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
随着夕阳西下,云梦城内逐渐燃起灯火照明。尽管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城中仍然是行人无数,有那叫卖的小贩一个劲的吆喝着,又有那摆着一个小摊,烧卖着不少香气四溢的烧饼,又有那卖艺人敲锣打鼓的杂耍卖艺,引得一阵阵喝彩声传开。
行走在街道之间,李羲几人倒也显得自在。只是这周围百姓一看到王家四人的脸,便急急忙忙的退向一旁。更有甚者,不少女子拂袖挡住自家孩童的脸,免得孩子晚上做噩梦。
今天是中元节,只见街上到处都是红色招纸,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再看周围的小贩们,虽有不少吃食和玩耍之物,但小贩们主要卖的还是那黄纸、香烛、平安符,又有一盏盏粉红花瓣的莲花纸灯,还有那扎成宫殿模样的宫灯,上写‘中元普渡’四个隶字。
行走间,李羲不由得转头看向王红几人笑道“看几位兄弟好像兴致不高啊?”
“呸,你这厮倒是好打扮,显得某家跟你的仆从似的!”刚一说完,一旁的王红便骂骂咧咧起来。
要说李羲高八尺有余,头发盘扎,穿着一身短袖长衫,腰间围着一条革带。这身打扮虽不算多贵,倒也十分整洁,配上李羲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倒也显得俊朗。而一旁的王家四人,除了王黑打扮的如同儒生一般,王青三人倒是随意的穿着麻布衣。几人相貌穿着一比,看上去的确有几分主仆的模样。
“哈哈,若是王兄要给李某当仆人,李某也不介意啊。”见王红一脸愤愤之色,李羲朗声笑道。
“想得美,想让某家当你仆人,打过王某四人再说!”王红也不动怒,咧嘴笑道。说着话的同时,扬了扬手上的鬼面长刀示威着。
闻言,李羲微微一笑,也不反驳什么。
要说在军营中一年多,武艺进境的不止李羲一人,这王家四兄弟如今各个都是身怀二鼎之力的高手。四个打一个,若李羲不生死相博,还是很难打败这四人的。
“二哥,把你那刀收起来,若是被城内官兵看到了,又要多出许多麻烦。”见王红自得的很,王黑眉头一皱,沉声喝道。
话音刚落,王红讪讪一笑,反手提着鬼面长刀贴在手臂上。见状,李羲不由得摇了摇头。五个人上街,又不是去打打杀杀,就这王红走到哪都喜欢带着刀。
说话间,李羲几人已经穿过城中的鼓楼,朝着城西的地官庙而去。
说起这地官庙,乃是三官大帝之一的地官府邸。云梦城是在安陆郡内是数一数二的大城,是以每年这个时节,不管是城内的道观,还是附近山头上的寺庙都会派人来这建醮搭台,设坛酬神。
当李羲几人到来的时候,只见地官庙内已经搭起了大台,不少百姓正在一边围观。粗略一看,李羲只看到一些道士,至于和尚却是一个未见。
“每年都是听这些牛鼻子啰嗦,有什么好看的。依某家看,不如去城东看看那帮番僧如何,听说那帮番僧念经比这些牛鼻子有趣多了。”见法事还没开始,王红眼珠一转,咧嘴笑道。
闻言,李羲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今日乃是中元节,在那些番僧眼中亦是孟兰法会。不管去哪边,都是在超度亡魂,祭祀先人。既然遇到,不如我等为那些战死的老乡祈福一番如何。便是严雄,李某亦要点上一盏河灯,祭拜于他。”
“李兄弟说的在理,二弟稍安勿躁!”王青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毕竟战死雍凉的牂牁老乡,基本都是李羲五人手底下的兵卒。
见状,王红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毕竟王青都发话了,再怎么反驳也是无用。
随着夜幕渐渐降临,地官庙内人声鼎沸。法台上七七四十九个道士正低声念着道经,底下百姓们纷纷跪地静默一片。庙外,李羲五人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庙门口看着热闹,看五人的样子,都不是什么信神之人。
在庙门口没带多久,李羲几人便朝着附近的城内河而去。只见沿途有着形形色色的男女路过,又有不少摆着地摊,卖着各式各样的河灯的小贩。
买了几盏河灯,李羲等人随着人群朝前而去。
路过一道小拱桥,远远望去,只见河面上有着不少小舟漂动,一盏盏河灯荡向远处,几乎布满了整个河面。
鬼啊!鬼啊!
只听两声惊叫传来,李羲几人循声望去,却见拱桥下边停着一艘小舟,船上的一个布衣汉子正大声尖叫着。
“吵吵个啥?信不信老子活撕了你!”只见王红怒目圆瞪,手中河灯往前一探,那昏暗灯光照着王红的脸庞,显得更为可怖。
“闭嘴!”
只听一声冷喝,坐在小舟中间的汉子冷声呵斥道。
闻言,那惊叫的布衣汉子顿时把嘴闭上,虽然眼神惊恐,但却不敢再乱叫。
嗯?
见状,李羲几人不由得转头望了过去。却见这小舟上坐着四五个汉子,其中坐于正中的汉子身材魁梧,脸如刀刻,眉心带着几缕匪气,而其脸上则是长着淡淡的络腮胡渣。
“你小子让谁闭嘴?”本想看一眼便离去的,怎奈一旁的王红没听出那汉子呵斥的是谁,一双怒目死死瞪着这汉子。
“说你了怎的?长得跟个鬼一样,大晚上的也敢出来晃悠!”这汉子右手微抬,却是打算让旁边汉子开船离去的,只是听闻王红的叫骂,顿时便冷声回了一句。
汉子刚一说完,王红手中长刀一挥,直指汉子鼻子叫骂道“好小子,有种就滚上岸来,让爷爷好好教训你一顿!”
“找死!”
话音刚落,那汉子腾地站起身来,在小舟摇摇晃晃的时候,快速掏出腰间的宰牛刀。
见状,李羲不由得看向王家三人,见三人没什么反应,李羲不由得暗暗苦笑。想当初,自己就是被王红这般挑衅的,现在看来,这厮怕是又要找人打架了。
“二当家的,还是把刀收起来吧,要是让大当家的知道二头领与人打架,恐怕又是一顿教训。”还没等这汉子上岸,一旁的一个汉子死死拉着这汉子苦苦劝道。
哼!
“喂,那汉子,某家不想闹出人命,你可敢放下兵器与某家打斗?”只见这汉子将手上宰牛刀递向一旁,又冲着王红扬声喊道。
“嘿嘿,某家自是不会占你便宜!”见这汉子上了岸,王红兴奋的咧嘴一笑,连忙将到递给王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汉子!”
一声大喝,对面那汉子率先朝着王红冲了过来。
见状,王红毫不示弱的跟着冲了过去。只见两人一记相扑,双方死死抓着对方的手臂,你推我推的推了半天也没推动。只听王红一声大喝,一脚朝着汉子踢去,汉子也不慢,跟着一脚踢了过来。
只见两人你来我往的缠斗了许久,那打架姿势看的李羲满头黑线。这丢了兵器以后,王红两人打架比现代的小流氓强不了多少,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技巧性太低了。尽管有些随意的看着热闹,但李羲心底却是升起一丝自得。若是徒手对敌,自己十招之内便可将这汉子摁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