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羽尘取出王甲蜥的妖丹后,又费了好一番手脚才将王甲蜥的背甲一块块取了下来。在同阶宝物中以防御性内甲的价格最高,而这些防御极强的背甲,可是制作内甲的材料。
如此多的背甲其价值甚至超过了王甲蜥的四阶妖丹,光这么一只四阶妖兽的收获就可以弥补上一次飞剑受损的损失。
怪不得蛮荒外围的二、三阶妖兽少有人问津,若是多杀几只王甲蜥,二、三阶妖兽就算杀上百只也是不如,何羽尘将妖丹与背甲收好后,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王甲蜥。脚轻轻一跺,几丈方圆的泥土化作流沙,将王甲蜥的尸体掩埋的不留痕迹,而后一转身,遁入了密林当中。
越往深入草木越发稀疏起来,深潭怪石不时出现,一般深潭边上常有群居的妖兽出没,何羽尘都是小心避过,行了半日,才前进了十数里。突然正前方半里左右传来了打斗之声,隐隐有数种妖兽和修士的气息传来。
看来是有一队修士和妖兽打了起来,何羽尘尚未见过别的修士如何猎杀妖兽,心念一动敛去了气息,悄然靠近隐在三十丈开外的一块山石之后往里望了去。
一片空阔的碎石地上有四个人和五只黑纹豺。这黑纹豺和普通的豺狼也就差不多大小,身上有三条黑纹从前额一直延伸至尾部,且在身上来回游动犹如活物,四只脚掌偶尔露出的利爪闪着寒芒,有如锐剑一般。
两个头顶戒疤,身着土黄色僧袍的年轻和尚面对着三只黑纹豺,其中一个盘膝而坐,双手托着一个紫金钵,片片霞光从钵中溢出,将周身护得水泄不通。
另一个手持一把六尺长,三寸宽,通体金光的金刚杵,呼呼嗬嗬地往黑纹豺砸去,真气鼓荡之下,碎石横飞,气势煞是惊人。
旁边一个紫衫女子身材纤细,裸着一只碧藕般得左臂,右臂上被一副深紫色的臂甲严实的包裹住,一把半月形的奇门宝物,在身周二丈之内盘旋。另一个修士仍是女子,一袭雪白的长衫,青丝如墨一条七彩的绫罗缎缠在双臂,挥舞间上下翻飞如采花蝴蝶,莲足轻点,行动间宛若月中仙子。
何羽尘一见这白衣女修却是几乎惊呼出声——这女修正是在西杭湖上舟舫之中赠予何羽尘五行术法及锁尸令的八大门派中无情谷的李云芝!!
当年李云芝对自己有恩,若不是她一番指点,自己怕也还是一介散修,对修真界的事物依旧懵懂无知,此次相遇,想去帮上一把再好生谢过人家才是。
可一来李云芝还未必识得自己,二来眼前几人,无论修为还是宝物决不平常,自己冒然出现人家也未必领情。
正犹豫之间,何羽尘却斜眼看见,两个和尚面对的三只黑纹豺,其中一只身上黑纹一阵剧烈波动,突然间消失在原地,眨眼之后出现在李云芝的背面。气息内敛全身化作半透明色,前肢伸出三寸长的利爪眼看就要雷霆一击!
而李云芝专心对付着前面的一只黑纹豺,对身后的危险仿若未觉!何羽尘不及多想,近乎本能的暴嗬一声
“小心!!”木系潇木诀悍然出击,三十丈距离转瞬而至,在黑纹豺距李云芝后背不及一丈时,一剑点穿了黑纹豺的腹部,在黑纹豺惨嚎之声响起,众人众兽都是齐齐一愣。
剩下的四只黑纹豺见势不妙,竟然纷纷化作半透明色带起一串流光四下逃散而去。李云芝收起七彩绫罗缎对着何羽尘微一欠身道:
“小女子李云芝谢过道友援手,不知道友怎样称呼?”何羽尘见李云芝并不记得自己心中莫名有些失落,暗自叹息一声抱拳还礼道:“道友可还记得在西杭时湖心舟舫之事?”
李云芝闻言疑道:“你是何羽尘何公子?”这一句何公子刹那间把何羽尘心中的那点失落直接赶到了天涯海角去了。
“正是在下,道友当年指点门径,赠我书籍,在下一直心怀感激,不料今日在此遇见……”
李云芝轻笑一声打断了何羽尘的话“公子言重了,我只是给公子指了一个方向,给了两本可有可无的低阶术诀,公子第一次见面,便点来了云芝的瓶颈,第二次又救云芝于危境,云芝能遇上公子可真是福泽不浅呢。”
李云芝稍顿了一顿又道:“看刚刚公子出手似七玄剑诀的潇木诀,公子可是拜入了筠河一派?”
“蒽,我现在是筠河木院弟子,三年前来这边为门派监守矿脉。”
这是另三位修士也走了过来,李云芝轻拉了一下紫衣女子的一摆道:“这位是邪月宗胭玥。”
胭玥脸形消瘦,双眼不知是否是修炼的功法的原因,透着点淡紫色,左额处印着黑色的符纹隐去半截弯眉,在白皙的脸上不但不显突兀却有种妖异的美。胭玥神色不变朱唇轻启简简单单地吐出了一个“好”字,便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取出一块灵石一旁调息起来。
李云芝欣然一笑道:“何公子不必在意,胭玥生性不爱多言。”一旁的两个和尚其中一个倒是自己跳了出来,“何道友,小僧空空,出自缘音寺,那个是我双胞胎弟弟亦是我师弟色色。”何羽尘闻言看去,这两个和尚,五官身材当真一模一样,双眉中间都是一个仿佛半边眼睛的胎记。
叫空空的和尚双眼灵动,一副精灵古怪的神气,而叫色色的却是低眉重目两手合十,面色庄严有若得道高僧。
“阿弥陀佛”色色和尚喊了佛法号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眉心半目乃是左边,你眉心半目乃是右边,自古左为大,师弟,我才是哥哥。”
空空急得一蹦三丈来高:“谁打诳语了,师傅说过当年在娘胎里是我先伸出半截腿儿,再说了,我修为比你高一点点,术法比你强一点点,宝物比你好一点点,师弟,师兄会照顾你的……”空空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拍拍色色的肩膀。
色色也不辩解,肩头真气一漾,震开了空空的手,单手一翻取出了紫金钵。空空一声怪叫,往后一纵硕大的金刚杵凭空出现。“好了!”李云芝眉头微皱,“惠普大师可是吩咐过我,如见你们俩擅自打斗,八年后的天门打比可是休想参加。”
俩人闻言立马收起了宝物,空空一把搂住色色笑道:“云芝仙子,我俩兄弟闹着玩儿呢,不必要告诉师尊的吧。”说着用肩膀挤了下色色“师弟,你说是也不是?”
色色双手合十点了点头“师弟所言甚是!”此言一出俩人又是怒目相视,李云芝无奈一笑,转头对何羽尘道:“公子可是一人独行?”
何羽尘道:“我孤身一人来这儿监守矿脉,又无相熟的修士所以只是一人。”李云芝妙目轻转:“即是如此,不若与我等同行,遇上危险也可彼此照应。”何羽尘想了一想也未推脱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