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将发带转呈给文馨皇后,文馨皇后一看顿时一愣,那显然是一条男子用的发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文馨皇后皱眉问道。
要知道,秀女们若是胆敢私藏或是携带男子的用物,那可是死罪。
众人顿时神情一凛。
“回禀娘娘,这是早晨老奴打扫收拾的时候在叶殊小主的褥子底下发现的,老奴不敢隐瞒,便如实报了上来。”老嬷嬷跪在地上恭敬回道。
“叶殊小主,这是怎么回事?请你给本宫一个解释。”文馨皇后看着叶殊,目光闪烁。
“皇后娘娘明鉴,此物并非叶殊所有。”叶殊连忙跪下,一脸的委屈。
“那此物是从何而来?”
叶殊跪在地上,小脸吓得花容失色,眼眶里泛着隐隐的泪水,瞥了瞥慕容嫣,迟疑了半晌道:“回禀娘娘,叶殊曾看到慕容小主拿过此物,定是她栽赃于我。”
慕容嫣登时一愣,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颤着声音问叶殊道:“你说什么?”
“做了还不敢承认!那条发带明明是你的,为何要栽赃于我?”叶殊气愤道。
“大胆!”云馨皇后呵斥道,没想到宫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慕容嫣连忙奔上前跪下道:“小女是冤枉的,小女从没有见过那条发带,请皇后娘娘明察!”
应贵妃坐在一边眉头轻蹙,太子季文宣默默地看着,面无表情。
叶殊恨恨道:“明明就是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慕容嫣气得小脸通红,一双大眼满是怒火:“叶殊你这个小贱人!”说着就要冲上前来。
几个小秀女连忙把她拉扯住。
“够了!”文馨皇后厉声喝道。
众人连忙跪伏在地,浑身微微地发颤,在这个宫里,谁都知道惹怒了皇后娘娘是什么下场。
“取消叶殊和慕容嫣的秀女资格,即刻押入大牢,由内务府刑署查个清楚!”文馨皇后下令道,“带下去吧。”
“等一下。”姚德妃连忙道,“姐姐,叶殊慕容嫣二人都是秀女的上乘人选,就这么废弃了着实是可惜。此事疑点重重,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文馨皇后还是脸色不好看,冷声道:“私藏男子衣物,有辱妇德;在大殿之上相互指骂,有亏修养。这样的女子没资格入我宫廷,带下去!”
顿时四个小太监疾步上来将叶殊和慕容嫣两人带了下去,叶殊一路哭喊着冤枉,转身间嘴角微微地上扬,眼中一丝狡黠的光闪过。
上演了一出纷纷扬扬的闹剧的太子选妃仪式最终落下了帷幕,虽然不是很令人满意,但是结果尚佳。老令公府上的姚月儿德容出众,被选为太子正妃,另两个侧妃分别是李翰林家的二小姐李静书和娘州谢家的小姐谢婵。
热热闹闹了好一阵子的皇宫重又消停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肃穆沉静,温吞水一样的日子,庄重的威严中透着一丝随意的散漫。
御道上的小太监们忙碌着扫扫撒撒,小宫女们端着花瓶净水进进出出,上书房里的大人们来来往往,一切又恢复了安宁的平静,各个人都忙碌着该干嘛干嘛。
只是有些人却注定了享受不到那份宁静。
络锦殿。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姚月儿脸上,娇俏俏的美人儿顿时捂着脸庞摔倒在地上。
“是谁让你这么干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姑姑放在眼里?”姚德妃气得浑身发抖,一脸的狰狞。
“姑母,月儿是在慕容嫣的褥子底下放了发带,并没有放到叶殊那里。”姚月儿哭泣道。
姚德妃杏眼一瞪:“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放到慕容嫣那里就行了?本宫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安分守己,你又是怎么做的?”
“可是姑母,月儿也是为了能进东宫才这么做的呀!”姚月儿跪在地上微微摇晃着姚德妃的衣袖,“选妃只能选三个,有叶殊慕容嫣还有谢婵她们三个在,我的机会很渺茫。但是只要她们中一个出了问题,我就有完全的机会。只有月儿进了太子东宫,才能帮到姑姑您!”
“那发带怎么会到了叶殊那里?就凭你这点拙劣的伎俩,你有没有长脑子?告诉你本宫自有安排,什么时候轮的上你来自作主张了?”姚德妃冷哼了一声袖子一甩,姚月儿顿时又伏倒在地上。
“月儿也不知道发带怎么会到了叶殊那里,我明明是塞到慕容嫣那个小贱人床下的。”姚月儿伏在地上哭泣道。
“小贱人?我看你才是个贱人!就凭你这点脑子也想当太子妃?知不知道你坏了本宫的大计!”姚德妃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贱人?”姚月儿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你叫我贱人?”
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姚月儿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两眼通红:“我姚月儿哪点比不上她们?凭什么我就要比她们差?凭什么我就非要站在她们后面?凭什么要用我的牺牲,去换你们的荣华富贵?你又凭什么叫我贱人?”
“反了你了!竟然还敢跟本宫顶嘴!你一个小小的庶出,忘了当初是怎样跪在地上求本宫的!”姚德妃气得杏眼圆睁,抬手一巴掌就要甩上去。
姚月儿一抬手死死攥住了姚德妃的手腕,脸上冷冷一笑:“姑母非要这么说,那月儿还真是谢谢您了!从今天起,我姚月儿跟你势不两立!我告诉你,我姚月儿不会怕了你,咱们走着瞧!告诉你!我姚月儿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冷笑一声甩掉了姚德妃的手,站起身来缓步走出了黑暗的大殿。
姚德妃被气地直喘气,恨恨地看着姚月儿远去的背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半天没缓过气来。自以为养了条毒蛇咬人,没想到如今却被毒蛇反咬了一口。
窗外的天色阴沉了起来,雷声隐隐,宣示着又一场暴雨即将到来了。
有时候,善良被人误解,真的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有如骨鲠在喉一般,一如叶殊此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