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了？”李卉桃看着红袖，缓缓的说道：“你敢当着我的面骂白姨娘，怎么到姨娘面前话就说不出口了。”
“你胡说。”红袖大声吼道：“我怎么会骂白姨娘？”
“你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吗？”李卉桃道：“你说麻雀飞上枝头，依旧是麻雀。你说姨娘出生低下……”
李卉桃扫了白姨娘一眼，继续说道：“有些话我就不说了。你毕竟是白姨娘的丫头，你这么说自己的主子，我不教训你都觉得对不住白姨娘。”
“我说的明明是……”红袖捂住自己的嘴，有些人在李府是不能提的。她朝白露看去，只见她盯着自己，似是在掂量李卉桃的话有几分可信。
只要这事不闹到老爷那儿，自己就不会遭殃。红袖有些惶恐的看着白露，要是失去了白露的信任，她在霜宛居就待不下去了。
“我说的是谁三小姐心里明白。”红袖看向李卉桃，道：“前面几句话我是说过，可后面的话三小姐忘了吗？殃及儿女的名声可不是谁都担的起的。”
李楷如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拍了拍王叶的手，似在安抚她。
王叶看着李卉桃，只见她一脸平静，同样的话，之前她听了很是激动，现在却是这般的平静。
“姨娘，你对红袖做了什么让她这般厌恶你？”李卉桃看着白露，眼里流出一丝怜悯的目光。白露被她看的不自在，微微撇开头。
李卉桃走到红袖面前，她对红袖道：“你低下头来，我告诉你你哪儿错了。”
红袖想起李卉桃甩她的那个巴掌，不禁有些后怕。可白露盯着她，李楷如看着她，她不敢忤逆李卉桃说的话。而且在白露面前，李卉桃不会那么放肆。
红袖微微低下头，李卉桃道：“和我说话要弯腰，还是说你的腰弯一下就会断。”
红袖弯腰使自己的身高和李卉桃持平，只听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红袖瞪大眼看着李卉桃，似是不相信她又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茶杯落地摔碎的声音响起，茶汤溅了一地。白露看着李卉桃道：“三小姐太放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姨娘，你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丫头。这是霜宛居，不是你的缎晨院！”
“姨娘莫气，我在帮你教训丫头呢。”李卉桃道：“前尘往事还是忘了好，姨娘是在花楼待过一段时间，生不下子女也不是姨娘的错。可红袖这丫头拐着弯骂姨娘，能不被教训吗？”
白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被气的说不出话。她出生风尘，李家待久了的下人都晓得她的身世。以前被逼着喝下无子汤，导致现在一无所出，所以李伟才有让李卉桃跟着自己的想法。
可是这丫头不愿意，现在还揭自己的老底。偏偏她说的都是事实，白露只有掐着自己的手心，压住心底的火气。
“红袖，你别哭。”李卉桃走到红袖面前道：“我只是个孩子，你却打不过我，原因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红袖瞪了李卉桃一眼。
李卉桃虽然壮实，可她只是一个孩子。红袖比李卉桃高出一大截，红袖身体也不娇弱，按理说不会被一个孩子打的那么惨。
“我是主，你是仆，就算我打你，你也不敢还手。”李卉桃道：“你既然知道主仆有别，也该清楚主子的事儿，不该是你一个下人应该说的。”
“白姨娘。”李卉桃看向白露道：“你对下人仁厚，可该管的，还是要管的。这次我替你教训这丫头了，下次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我就把她送到爹那儿去。”
白露沉默着没说话，李卉桃这丫头不好对付她知道，红袖这丫头栽在她手里也是活该。
“姨娘不要怪我替你管丫头，我这是在堵底下人的嘴。”李卉桃道：“红袖对我呼来喝去的，客人看见了，还以为白姨娘对我这个不受宠的女儿就这般轻视，连丫头都能说骂我。”
“这事儿要传到有心人耳里，不知道要怎么想呢。”李卉桃道：“我不怎么出门，白姨娘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
李卉桃叹了口气，道：“也难怪，我不愿养在姨娘这儿，姨娘心里有气。红袖欺辱了我，姨娘可以出一口气吧。”
红袖惊住了，她敢对李卉桃说那些话，一方面是因为李卉桃在老爷夫人那儿不得宠，更主要的原因是她看出白露对李卉桃有气。
所以李卉桃打了她，她只想着把事儿闹大。只要事儿闹大了，白姨娘就有理由去老爷那儿说李卉桃的不是了。到时候，白姨娘会因为她的忠心嘉奖她一番。底下那些丫头就该明白，她和滴翠谁才是白姨娘最器重的人。
最后白露找人打了红袖十个巴掌，这事算是结束了。
李楷如带着王叶离开了霜宛居，李楷如对身边的雀舌道：“你告诉娘白姨娘这儿发生了什么事。记得，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你一个字都别提。”
雀舌离开了，李楷如对王叶道：“你才来李府，就撞见这事了。”
王叶无奈的笑了，她能和李楷如说，她第一次来李府时也看到白姨娘在李夫人那儿闹吗？不是李家是非多，就是她运气不好，总能遇上这样的事。
“红袖那丫头就是蠢。”李楷如摇了摇头，道：“本来李卉桃都不想和她计较了，她还要缠着李卉桃。”
王叶想起李卉桃，对她又怜又怕，她真的只有九岁吗？还有身边这个李楷如，王叶看着李楷如，却见李楷如对她甜甜一笑。
“我叫你别惹李卉桃，你现在该知道这话是对的了。”李楷如道：“白姨娘蠢，她的丫环比她还蠢。”
“李卉桃不想让我们把她当戏看，我说她都没反击，能说她两句已经很难得了。”李楷如继续说道：“红袖居然还想拉着她到白姨娘那儿邀功，还把谢姨娘扯出来了。”
王叶看李楷如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只觉得她一点都不像一个九岁的女孩子。李伟只是个县令，家里都有这么多事儿，她不敢想象那些大户人家家里，妻妾子女是怎么斗着的。
李楷如没注意到王叶心情的变化，自顾自的说道：“白姨娘要倒霉了，这事儿迟早要传到爹耳里。还有那个红袖，说不定会被赶出去。”
“李卉桃是你姐姐。”王叶想了半天，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而且她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很无力，也许在李楷如眼里，李卉桃还没有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丫头亲。
“我知道她是我姐姐。”李楷如看着王叶道：“我娘说的对，我要多向李卉桃学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