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先前在外堂给病人治病的大夫进来,先是给凌双双把了脉,然后拿出银针在她的人中处刺了一下。
果然神奇,凌双双的眼帘微微一动,缓缓张开来。
“姐姐——”秋彤见状,喜上眉梢,赶紧上前去扶了她。
“秋彤,我怎么在这里?”凌双双吃力地甩了甩头,四下扫一眼,目光也随之落到北堂英杰的身上,吃惊是自然免不了的,“北堂国主?”
“已经不是什么国主了,普通人一枚,这天下不早就是你的那位夫君的了?”北堂英杰摊了摊手,咧着嘴笑了,笑得那般惬意,“双妹,多时不见,可还好?”
国亡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北堂国主还真是奇人,北辰没了,你居然还能如此潇洒。不过当初还得谢谢北堂国主的一番相让,不然天下怎么会这么快统一。申明一点,他已不是我的夫君。”凌双双的目光淡定下来,扶着秋彤的手,起了身来,同时她已注意到这里不是凌家村了,接着眼眸一转,落到秋彤的身上,她想问什么。
秋彤很快会意,赶紧说道:“姐姐,你睡了一天一夜了,我担心你,所以带你来看大夫,这是镇上的医馆,没想到是北堂国主所开。”
这时,北堂英杰悠闲地负起手,大步跨到凌双双的跟前,低低一笑,道:“双妹过奖了,二百年前,这北辰一角本来就是慕容氏的,换种思维,失了国等于归还。不过双妹说他已不你的夫君了,这个我倒是好奇,那不就意味着我的机会越来越大了?”
“没机会!”凌双双冷冷甩下三字,撇一眼北堂英杰,福了福身,道:“多谢北堂国主相救,就此拜别。”
说罢,她牵起秋彤的手,径直走出了内堂,离开了芙蓉医馆。不过奇怪的是,北堂英杰并没有追上来这,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主仆二人也不多作耽搁,加紧赶路,回到了凌家村,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夜。谁料第二天,天刚亮,凌双双还未睁眸,就听到门外秋彤一声的惊叫。
凌双双闻声而起,赶紧拿了披风披在身上,匆匆地出了房门,刚出小院,她的清眸睁得圆圆的——凌家的小院旁凭空多了一栋小竹屋,看那痕迹分明是新建的,谁一夜间能在这里安了家。
秋彤愣在院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不过很快就有了新的动静,小竹屋的竹门吱呀一声响,缓缓打开来,有人出来了,他——依然是一身黑袍,高深的眉,净白的脸,飘扬的黑发不扎不束,他还是他——曾经那个诡计多端的北堂英杰。
“北堂——”凌双双和秋彤相互看一眼,惊愣住了。
北堂英杰伸了一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方才走上前来,笑盈盈地打个招呼,道:“双妹早上好,没想到双妹找到这么一处好地方安居,真是乐哉,乐哉,以后我也要住在这里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秋彤气气地跺了跺脚,没想到他居然跟踪来到这里,还住到了这里。
“丫头,让开。”北堂英杰扬手一挥,一把推开秋彤,径直走到凌双双的面前,帘眶微微一低,扫一眼她隆起的腹部,道:“双妹,怀着孩子一定很辛苦吧。”
凌双双盯着北堂英杰看了许久,突然问道:“当初攻打北辰的时候,你为什么失踪?”
“打不过就失踪,很自然啊。”北堂英杰耸了耸肩,继续道:“不过我曾经是想过与慕容风拼个你死我活,不过见到双妹以后,我就改变主意了,双妹可是让我放弃江山的人,可不要这般把我拒之门外。”
“她呢?”凌双双又问。
北堂英杰和姚香儿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的。
对他,她仍然不放心。
“你是问香儿?”北堂英杰很快反应过来,“不知道,我离开凝香阁以后,那里就失火了,香儿不去向。怎么?你怕她还会回去找他?”
“我现在跟他没关系了,这事与我无关。不过我与你也毫无关系,你最好不要扰乱我的生活。”凌双双冷冷地丢下一句,其实凝香阁一事,她还记忆犹新,如果不是他们师兄妹二人设套陷害她与慕容风,她也不会为了救他而失去贞、洁,至少现在也不用面对死亡。
北堂英杰勾唇暖昧一笑,道:“知道双妹对我有恨意,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补偿给双妹的,放弃国君不做也是为了双妹啊。”
“补偿不了,北堂国主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凌双双不近人情地丢下一句,牵了秋彤的手,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双妹,我一定会补偿给你的,你的下半辈子,一定是我北堂英杰相伴!”背后传来北堂英杰的喊声,这一喊,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听到了,皆探出头来看稀奇。
凌双双止了步子,吸了一口气,转身,冷颜相向,“我说过,没机会了,秋彤,关门!”
“是。”秋彤应声,赶紧关上了院子里的小竹门。
凌双双知道,以北堂英杰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自此之后,她少出竹屋,待在闺房之中,不是睡觉,就是看书,偶尔实在闷得慌,她才到院子里走走,给花锄锄草,给树浇浇水,为的只是想避开他。
就这样,日子过得倒也恬静,他也没上门打扰,赶不走他,只能冷战,至少在剩下的时间里能过得平淡一点,她不想生活再起波澜,他爱住这儿就住吧,反正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每天家里都会添些新东西,要么桌子上多了几匹绸缎,要么院子里多了一堆柴火,要么就是厨房里多了几只鲍鱼,这此都是北堂英杰的“功劳”。
的确,有他的帮助,秋彤的活轻了不少。
为了秋彤,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北堂英杰送什么,她都照单全收,只希望能安然地生下这个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