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囵派大摆筵席,开了十余桌。马烈坐在首席,田七在他旁边。四个长老两个护法作陪。其他人等按派中职位分处别桌。
桌上的菜品就不能用山珍海味来形容了。马烈虽然在大善国京城长安第一酒楼干过一年有余,见多识广,面对着这满桌琳琅满目,异香扑鼻的各色菜肴,却也叫不上名字来。心知这些日子囫囵上下为了迎接掌门颇费心思。
马烈站起拱手,扫视全场,道:“兄弟不才,忝居掌门这多久,未能为囫囵派出过一丝一毫的力气,自己想来也感觉汗颜。自今而后,我将和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奋战,把囫囵派搞得兴旺发达,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他挥手间退强敌已经在囫囵上下传开,大伙疑心尽去。加之觉得掌门不像以前那般令人畏惧,亲和了好多,敬重之心大增,纷纷立起表白忠心。
马烈接着道:“兄弟姓马名烈,”刚要往下说,想起田七,“这是我的妹子,田姑娘。以后,就拜托各位多多关照了。”端起酒杯,道:“来,我们干了这一杯!”大家轰然叫道:“干!”
当下囫囵群豪一通胡吃海喝。
觥筹交错,酒酣耳热之际,马烈瞥眼看到田七似是有点不高兴。刚要凑过去问询,冷如风站起身,端着酒杯,大声道:“今天,我们掌门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虹自庸击溃,威武霸气,令人心折。我看这掌门俩字实在是俗不可耐,不够衬托咱掌门的英武神明。不如我们以后改叫大王,各位意下如何?”
胡离一直在强颜欢笑,此刻听了他的这套话,从心里往外烦。心想:“你这是前倨后恭,怕掌门跟你算你疑心他真伪的帐,有意讨好拍马屁啊。”就道:“大王这俩字不俗?听起来跟落草为寇的山贼头子一般。”
冷如风道:“不然,大俗即大雅。这大王两字,威武霸气,实在是我们掌门的绝配!”
刑盗、管壁二人立起,管壁大声道:“冷长老说得有理。我们以后就改称掌门为大王了!”刑盗在旁边连连点头支持,待他讲完,跟着道:“来,我们大夥敬大王一杯!
众人又一起高呼大王,胡离只得随众。
马烈此时已经酒高,把一切顾虑羁绊都抛到了脑后。见群雄雌伏,独尊于我,豪情万丈,意气风发,不禁仰天大笑,声震屋瓦,人人变色。
酒罢回房歇息,马烈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脸上痒得狠,用手去挠。发觉有异,睁眼看去。田七正用发梢在在自己脸上来回扫动,见他醒来,噗哧一声笑出,赶紧立起身来。
马烈见桌上红烛熠熠,知道已是晚上。伸个懒腰,爬起来。问:“你怎么不去歇息?”
田七面有忧色,轻声道:“老大,哎,该叫你大王吧。嘻嘻。”马烈作势欲打。田七正色道:“我有心事,睡不着。”
“哦?”马烈看着田七,等她继续说。
“你有没有发觉胡离兄弟三个在酒席上如坐针毡?”田七黑漆漆的眼珠盯着马烈说道。
马烈想了一下,摇摇头。
田七白他一眼,道:“光顾着喝酒欢乐了。老大,胡离已经后悔让你来做这个掌门了。”
马烈哼了一声道:“我也不是个玩偶,任他摆布。”
田七道:“可我担心啊,明里他不敢怎么做,暗里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们初来乍到,他根基深厚。”
马烈笑道:“你这个小脑袋,怎么想这么多事。不要怕,有我呢。我们两个无处可去,既来之则安之。”叹口气接着道,“可惜我法术上基本一窍不通。否则,我们何惧于他?”
田七点头道:“你的功力没得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让你掌握一些法术,否则我们寝食难安。所幸,他在派中不得人心,冷长老和两位护法都与他貌合神离。这倒给我们留出余地可以想办法。”低头默默思索。
马烈摇头道:“说来容易,可上哪去弄法术来修习呢?人家总不会把自己的法术白给咱学吧。”
突然田七点漆一样的眼睛中放出亮光,忍不住笑吟吟地道:“有了!”
二人来到关押施义南的地牢中。马烈是找到刑盗,他负责刑律和关押的事务,由他陪同过来。
施义南此时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在地牢中如困兽般来回疾走怒骂。从来只有他囚禁别人的时候,哪能料到自己会身陷囹圄?见到马烈和田七,他眼睛放光,扑到牢门上,死死盯着两人。嘴里骂道:“马烈,你这个小杂种,快把我放回去!你这个叛徒逆贼!”
刑盗叱道:“你他奶奶的嘴巴干净点儿,这是我们的大王。再不老实,老子扒你......”
马烈抬手止住刑盗的怒骂,让他出去在外面守着。待刑盗走远,马烈对施义南点点头道:“我在无为,砍柴采灵,任劳任怨,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我。施义南,你配做这个大师兄么?现在,我们就不要谈什么逆贼叛徒了,是你们不仁不义,我已经和无为没有关系了!”
施义南眼睛看着田七。田七轻声叫道:“大师兄。”施义南点头道:“还是你对我好,还认我这个大师兄。”
马烈心中暗笑,装出一副冷峻神色,道:“你现在落在我手上。你说怎么办吧。”
施义南恨恨道:“你不讲信义,本来说好等你回来就放我回去的!”
马烈笑道:“你配讲信义两个字?传授我假功法是信义之举?还是拿我性命胁迫小七嫁给你是信义之举?”
施义南无话可驳,只得问道:“你说怎么办?”
马烈哈哈笑道:“依我的意思,是要把你的狗头砍下来拿去祭奠父母。”施义南身子一抖。马烈稍等一会儿道:“可小七替你求情。你不用在那高兴,我怎么会答应呢?”
施义南哭丧着脸看着他,想说句哀求的话又碍于脸面说不出来,更何况是田七立在旁边。他虽然怕死,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宁可死也不愿求饶。
马烈正色道:“除非,你把自己所会的法术尽数传授于我,算是弥补了你传授假功的过失。我才会答应放你走。”
施义南怪叫道:“你想得美!”
马烈转身就走,哈哈笑道:“我是想得很美。我回去吃好睡好玩好,等你答应那一天。”施义南见田七紧随着走远,心中大急,喊道:“师妹,师妹——”
走到地牢门口,马烈吩咐刑盗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