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一直在赶路,众人也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所以决定先在大厅里吃了饭,再回客房。
“你说这过年,办国葬,也太不吉利了!”众人已经安排好座位坐了下来,突然听到旁边一个声音响起,众人对视一眼,但没人说话,只是都安静下来听着。
只见天蓝他们邻桌,几个商人模样的人正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一人接那人的话茬道:“不能这么说,国师说了,这国葬赶在大年初一,是为了让月华有个新的开始,也算是激励那些将领能都像第一将军这样为月华立下千秋功业。”
另一个人立刻不同意了,“那你说大过年地的,是让人笑还是让人哭?”
其他就个人立刻瞪了那人一眼,其中一人更是责备道:“就怕别人不知道你说这大逆不道的话吗?国葬的时间是皇上亲自定的,你这话让人听了去,还不害死你全家?”
那人一听,立刻压低了声音,干笑两声道:“是,是。”
前面斥责他的人接着道:“你说这第一将军真是厉害,不知道从哪来,就像天上掉下来的,把那些鞑子的草原弄得鸡飞狗跳的。真是大快人心,不过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那桌人皆是点头咋舌,很是遗憾的样子。
“所以说,大过年地时候给她国葬,那也是咱老百姓应该的。抱怨什么的,不应该,不应该。”一个年级稍老的人说道。
“也是,虽说是丧事。可人们不都说,这是王母娘娘可怜咱月华,派下个女儿来帮咱,如今使命完成了,要回飞升了。对那第一将军也算是好事,丧事也是喜丧。”
“什么喜丧,听说那第一将军才不过二十出头,这般年纪怎么能说喜丧?!”
“也是,这么说来,那第一将军还是个女娃家家的,就能这么厉害,说不定真的是仙女下凡帮咱月华的……”
后面的话众人实在听不下去了,越说越离谱,这些人乱砍一通,说不定扯到什么上去,众人也已经了解到大概,也都不再听他们闲扯。
“丫头,先不说你这响亮的名声,这还没看到自己被封官封爵呢,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二神医调侃道。
天蓝知道他是故意笑她,也懒得接他话茬,心中也是纳闷,怎么说死就死了?难道月华都没有派人找人?
“我进楼兰之前,还没有这丫头回来的消息,新皇帝也为了安抚人心,将她深入草原的事情大肆宣称了一番。这丫头的名声早就在月华传的神乎其神了。就差把她比作那王母娘娘亲自来了。”江玉彤笑道,心中也万分感慨,那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果然灵验,月之灵挑上的人还真是令人惊叹!
天蓝淡淡一笑,带着些许自嘲的味道:“什么王母娘娘,就是飘过来的孤魂野鬼。若真是死在这里,连个祖坟都找不到!”
洛楚隐抬起头看了天蓝一眼,只见天蓝神色正常,淡淡的微笑让人不自觉地将她与那池里的青莲想到一块去,惹得周围不少惊艳的目光。神色一黯,心中苦笑,天蓝说这话不知是不是故意说给他听得,天蓝的苦闷,似乎都是自己造成的。
众人也是听出天蓝话中的苦涩,江玉彤岔开话题道:“过几日我就先行离开了。这楼兰的生意交给库尔班家经营的事情我还得说一声,你们就先跟着凌老回天王城复命。”
天蓝早已经知道那齐家家族长,也就是齐岳的父亲齐英全其实也是黑沙的成员之一,江玉彤偶尔利用他家外面生意作为掩护,与那些黑沙的成员联系。天蓝第一次听说这事情的时候,也将感叹,那齐岳是流沙的人,他父亲确实黑沙的人,父子两人竟如此貌合神离。
天蓝问道:“既然我都死了,还需要回天王城吗?”
“当然,你的可是第一将军,这身份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很大的帮助啊!”一直未曾开口的凌山终于说了句话。
天蓝心想也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众人吃完饭各自回房,一夜无话,无梦直到天亮。
之后几天,众人皆是继续向天王城出发,因为方向不同,江玉彤和二神医两人先赶往齐家,所以与天蓝等人分开。分开之前,二神医叮嘱天蓝,不到万不得已,再不可与人动手。
“你现在虽感觉不到什么了,可若是再像以前那样拼了命地透支体力,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你!”二神医难得认真地叮嘱了一番。之后还特意与洛楚隐又强调了一遍,只怕天蓝管不住自己,出了什么岔子。
天蓝心想那月之灵不是说她是拯救黑沙的人么?她要是那么容易就死了,只能说那月之灵的传说都是屁话,全无可信度了。她当然不会将这些想法告诉二神医,否则二神医绝对会掉头和她好好理论一番,强调这月之灵是何等神奇的上古神物,亵渎了它,可是要吃亏什么的。她可受不了二神医的唠叨。
想到二神医那些无边无际的唠叨,天蓝不仅嘴角微微上翘,当初二神医不知道自己会让那月之灵之时就跑到草原上的战场上救自己,这些事情天蓝虽不曾说声谢谢,心里却都记得。
此时隆冬腊月,夜晚外面寒气重的很,天蓝却觉得这种感觉能让她舒服一些,虽然身体冰冷,但是能让她保持清醒,去想一些她想记得的事情,而不会胡乱去想一些她想忘记的东西,或者情感。
突然感觉肩上一沉,回头看到洛楚隐站在身后,自己身上是他的外套长衫。
“我回来,必然要和南宫柯争个你死我活,你想好了帮谁了吗?”天蓝转过头继续盯着天上略显暗淡的月亮。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洛楚隐声音不带任何起伏,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是心疼,还是为难……
天蓝心中自嘲的暗笑,你说过多少遍这样的话?可也是在你说了这些话的时候,将我一步步送到这种进退不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