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礼侯回府,侯妃大喜,补汤都多喝了两碗。
心里盘算着,以前信礼侯对她不够好肯定是因为自己没孩子的原因。现在孩子有了,外头那些小妖精也都可以消停了。
“侯爷,以后你要一直陪着我。”侯妃拉着他的手臂撒娇。
从前信礼侯觉得侯妃这么做没什么,女子就该娇气的,可他心里有了桫椤,就不想跟别的女子拉拉扯扯,哪怕这个女子是他的妻子。
“有话好好说,这样成何体统!”
“侯爷……”侯爷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侯妃不高兴了,闹起脾气来:“我现在可是怀孕的人,侯爷你这样我会不高兴,我不高兴宝宝就不高兴。”
“爱高兴不高兴,本侯不伺候。要不是桫椤让我回来,我才懒得回来。”信礼后也不痛快,说话没经过大脑就这么溜出来了。
听得侯妃气跳脚,她以为侯爷回府是因为喜欢她,喜欢她的宝贝。得知是桫椤劝的,侯妃怒气难平:“桫椤那个贱人,侯爷就那么喜欢她?我看她也就只有那张脸能狐媚人,看我不把她的脸撕了,叫她狐媚人!”
信礼侯当桫椤是个宝,哪儿能容侯妃这么辱骂,再说桫椤的好他心里有数。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信礼侯凌厉地说。
侯妃只是想要信礼侯服个软,她也就不气了,谁知他这么维护那个贱人。
“我就说了怎么?贱人不就是贱人,不要脸!我非要把她的脸毁了,卖到窑子里,看她怎么浪!”说着,就要跑去找桫椤,激动之下没注意脚下摔了一跤。
奴仆惊呼的声音响起,信礼侯却是不耐烦。正在气头上,他才没心思管。又想到桫椤说的,他的子嗣单薄,就命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得很快,把过脉后,松了一口气。
他早知道侯妃有孕,要是这胎出了什么差错,他一家老小命都难保。
“回禀侯爷,侯妃娘娘无碍,只是别再动了胎气就好。”
信礼侯冷哼一声:“气都是自己找的,堂堂侯妃,谁能给她气受。”
说罢,也不再久留,走往朔雪楼。侯妃又想生气,旁边的下人倒很聪明,告诉她侯爷没出府,往朔雪楼去了。
侯妃才放下心来。她真怕在这个时候侯爷出去找那个小妖精。
“你们给我听着,趁着侯爷在府中,去把那小妖精给我解决了。”侯妃是恨桫椤恨得牙痒痒,那孩子她也恨,“小贱种也一并给本妃处理了,一个活口都不留!”
侯爷虽然没出府,但他去了朔雪楼,也就是摆明了不想见她的意思。侯妃不恨信礼侯,却是恨桫椤这个罪魁祸首。
朔雪楼是当年贤德王在世,亲厚这个弟弟,给他建的楼。
寻常与现在的仁义王兄弟三人就在朔雪楼叙话,任何人都不得叨扰。连太妃都不做干涉,她是陛下的宗室妹妹,更是嫁到月王室的侯妃,自然也不得干涉。
没有侯爷的吩咐,她是不敢去朔雪楼的。
在这点上,她知道太妃不会帮她。
信礼侯到了朔雪楼才真正放松下来,这里只属于他,一个被兄长爱护着的普通人。
他一生都很幸运,是月氏最年幼的孩子,太妃宠兄长疼,又娶了尊贵的雍朝宗室之女。想要一心人,桫椤的出现弥补了他的缺憾。
膝下也有一子。
他不是不想对侯妃好,只是侯妃太剑拔弩张,让他对她的怜惜也被消磨掉了。
如然坐在古来轩听了一场关于信礼侯府的大戏。
指尖敲打着桌案,不知在想些什么。身边人大气不敢出,都晓得她的脾气,越沉静越可怕。
侯妃真没辜负她的期望,把事情越闹越大啊。
闹吧闹吧,如然不怕事情闹大,只怕事情闹不大。
既然不留侯妃的命,就让她再扑腾一会儿吧。
“七姑娘不担心桫椤?”自打慕容卿去了雍城,扶沐留在月城听候吩咐。
此间,她直接听命于如然。在如然和紫姬沟通过之后,一直蹲守在信礼侯府,关注着侯妃的一举一动。
如然喜欢看戏,但也能把握得了其间的度,不会有出格的事发生。
“怕什么,侯妃不是桫椤的对手。”桫椤是信礼侯心尖上的人,侯妃要动她没那么容易。
可她漏算了女人的嫉妒心是有多可怕。
侯妃动作很快,只不过片刻,桫椤就找上门来。
信礼侯府门口,有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悲戚戚地哭着,不顾侍卫阻拦硬要闯门。
被信礼侯留在桫椤身边的侍卫也拦不住她,只好跟信礼侯府的侍卫对峙起来。
双方都是彼此认识的人,对这个场面也是无语。
侯妃那边的管家嬷嬷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是桫椤。替主子抱不平的嬷嬷装作不认识桫椤,下命令:“是哪里来的疯妇,敢来侯府闹事?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打出去!”
侍卫也挺为难,他们拦着不让桫椤进府已经是提心吊胆了,在场的谁不知道桫椤是侯爷的人,谁敢真动手。
“怎么,老身使唤不动你们是吗?小心这疯妇冲撞了侯妃娘娘,现在娘娘正怀着身孕,要有个好歹你们谁都别想活!”
好说歹说,都说不动侍卫动手。嬷嬷也来气了,径直走到桫椤面前,啪啪就是两耳光。
“不要脸的小娼妇,还敢找上门来,咱们娘娘不去找你麻烦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桫椤压根不管挨了耳光,只想向侯妃讨个公道:“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叫世人看看信礼侯府的侯妃娘娘,是多么的蛇蝎心肠……”
侯妃被人扶着,慢悠悠地走来,冷笑着:“本妃要真是蛇蝎心肠,又岂会容你活着,还生了个贱种。”
“贱种?孩子是我和侯爷的孩子,已经入了王室的宗谱,是被月氏承认的孩子!”桫椤初为人母,也体谅侯妃有孕,才让信礼侯回府关心关心孕妇。
她的一片好心换来的是阴谋诡计,如今孩子生死难料下落不明,她心如刀割。
桫椤没有什么仇家,唯一恨她入骨的人是侯妃,孩子遭难她能想到的就是找侯爷。
“你说什么?”侯妃的脸变得惨白,不敢置信。
一旦入了宗谱,也就意味着不管是桫椤还是孩子,都算是信礼侯府名正言顺的主人。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侯妃娘娘,我跟你之间的恩怨只在侯爷一个,我已经把侯爷让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孩子?”桫椤哭得喘不过气,指责道,“你也即将为人母,难道不该将心比心体谅体谅我?”
“体谅?本妃体谅你,谁体谅本妃?”不说还好,一说侯妃就来气,指着桫椤吩咐嬷嬷,“给我打死这个小贱人,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桫椤凄惨地笑:“要是侯妃执意相逼,我就撞死在侯府门口为我的孩子讨个公道。”
侯妃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冷笑着说:“请便!”
此刻的桫椤很无助,她知道有侯妃在她是见不到侯爷的,也就救不了孩子,生无可恋,拼死往前一撞,只期望侯爷念及她生前的好,不要放过侯妃。
侯妃原本只以为桫椤在吓唬她,没想到真的撞了,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