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朕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是她在朕最落魄的时候默默陪在朕身边,不离不弃……明明许下诺言,这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只娶她一个,可是却没有做到。朕以一己私心,将她困守在这牢笼之中消磨了大好华韶,却让她爱不得,恨不得,夜夜以泪洗面。朕以为给了她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便可以将她困住,可是当她突然离开时,朕才知道她早已成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朕闭目回忆,她的音容笑貌竟然那样清晰,即使过了三十年,仍旧清晰不变。朕这一生唯一辜负的人就是她,朕到头来还是欠她太多太多……”他说到此处又是一阵猛咳,一口猩红的血再次喷洒出来。
“太医,太医来了没有?”莫愁的泪水顷刻间划落,仰头大声呼喊着。
而皇帝仍旧自顾自得说:“若有来生,朕只愿生在普通人家,然后找到她,跟她一起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不理这些凡尘的是是非非……未央,你是她愿意吗?”
“愿意,皇祖母若是能听见您此番真情流露,她会非常开心的……她定会愿意的……”莫愁哽咽着,看着他那冰冷的笑意,还有无限的遗憾,心中也是一片凄凉。
“公主,太医来了。”随着小玄子的传话,莫愁看见了几个太医一起进来。
“来,皇爷爷,你先躺下,让太医瞧一瞧好不好?”
“没有用的。”皇帝摇摇头。
“你这样不看病,祖母会心疼的,她会不高兴的。”莫愁哭泣道,吃力地扶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步地朝床边走去,每走一步都是那样吃力。
“回公主,微臣要帮陛下诊断,还望公主回避。”太医微微俯身。
“不行,本宫要在这里守着。”
“公主,”小玄子欲言又止。
“外头,乱成一片了吧。”皇帝声音低沉的响在寝宫,有着几分嘲弄,“未央出去看看吧。若是守不住就算了吧,朕不想用它束缚你。”
“皇爷爷,您放心,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守住这宸昭国的江山的。”莫愁坚定的回答。
“玄公公,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莫愁边走边问。
“回公主,传太医时惊动了许多官员,中书令齐皓,尚书令傅伦,秦悦他们都来了,都在殿外侯着,要求面见皇上,禁卫军正和他们争持不休呢。”
“出去看看。”
关雎宫外
禁卫军手持刀剑在首领李毅的带领下自四面八方纷纷涌进,将跪在外面的文武百官围了个水泄不通,由李毅身后走出的是一身凤袍的莫愁。
“未央公主,你这是何意?”见莫愁出来,齐皓阴冷的问。
“皇上病危,为预防有心怀不轨的臣子想借机谋反,本宫命禁卫军前来为的正是保护我宸昭国的江山基业。”莫愁的声音掷地有声,而在场的百官皆变了脸色。
“怕是心怀不轨的人是公主你吧?”齐皓怒目相对。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这么对本宫说话?”莫愁怒断其言,“来人,给我拉出去砍了。”
“大胆的应该是公主吧?公主一介女子之身却屡屡干预朝政,枉顾国法,而如今皇上危在旦夕,不见各位王爷,妃嫔,臣子,只见您未央公主。若是皇上有个万一,这天下未定,那将会又是一场纷争。”柳御寒冷冷地说。
众人回首,却是平邑侯柳御寒扶着慕容郇,也率着大内侍卫纷纷涌进,颇有对阵厮杀的模样。
秦悦望了莫愁一眼,义正言辞的说:“皇上病危,众臣也是关心皇上龙体,公主怎能重兵把守阻止诸臣面见皇上呢?这可是攸关江山社稷的大事,公主万不可如此儿戏。”
“皇上说了,他谁也不见。尔等身为臣子,君王之命便是圣旨,你们莫非想要抗旨?想要谋反?”莫愁眼中一抹狠厉。
“想要谋反的怕是公主吧?公主千方百计阻止我等面见圣上,难道欲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逆行为?”柳御寒怒喝。
莫愁冷冷的盯着他,一声冷哼,不再多言。
“若是我们今天一定要见皇上呢?”慕容郇望着莫愁,眼神颇为复杂,“公主应该以天下苍生为念,让臣等见皇上!”
“本宫就是为天下苍生着想才更不能允许你们这个时候进去惊扰圣驾。”莫愁冷笑而对,“凭良心说,你们此刻进宫真的是为了探病吗?我看不尽然,到底是为了这个江山还是为了天下苍生,只怕你们自己心里明白。”莫愁冷笑着将目光投放至秦悦身上,看来他还是选择与慕容郇同一战线了。
“公主要是再不让开,休怪臣等冒犯了。”柳御寒眼中闪过不耐烦,他向前走几步,来到莫愁面前,他身后的侍卫也跟着一点一点逼近了。
莫愁猛然回首,一把抽出李毅身上佩戴的剑,横眉冷对:“这是御赐的尚方宝剑,谁敢放肆。”
这时傅伦突然开口说道:“既然现在皇上不方便见大家,不如大家在这里守着,先不要进去,等陛下方便的时候再求见。”
“傅大人,还等什么?皇上的情况你我又不是不知道……”齐皓阴阳怪气的说。
“你住口。”莫愁猛然打断,“皇上洪福齐天,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此时,一名御医由寝宫内奔出,口中大喊着:“皇上……皇上快不行了……”
莫愁身子一抖,手中的剑握紧了紧,死死地守住宫殿外的大门,与外面黑压压的很群对峙着。
“未央公主,太医已经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再垂死挣扎了。”齐皓冷冷一笑。
“那你们就从本宫的尸体上踩过去。”莫愁狠狠地扔下尚方宝剑,冷冽地盯着齐皓,“本宫今天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属于潇家的江山的!”她话音一落,双方立即剑拔弩张。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柳御寒突然凶神恶煞,面带杀气的朝莫愁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