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前,下了数日的风雪总算停下来了,小嫂子又出门一次,不到半个时辰便匆匆返回。
例行修炼的圣贤气完毕了,徐辰站身子稍稍有些酸疼的,就在这微凉的庭院中活动起手脚。对于所谓的啥拳法啥国术,他根本一窍不通,只站在院子里胡乱打了一通。忆起自己小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在米缸里练着铁砂掌,对着雪人打上一通降龙十八掌,徐辰童心莫名浮现。
他站在自家宅院墙前,攥紧了拳头对着墙壁挥了过去。
自己并未像没有预料总咿呀的一声惨叫,拳头上只有稍稍的一丝痛。反观那墙壁,却被徐辰砸出一道裂痕来。服下不知名果子后,身体强悍如斯,倒吓了他一跳。
身体这般强悍,对徐辰而言已是足够了,他选择的终究还是圣贤道路。
这时,宅院的大门发出重重的推门声响,小嫂子从外归来。委屈到了极点,双眉紧蹙的烦愁着,她嘴唇又被咬破了,嘴边露出一道血迹来。她脸上满是委屈与无奈的表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终究未哭出来。
又是一声重重的声响,如垂朽老者发出的声音一般,小嫂子委屈的将门关上。一抬头,她见到徐辰在庭院中,吓的连忙向旁跳了一小步。她连忙笑起来,依靠着身后的墙壁,将那笑容堆满在脸上,不让徐辰有任何的担心。
徐辰站在墙角看着小嫂子紧紧依靠着墙壁,那满脸的笑容灿烂无比,但他却未发现小嫂子脸颊上的那个可爱的小酒窝。
小嫂子回屋后,徐辰便推开沉重的大门一开。在徐家宅院周围,正有几个吊儿郎当的地痞向着徐家打量来。这些人聚在一起色眯眯的向着徐家宅院看过来,大笑着不知道交流起来。
“不作死,不会死。”徐辰看着那群地痞,冷冷说着。
止血花了三枚铜钱,补好我这打掉的两颗门牙花了十五枚铜钱,为了报复请兄弟吃饭花了三十枚铜钱,为了……
过了亥时,刘二捂着半边脸怒不可遏的向自家走去,但他却将所有的帐都算的清清楚楚,一定要徐辰偿还的。作为禄县赫赫有名的地痞,他何曾被人这般揍过,若非徐家宅院成为禄县的禁地,下午他补好牙后他便要带着那伙狐朋狗友冲进去了。
“既不能对徐辰下手,那只从那徐家小娘子身上下手。这几日寻个机会,将那小娘子给绑架了。啧啧啧,真是可惜了那小娘子,生得那一副美貌样子却要守寡。若是落到我手上,我便要……”刘二自言自语道,嘴角隐隐作痛。
正要意淫到自己将徐家小娘子如何蹂躏时,刘二突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才好。拍了自己的脑袋想了半天,他始终都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只能胡乱说着,“若那徐家小娘子落到我手上,我便要那徐辰连本带利的将这钱财陪来。”
刘二的家是禄县西南一处偏僻屋子,周围也都是些地痞流氓住着。他推门时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似乎家里那只凶狠的大狗今日格外的安静。
屋子伸手不见五指,刘二动作利索的很,摸到火石后便点燃了油灯。感到周围总有些不对劲,他举着油灯四周张望,一转身吓得双手一抖,那油灯差点落在地上。
“徐辰你这狗东西,真是不知死活。离开了徐家宅院,你就狗屁不如,现就要你将下午伤我的事偿还。”刘二对徐辰淬了一口,有了下午那一拳,独自面对徐辰时心中还是有些胆怯。
但他看着徐辰,下午受到的侮辱便浮现在脑中,眼中凶光毕露,那一丝余光瞟到了神旁矮桌之上。在矮桌里面,他是藏了一柄尖刀的,刀刃锋利无比。
“下午你在徐家宅院前骚扰小嫂子,所谓礼尚往来,我这是给你送礼来了。”坐在阴暗的角落,指着刘二身后的那张大床缓缓说着。
他此地已等了半个多时辰,自进入屋子将一切,便坐在那角落里静静的等着刘二回来。
