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怎么样,朕只要告诉你,她是朕的女人!”慕容风似乎很认真地说道。
“你不了解她,你只会害死她。”柳安然的目光一瞍,扫过凌双双时,眼里有一股子怜意。
“朕是一国之君,怎么会让她死?”慕容风冷言对上。
柳安然哧笑一声,嘴角扯起一丝不屑,道:“我柳安然说得出,做得出,我投效南朝,就是为了攻打东荣,就是为了她,要打败你。这次就算我败了,又如何?我还那句话,我要的人是她!”声声铿锵,坚定无比。
凌双双望着柳安然,心里是感动,只是感动而已,或许过去的东西再无法回来了。而这一丝感动却被慕容风捕捉到眼里,立即涌起满腔的血浪。
气氛僵持了片刻。
“你问问她,如果你爱她,你就问问她,是否愿意留在这里?如果她愿意,我决不强求!”柳安然的那半张狼面具被窗外的飞雪映得愈加明亮,眼眸里的光很亮,也很伤痛。
因为他比慕容风更了解她,如果她选择爱情,就要选择死亡,从前,只是他一直不希望的就是她守着凌家的什么降魔剑,什么祖训,讨厌她冷漠的样子,其实这种讨厌就是情吧。
曾经只想把她留在身边,仅此而已。
慕容风的目光落到凌双双的身上,大手下意识地揽了她的腰,同时递上一个凌厉的目光,“好,德妃,你说。”
他的眼神除了凌厉,还有暗示。
凌双双何偿看不懂了,她要是说错一句话,柳安然就会立即没命,她吸了吸鼻翼,目光锐利起来,“镇东王爷,你走吧,既然本宫选择了皇上,不会改变的。”
“你——”柳安然张了张唇,始料不及,不过他的目光一瞍,扫一眼慕容风立即明白过来,道:“好,好。”
“怎么样?德妃已经说得很明白,柳大人该死心了。”慕容风的眼角扯起一丝笑意。
“死心?”柳安然轻笑一声,“你只会害死她!”留下一个凌厉的声音,长袖一甩,转身出了寝居,外面的侍卫已经等着他,他一出门,就有人将他擒住。
落霞宫静了。
凌双双挣开慕容风的胳膊,懒懒地看他一眼,轻笑一声,道:“皇上的目的达到了,皇上赢了。”
“朕不会输的。”慕容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看似惬意的笑。
“皇上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惩罚臣妾吗?“凌双双眯眸扫一眼慕容风,眼里是迷离的色彩,有痛,有恨,有泪,只有她自己知道。
“朕恨被欺骗。”慕容风的拳头握紧,嘴角一扯,道:“朕的目的达到了,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凌双双的眉头一紧,道:“皇上要做什么?”
“降臣不降,还能做什么?”慕容风无情地甩下一句。
“请皇上放过他。”凌双双已经猜到慕容风的言下之意,他要杀他。
“你是命令,还是恳求?”慕容风的眉头一挑,嘴角挂起得意的笑,那笑,好假。
“臣妾恳求皇上。”凌双双突然福身一拜。
慕容风怔了一下,脸色倏地僵了起来,盯着凌双双看了许久,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你为他求朕吗?”
“臣妾是在恳求皇上。”凌双双的姿态放得很低,他不想柳安然死,因为在这里,他就是她的同乡人,像亲人,像兄长。
慕容风转过脸去,眉头拧紧好紧,皱得像褶子似的,久久没有散开,忽而猛得睁开眸,道:“朕没看到你的诚意。”
“皇上要什么诚意?”凌双双反问道,不知怎的,心就是好痛好痛。
“德妃永远留在宫里,不得离开。”慕容风的嘴角挂着哂笑。
“皇上不是说不再爱臣妾了吗?为什么死抓着臣妾不放,当初说好了的,只要四方统一,臣妾就可以离开。”凌双双看着慕容风那双深邃的眸子,猜不透他的想法,难道他是想把她留在身边狠狠的折磨吗?他的爱就是如此的薄弱?!自己当初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冷酷的男人!
“朕对你早已无爱。”慕容风嘴角一扯,一声阴笑道:“朕这辈子有两样东西不送人,一是朕的书,二是朕的妃子。若朕放你离宫,你便会跟了别的男人双宿双栖,这样可是丢了皇家的面子。”
“臣妾答应皇上,隐居山林,孤独终老。”那字字刺进她的心,不愿再看他一眼,只把苦与泪往肚子里吞。
“青剑马上就会班师回朝,到时南朝一亡,朕可以放你走,朕也可以放了他。但是——”慕容风一边说一边朝凌双双靠近了几分,大手故意搭上她的肩头,唇角弯起一抹弧线,笑得那么酣畅淋漓。
“但是什么?”凌双双接道,同时推开了他的手。
“但是朕娶回来的女人,朕没用过,那不很可惜?”慕容风眯起眸子,美如冠玉的脸上挤出的是看似无情的冷光。
一句话,每个字都像被烧红的烙铁,烙进凌双双的心里,她怔怔地看着慕容风,清澈的眸睁得像圆月一般,忽而一声冷笑,“慕容风,你无耻!”接着水蓝的长袖扬起,啪得一声响,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为了救他,置生死于度外,而他偏偏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而他偏偏一次次把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打完那一巴掌,女子的眼泪决堤,泪如雨下,然,只是那一瞬,泪水干涸,剩下的只有冷漠。与此同时,屋中的衣柜里,红光一闪,瞬间消失,两人谁也没有发现。
在后宫里,只有她凌双双敢直呼他的名讳,敢甩他一耳光。
慕容风此刻的表情是僵硬的,被打过的半边脸赤红如血,顿时漫延到整张脸,直到颈部,深彻的眸子像冰霜,像雪山,顿时凝固,唇瓣一颤,欲语还言。
“臣妾还是那句话,天下统一之日,就是臣妾离宫之时,从此你我互不相干!”凌双双拂袖猛得一转身,朝寝门口走去,眼眸里多了一丝绝决,此时她的心里除了痛,只还有痛,可恶的男人,一刻也不想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