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了吴瑾的意思。他并不是让我杀了这个人,也不是让这个人杀了我。他之所以让我们以死相搏,就是想看看我的能力和决心。
我的钢刀动了。
在黑夜中像一条已经活了千年的蛇精摆动着它已经熟识的千年的尾巴一样,没有一丝征兆,没有一丝多余的招式。一招,只需一招,致命的一招。
在别人眼里这一招平平无奇,没有花俏,也没有变化。但就是这么一招,已经融进了我毕生所学。
师父曾经说过,凡武功大成者,必要走过两个境界,第一个就是化简为繁,而第二个就是化繁为简。
忽然间,我感觉自己在茫茫的黑夜中仿佛看见了一丁点儿的火花,它的绚丽虽没有阳光一样的刺眼,也没有星光一样的璀璨,它就像是一点点的烛光,弱不禁风,但它无疑不是我的希望。
而我现在恰恰最缺少的就是希望。
这一招显然出乎大汉的意料。因为我的这一招是直取他的右眼。眼是人身体上最薄弱的地方,就算是金钟罩也无法把眼睛练到刀枪不入。所以每一个修习金钟罩的人势必都会精于练习保护眼睛的招式,来化解各个角度的攻击。
但是,我的这一刀可以说是已经打破了他界限,在他眼里,我的这一刀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诡异的快,甚至快到他的眼皮还没有来得及眨一下,我的刀尖已经到了。他根本没有时间来防守。
电光火石间,胜负已分,我的刀并没有刺进他的眼里,而是停留在他的眼皮上划开了一条细小的口子。
月光扫地,我能看到他的额角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细小的汗珠。
于是我笑了。
就算是一个不怕死的人面对死亡,依旧没办法化解自己心中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