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格议员今天实在有些烦躁,晚上刚刚写好准备在地方议会上提出的议案,正准备去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是还是有不开眼的仆人来打扰自己。他穿着柔软的睡衣,带着有些滑稽的草色睡帽,打着哈欠走出房门。
他发誓要是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一定会让那个平时看上去就呆呆傻傻的仆人好看。
仆人端着银烛台侍立在门旁,看见议员走出房门,连忙迎了上去。
议员看着毛手毛脚的仆人,语气冷淡的说:“说吧——有什么事情?”
仆人连忙说道:
“老爷,外面有一个人深更半夜的敲门,说要找老爷您,我说老爷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他却说他找老爷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这个小仆役可担当不起——”
“玛法在上,你这个混蛋,你当我是什么人,随随便便一句生死攸关就可以见到,告诉他有什么事让他明天再来,我现在要继续睡觉去了——”
议员大人十分愤怒的打断了仆人的啰啰嗦嗦,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家伙脑袋里到底装着一些什么样的东西,难道自己爵士的府邸就这么不值钱,随随便便一个阿猫阿狗说几句危言耸听的话就可以轻易踏入?
议员刚要转过身,继续睡一个回笼觉,那个仆人却拦住了他。
朗格先生用可以吃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在他眼里越来越讨厌的仆人。那个可怜的小家伙盯着议员的目光,不禁头皮发麻,他手忙脚乱的从自己的衣袋里翻出一个银灰色的徽章,放在烛光下,以便让议员看得更清晰,同时语速极快的解释道:
“老爷,那个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看,说你一看就会明白——”
与此同时,年轻的仆从还在心中腹诽:“要不然就是给我雄狮的心脏,我也不敢打扰你的美梦啊”
朗格议员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旋即,目光便凝滞住了——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分精致的徽章,上面是一头对着星空嚎叫的灰狼和一把通体金黄的权杖——狼与权杖,真是西伦代代相传的纹章。
“玛法在上,快,你去把他领到书房——记得态度要恭敬一些”
朗格议员虽然是备受大公信任的东北地区代言人,但是也不愿意得罪这个西面来的特使,毕竟无论自己在这里干的在出色,这位特使大人回到西伦上下嘴一动,恐怕就能颠倒黑白——他实在不敢想象一旦大公对自己失望,自己会落到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议员本来准备先回去换一身衣服,但是又想了一想,这个小贵族出身的家伙就决定抛弃那些贵族的礼节,他可不敢耽误大公的事情。
朗格议员就穿着睡衣,戴着那顶可笑的帽子,飞快的向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对他的仆人吩咐道:
“算了,我亲自去迎接那位大人,你先去把书房收拾一下,书桌上的文件都放在书柜的第三个架子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女盗贼与男法师在一种极度尴尬的情况下面面相觑——
————————————————————
苏文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生怕她惊慌失措之下叫出声来。但是渐渐地这种担忧就变着了细细地打量少女的容貌。她有一头柔顺的亚麻色短发,这是王国北部最常见的发色,但是她的头发却十分耀眼,给人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她没有戴面纱,大概是不方便潜行,而是用一块青黑色的布片蒙住了自己的脸。但是仍然可以通过裸露在外面的玉石般的皮肤和五官俊秀的轮廓,判断出,这绝对是一个少见的美人。
少女大概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她的身躯被黑色的夜行衣紧紧包裹住,隐约露出迷人的体态。
少女看见书柜里竟然藏着一个人,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态,她松开手,想再找一个地方,但是越来越逼近的脚步声显然不会给她那么多的时间。少女看了一眼书柜中蜷缩的法师,有些犹豫,这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少女一狠心,便如同一条游鱼一般轻巧的钻进柜子里,与法师贴在了一起。
法师在进到柜子之前,便打量过这个柜子的空间,容纳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但是两个人的话,就不怎么够了。
——何止是不够啊,少女几乎整个人都趴在法师身上,她努力地想要用手去把书橱的门关上,但是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关不上这个小门。苏文看着少女笨拙的姿态和一种几乎随时要哭出来的姿态,哀叹一声,默诵“魔法伎俩”,一切恢复原状——但是,造成的后果就是,两个人贴得更紧了。
就在下一刻,被议员评价为“呆呆傻傻”的仆人端着银烛台走了进来,屋子里面顿时光芒大作,他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异样——这么个大晚上,又会有什么异样呢,他想着,然后把烛台放在桌子上,开始一个一个的点亮房间里的水晶灯——
