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无为山时,已经是凌晨,马烈身后的追兵被甩的无影无踪。他落到山上,直奔大堂而来。还未到大堂,迎面遇上施义南。
施义南见到他灰头灰脸,还带着孝,吃了一惊,喝道:“马烈,你怎么回来了?龚师叔呢?”
马烈眼泪呼地涌了出来。施义南见状厉声呵斥:“问你话呢?!”
马烈抑制不住的悲声,哭道:“龚师叔死了!”施义南脸色大变,道:“快跟我去见掌门!”两人急匆匆赶到大堂。
龚无道被瀛洲杀死的噩耗震惊了无为诸老。一时间,大堂内外鸦雀无声。良久,申无畏挥手道:“来人,把马烈带到悔过堂,好生看管。”马烈不明所以,被四个弟子前后夹在中间到了悔过堂。
悔过堂是惩戒犯了过失的无为弟子之处。马烈被关押进一间仅有一张床大小的地牢。粗若儿臂的精钢打造的牢门咣当一声关上。负责悔过堂的是陈无常门下大弟子霍哲雷,他随手在牢门上抹了一把,亮光闪过,施了个禁制法术。这样即使铁门打开也无法逃走。
马烈心中惊疑不定,暗想:“我并无过错,为何将我关押?”把着牢门问询霍哲雷,霍哲雷充耳不闻,转身离去。
到得晚上,有伙房的一个瘦小汉子来送饭。霍哲雷解了禁制,来人将馒头和水递从牢门的格栅间递了进去,然后收拾东西转身欲走。脚下一滑,啪地一声摔倒地下。霍哲雷皱起眉头喝道:“没用的东.....”
话未说完,送饭的的人在霍哲雷脚上拍了一掌,霍哲雷立时定在地上。送饭人腾地跃起,对他连使六道定身术。本来霍哲雷的眼睛还能来回转,这一下,眼皮也无法眨动了。
马烈看得清楚,不明所以。送饭的转身用手指对着牢门大锁,蓝光一闪,大锁熔断,跌落地上。送饭人拉开牢门,对马烈低声急道:“快,快跑。他们说你勾结瀛洲的人害了龚师叔。明早要杀你!”
声音是田七的,可这脸却是一张猥琐男人。马烈迟疑道:“你是小七?”
送饭人急道:“不是我是谁?!快!让人发现就跑不掉了!”
马烈道:“不是我害的龚师叔。我没害他。我不走,我一走岂不是就再也说不清楚了?!我要见掌门!”
“你说没杀就没杀?”施义南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马田二人大惊,见施义南负着手施施然踱进来。
马烈踏出牢门,大声道:“龚师叔不是我害的!”
“哼,”施义南冷笑一声,“马烈,你无缘无故失踪两年。回来后,第一次跟龚师叔出去办事,龚师叔就被杀了,你却一点伤都没有就跑了回来。你让我们怎么能相信?”
马烈大怒,道:“我说没杀就没杀!”
施义南“啧啧”两声,道:“我有说你杀了龚师叔么?你这样欲盖弥彰是哪般?看来龚师叔还是你亲手杀死的啊。”
马烈气得差点晕过去,喝道:“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我要见掌门!”
田七拉住他,朝着施义南冷冷地道:“大师兄,现在你还不是掌门,凭什么给他定罪?你要说了算,也得几十年后。这样迫不及待,又是为那般?”
施义南脸一沉,道:“田师妹,不妨告诉你。马烈的罪名已定,明早杀头。不过......”
田七冷眼看他并不接口。施义南见她不上当,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只好接着道:“不过,倘若你答应我一件事情。马烈小命还是可以保住。”
田七脸上不知是弄了什么化成一个男子模样,看不到她神色。只见她眼中怒意渐盛。
施义南干咳两声道:“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可保马烈不死。”
马烈闻听此话,怒不可遏,骂道:“施义南,你真无耻!”
施义南面色转柔,对着田七道:“师妹,如果我真无耻的话,你今晚能这样通行无阻地进来么?我是一片真心喜欢你,我想对你好。知道马烈死了你会难过,所以想帮你。否则,按今天在大堂上的决议,马烈明早必死。没有了他,我岂不是更高兴?我的一片赤诚,你就一点也体会不到么?”他越说越低声下气,最后直是在哀求了。
田七沉默了一会儿,对着施义南施礼道:“大师兄,小妹蒙你青眼,甚是感激。可如若你真的要我高兴,就放了我们两个。我们一辈子感激你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施义南脸色铁青,道:“我不答应呢?”
田七微微一笑道:“他死,我也死!”
马烈心头大震,呆呆看着田七。施义南脸色如死灰,沮丧颓败,转而暴怒,连连冷笑道:“死,我也要你做我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本来丝毫不动的霍哲雷突然发难,左手发出定身术,右手一柄雪亮的利刃顶在田七后心。
施义南对马烈道:“乖乖给我进去。”马烈见田七被霍哲雷挟制,只得退回牢房。施义南用禁制法术封起牢门。走到田七身前,大袖一挥,田七脸上恢复真容。
施义南痴痴地看着她的脸,道:“本来,我如果使强,随时都能得到你。可我不愿意这样。听着,我和马烈决一死战,谁胜了,你就是谁的人。这样,你总不能说我没有给你们机会吧?”
田七身子僵硬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转眼去看马烈。马烈点点头,说道:“好!我和你决一死战!”
田七使劲转着眼睛,好像是反对。施义南打开禁制,进了牢房。
霍哲雷脸上露出笑容,心想:“这死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岂能斗得过施义南?为了一个女人,值得把命搭上去?蠢货!”
施义南看到地下碗里的馒头和水,道:“我不占你便宜。你吃饭吧。吃饱了,我们好好地决斗。”
说罢转身对着墙壁。马烈心想:“他是觉得本事高,有恃无恐,根本不把我放眼里。按说,功力上我比他远远在上。可法术上,我又远远不如他,可以说是望尘莫及。今日一战,恐怕是败多胜少。可不战他就能放得过小七了么?只有放手一博,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胜。”马烈父母去世,他已无牵挂。此刻感激田七对他一片深情厚意,直觉得只能用这条命来回报她。
当下坐倒地下,拿起馒头大口咬落。马烈怀着必死的信念要和施义南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