对着徐辰凶狠一笑,满脑子想着如何在这里报复了他,刘二故意侧身从矮桌那绕到窗前。经过矮桌时,刘二从里面取出那柄锋利尖刀来,藏在长袖中。他虽是凶狠好斗,却非莽夫一个,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付徐辰下午展露出的怪力。
屋里胡乱放置的杂很少收拾,门窗紧闭着,屋内泛着发霉的杂沓气味,让这屋子氛围更加凝重而古怪了。弱弱的灯光照在刘二身前的那张旧木大床上,使他依稀见到那破棉被高高隆起,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呸,我刘二在这地厮混了多少年,就凭徐辰你这屁都没见过的书生也想阴到我。”刘二看着面前的大床,冷笑了一声小声嘀咕起来。
他只是走到窗前,一手将那尖刀死死捏住,另一手猛的拉住棉被用力的一扯,便将下面所藏的东西给扯出来。那是一只壮实的凶狠大狗,虽是呲牙咧嘴的咆哮着,此刻却也身首异处的被放在床上。不知道被什么利器从颈脖间整齐的切开,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那张大床。
这便是刘二家的那只看门凶狗,被徐辰圣贤气所斩杀!
止血花了三枚铜钱,补好我这打掉的两颗门牙花了十五枚铜钱,为了报复请兄弟吃饭花了三十枚铜钱,为了买下这只看家的凶狗花了二十四枚铜钱……
伴了自己四五年的凶狗一死,刘二更是怒不可遏,将那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恨不得要生吞了徐辰一样。他却未被怒火冲
昏了头,立马向着徐辰扑上去与他拼命,而是怨毒的看着徐辰缓缓向他走去,故意拉近距离。
“礼物倒是好礼物,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刘二咬牙恨恨看着徐辰狰狞笑道,“但你之前说过,是要礼尚往来的。对你
这个书生,我便也送你一份回礼。”
话语一落,刘二走到徐辰身前不远处,忽的从长袖里将那柄尖刀拿出,狠狠对他身上刺过去。如此近的距离,避开了徐辰身上的要害,刘二断定自己这一刀刺中是十拿九稳之事。
静静坐在角落的暗处观察刘二,徐辰对刘二见到死狗后淡定的反应稍稍惊讶,心中却是更加戒备。斩杀那只凶狗时,他动用圣贤气写下一个“斩”字来,如今无法再用,能够依仗的只有自身气力了。
刘二的那一刀来的有些突然,徐辰甚至未察觉刘二那柄明晃晃的尖刀是从何处拿出来的。未有惊惶,他直接用手握住那柄尖刀,忍着剧痛将那尖刀硬生生夺了过来,扔在地上。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他一把提起刘二来,用那被尖刀划出血痕的手啪啪的扇了刘二耳光,弄的刘二半脸鲜血。
刘二见过许多的书生,在他印象中都是羸弱无能之辈,只会嘴上讲些道理的。徐辰竟直接用手抓住自己的尖刀,啪啪的打了两耳光,让他一时愕然。但那痞流氓的性子也上来,虽然徐辰抓住动弹不得,却与徐辰死扛着叫嚣起来:“你这狗东西……”
啪啪啪啪,徐辰对着刘二又是几耳光扇着,眼神凌厉的看着刘二。
“我这人性子极好,心地还算是善良,还算是一名正向的书生。别人若是骂上我几句,若是无关紧要之事,我不会因此计较而动怒。若是见到无辜之人有难,我也总会有那一丝不忍之心会伸出援手。”徐辰将刘二提在半空中,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但我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成为一名善良同情心泛滥的好人。因为某些你永远不会明白的原因,我重视如今拥有的一切,要守护如今的这一切不被伤害。”
“为了守护住这一切,我会不择手段。在这禄县凶险重重,前途恶人不断,要胜过恶人就得比恶人更恶。就像如今这般,我会杀掉你家看门凶狗,会将你这般提着扇耳光。若是情况不好的话,我会考虑杀死你的可能性。”
