,彭珊儿面无血色,惊叫声尚未发出,老头面有得色,兴致勃勃地望着卫峥。这时,一团耀眼的七彩光芒猛然从卫峥身上炸开,卫峥像一支火箭冲向天空,在空中潇洒地翻转,飘然落在地上。
彭珊儿的嘴长得更大了。
老头脸上的得意之色一扫而空,眼前的这个少年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周身灵气鼓荡,七色的光芒激励地涌动着。
老头满脸肃杀,一改嬉皮笑脸的顽态,踏前几步,大吼一声,黄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他,黄光之外又有一层淡黄色的光芒,淡黄色的光芒之外又有一层更淡的光芒。
灵道七层——灵相三阶。
那三层光芒渐渐凝聚在一起,变成一片片光做的鳞甲,覆盖在老头全身,老头如同穿了一件黄金甲衣。
卫峥一声怪叫,急速向老头冲来。老头猛然出拳,拳劲贯空,嘶嘶有声,拳到时卫峥已经不见。老头一惊,凛然转身,堪堪避过卫峥一掌。卫峥目露凶光,一掌快过一掌,瞬间攻出了一十二掌,每一掌攻的都是要害!老头全神贯注,猿猴一般灵活敏捷,两人如两团巨大的光球,彼此冲撞。
打到二十来招,老头已经瞧出来卫峥拳脚功夫十分有限,怪在灵气充盈,深不可测。他有几次都要得手,但卫峥的灵气实在太强,虽然老头有灵甲在身,也不敢贸然犯险。可是,一旦开始拉锯战,就会变成灵气的比拼,这对老头来说是大大的不利。别看他平时疯疯癫癫,一动起手来脑袋里十分清醒,他比较厉害,终于打定了主意。
这时卫峥一脚向老头下腹踢去,老头闪身避过,一拳击向卫峥脑门,卫峥不避不闪,一掌拍向老头前臂。
老头一咬牙,心想:“罢了”,硬硬挨了这一掌,只听一声脆响,知道是自己骨头断了。这时候,老头的一拳也着落在了卫峥额头上,卫峥一怔,摸摸额头,竟然毫发无伤。他哈哈大笑起来,狂态毕现,似乎已经到了要失去理智的边缘。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卫峥身上的光芒骤然消失,眼中的凶光也随之一扫而空。卫峥的眼神是空荡荡的,他整个人也好像是空荡荡的。他呆立在原处,像一尊木制的雕像,没有了灵魂。
“咣当!”卫峥昏倒在地上。
这时,老头才长吁了一口气,招呼彭珊儿道:“快来服侍我!我胳膊断了!”
彭珊儿回过神来,也顾不得老头大呼小叫的语气,急道:“他、他、他……”她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景象,脑海中一片混乱。
老头皱着眉头道:“小娃娃命硬的很,你不用管他。”
老头走到卫峥身边,用脚踢踢他,卫峥像头死猪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老头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小娃娃不是大草包,小娃娃是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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