相比这位仆人的悠闲,苏文现在就要难受或者说刺激得多。少女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苏文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少女身体的起伏,两个人之间的姿态完全不是可以用暧昧来形容的。****的少女那里经过这样的阵仗,她下意识的就要叫出来,幸亏苏文眼疾手快,赶紧用手堵住了盗贼少女的嘴巴,虽然消灭了一场危机的萌芽,但是造成的后果就是少女用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
正在这时,外面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光亮透过柜子的缝隙,渗透到了书柜里,被光亮微微闪到眼睛的少女一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她有些羞涩,但是这种羞涩随即便成为了羞恼,恼羞成怒的少女在这种时刻还不忘压低声音怒斥在她眼里胆大妄为的法师:
“你胆敢——”
话音未落的少女突然感到那个无耻的家伙竟然紧紧地贴着自己,对有些方面并非懵懂无知的少女顿时惊慌失措,她不由自主的从袖间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向着法师刺去——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再加上少女此时的状态,这样的匕首刺得实在是没有什么力道。法师轻易地握住了少女娇嫩的手腕,感觉无比的滑嫩和温暖,当然,在盗贼少女眼中,这又成了他这个无耻之徒的罪证。苏文愧疚的看着气得发抖的少女,心想这是男人的本能反应,女士你也不应该怨我啊——
少女看着自己的身体还紧紧地贴在这个无耻的家伙身上,而自己惊慌之下的反击又被他如此轻易的制服。就连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握着,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少女那里经历过这些。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垂下头,认命般的闭上眼睛,身子也软化在苏文的身上,长长地眼睫毛抖动起来,竟怔怔的流下眼泪。
苏文看着少女的泪水从黑色的面巾里渗透出来,心中很是愧疚,自己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是如此欺负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确实不争的事实,实在是罪过罪过。他有些惊慌失措的劝慰少女:
“你,你别哭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显然,苏文这个前世今生一直追求力量的宅法师是没有什么哄女孩的经验的。就算是和那位英武的圣武士,两个人之间似乎也只是有着淡淡的暧昧。
本来就很委屈的少女听了苏文的话只觉得自己更加委屈,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亮晶晶的泪水像是掉了线的珍珠,决堤般滚滚落下,把面巾完全侵湿,显露出女孩娇媚的面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看的苏文不禁怦然心动——
他总觉得眼前的少女身上有有着一种他特别熟悉的味道。
这种熟悉感与此时的暧昧气氛混杂在一起,渐渐酝酿出了法师对少女不可抑制的好感。
他耐心的哄着哭泣的女孩:
“别哭了——”
“这可不像一个盗贼的作风——”
“再哭外面的人可就发现我们了——”
……
但是很显然,法师的劝慰实在是有些笨拙无力,他的脸正对着少女的脸庞,少女随着不断的抽泣呼出湿润的白气,暖暖的打在苏文的脸庞上。苏文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和萌芽。他鬼使神差的凑上去,将有些干燥的嘴唇轻轻印在女孩湿润的嘴上——
那一刻,苏文的心跳以不可置信的速度疯狂的跳跃,他的记忆中有一道门仿佛打开,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的强烈。苏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认识还不到10分钟的女孩如此轻薄,只是觉得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假如现在不做,也许以后会后悔一辈子,苏文他当然不想以后后悔,所以毫不犹豫的久久的吻在女孩稚嫩的唇上,隔着细细的面巾,一种叫做喜爱的真挚情感在他心中升华。
一道闪电在天空中划过——
被强吻的少女惊讶的睁开了眼睛,她震惊的看着法师印在自己嘴唇上的东西,心中一直重复着未说出口的话:
“你胆敢——”
“你胆敢——”
震惊的少女甚至忘记了要推开这个无耻之徒,她被动的承受着少年的侵犯,她感觉到了少年渐渐放开了她的手腕,双手环到她背后,努力地抱着自己,似乎想要把自己都揉碎到他身体里去。
就在这时,两个更沉重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少年少女都清醒过来,满脸羞怒的少女怒气冲冲的盯着法师,凛冽的气势不怒自威,她的心中被愤怒和羞辱填满,连此刻的处境都忘了,她猛地给了苏文一个巴掌——却在半空中被法师拦下。
法师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指了指外面,向少女示意,他们还是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
正在这时,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