“所以,我是一个好人,比恶人更恶的好人。”
徐辰面色阴沉的缓缓说道,凭着全身蛮力将刘二死死的按墙壁上,眼神如刺芒一般打在刘二身上。这与徐辰往日里那个心念温和,与人为善的形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他便从身上掏出一只活的不知名小虫来,散发着奇怪味道全身色彩斑斓的小虫。
冷笑一声,徐辰将那只活的小虫直接塞入刘二的嘴中,灌了他一大壶的水强行让他将那小虫咽下去,这才松手放他下来。
夹带着恶心的气息下了肚,似是察觉肚子里有一只虫子蠕动着,刘二只觉得阵阵的反胃,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虽不知徐辰为何要强行让自己吞下这虫子,但受了徐辰这般侮辱对待,纵然看着徐辰心中有了一丝寒意,地痞流氓的性子怎么也忍不住了,定要与徐辰拼命了。
“哈哈哈,徐辰你这狗东西,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害怕了吗,有种就在这里杀了我啊。只要你今夜不杀了我,我便要带人去拆了徐家,将你打个半死,把那徐家小娘子掠来。”刘二突然向着徐辰脸上啐了一口痰,吐到了徐辰的脸上,狰狞笑道,“你要是敢杀了我,禄县民众便有了机会,会想尽办法将你千刀万剐的,哈哈哈!”
禄县之中,仿佛一道无形的规矩束缚中其中所有人。只要徐家不动手杀人,禄县民众便不会伤害徐家之人。若徐家之人动手杀人,禄县民众便会不顾一切的将徐家之人杀死。
被淬了一口痰到脸上,徐辰未曾发怒,神色反而恢复如常。面色温和的看着刘二,他随便从屋子里找了块布将那痰连同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接着,他走到刘二身前,认真的将他衣衫整理的好。
“我说过要礼尚往来,刚才的回礼已完,自然不会再对你动手了。不知道你刘二可曾读过书,接下来便有两件事想与你探讨探讨。”徐辰又又坐回了阴暗的角落里,温善看着刘二说道。
“呸!既然敢惹我刘二,便不可能善了,我刘二要你生死不得。”徐辰这一番怪异的举动,让刘二莫不着头脑,心中却更加提防起来,对着徐辰大骂了一声,便将那柄尖刀重新拾回手里。
“昨日我在宅院书房夜读时,翻到一本无名佛典,上面写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话。我对这话甚是不解,既然同是一念,为何会有天堂地狱这般情形出现。刘二,你可曾听过这话,知晓其含义?”徐辰洋洋洒洒的说着,如不明之人那般显出疑惑来。
狗屁的佛典,狗屁的天堂地狱!徐辰,不知你这狗东西在打什么年头,但你欠我这一大笔帐,非要好好跟你酸酸。
对徐辰问出这般奇怪的言语,刘二都懒得去想其中的意义,根本是置若罔闻。他只是弓着身子紧绷着神经,将那柄尖刀紧紧捏在手中,盯着角落暗处的那名痛恨到极点的书生。就像是他以往在县城里斗殴时那般,呲牙咧嘴凶狠的盯着徐辰,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后来,我又翻到一本书,讲的是这禄县周围的风土民俗,甚是怪异。那本书中所说,这禄县有一种小虫,浑身色彩斑斓,散发着恶心的气息。若有人让这小虫钻进身体的话,那后果极其的严重。”
“那人开始便会觉得心中恶心,身体似有一种虫子乱传。接下来,手肘上某处痛觉便会丧失,怎么掐都不疼。再往后,小虫会融化在体内,让那人全身溃烂。虽是如此,但那人确不会死去,神识依旧清醒,感受到体内的剧痛,半月之后方会死去。要说那只小虫大小,便是这般大小。”徐辰在角落缓缓说着,忽的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那小虫的大小,与之前让刘二吞下那只大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