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羽尘单掌放于岐山老三丹田之处,真气含而不吐,如此近的距离,这一掌之下,就是岐山老三防御再高,也要非死即伤。
王朝望脸色一片铁青,紧盯着何羽尘,何羽尘在脱去重压之后,双眼已退去了赤红,恢复成清明之色,对上王朝望的眼光却是不避不让。
王朝望沉默了半响才深吸一口气,叹道:“将老三放回来吧…..我们认输….”何羽尘闻言后从容地退到李云芝一行中,而后一抱拳道:“三当家,承让….”
岐山老三自觉无脸见人,躲在了王朝望身后,一句话也不说,王朝望咬了咬牙,倒是想说些什么场面话挤了半天却只憋出一个“走!”字,说罢带着岐山一众驾起飞剑就走,何羽尘赶忙喊道:“先前二当家所言,作不作数啊?!”王朝望脚下飞剑一颤,气的几乎要掉下飞剑,遥遥地只传来一声冷哼之声。。。。。
何羽尘目送岐山一众远去,清理了一下脸上的血污,真气一转出去身上汗渍,扫去一身狼狈,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空空一把拍何羽尘的肩头:“羽哥儿,以筑簊四层战筑簊七层,还能在战斗中突破,一举制胜!啧啧……在蛮荒之处我就看出你不一般,没想你竟然如此厉害!”
“听云芝说你以前只是散修,入筠河尚未筑簊,而从入筠河到现在也不到十年?”胭玥难得开口,脸上也没有了先前的冰冷。
何羽尘点了点头,空空却是夸张的叫了起来,“十年?十年筑簊五层!和尚我从小师傅引导,六岁筑簊,修炼四十余年,入筑簊七层,进度与一般修士比都可称天才了,这同你一比岂不是蠢蛋了?这也太打击人了!”
“筑簊七层?筑簊七层也未必打得过他….”色色突地冒出一句,众人皆是一愣,而后是沉默……在坐数人想的何羽尘先前的战斗,说都没有把握能赢何羽尘,先前何羽尘只用出七玄剑决中的两决,可在蛮荒之中杀幻魔碟时,何羽尘可是用了三种剑决,即使何羽尘尚且只是筑簊四层,现在迈入五层了,谁知道能用几决…..
“这种修炼速度也就天剑门的剑痴肖凌能与之相比。”
“不会吧?那肖凌可号称是七大门派年轻修士中的第一人,天门大比冠军的热门之选啊!”空空犹疑道。
色色白了空空一眼道:“那就看着吧,七年后天门大比,定有羽尘兄弟一席之地!”
何羽尘挠挠头道:“说什么天门大比呢,今日若不是你们来了,那王朝望早将我一掌给拍了,还真要谢谢众位”
何羽尘心头知晓若不是王朝望敬忌李云芝他们身后的长辈,自己绝没有和岐山老三单打独斗的机会,而自己只是筠河派的一名普通弟子,门派中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真被王朝望杀了而又不动矿脉分毫,筠河最大的可能便是再派一个监使了事。
“唉?…..你我兄弟如此见外做什么?和尚我就是受不了这酸腐味儿,你瞧瞧,我们都站这外面大半天了,你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空空道。何羽尘赶紧赔罪,将大家引入自己平日修炼的静室之中。
静室空旷,何羽尘临时搬来几块山石,权当桌凳,众人这才有个座位,好在修身之人对金凳银凳与这石凳也不会觉得有区别,都围桌坐下,何羽尘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招待众人,只能将去蛮荒时偶遇的一些稍含灵气的果子取出放在桌上,这些野果对修为没什么帮助,口感却是不错的。
空空环顾了下四周,又看看桌上的野果,苦着一张脸道:“羽尘兄弟,你这里可真是够寒酸的,就一些野果啊?”
何羽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唉….我这确实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李云芝随意取了一颗野果轻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我们修真人士本就不趁这口舌之欲,空空你就别故意为难何公子了。”
“云芝,瞧你这说的,羽尘兄弟没有我这里有呀!”空空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长颈瓷壶,接着又陆续掏出五个琉璃小盏放至众人面前:
“这可是精选三十余种灵果酿制的草果酒,少饮可促心神宁静,加快真气运转,不过贪杯可是要醉的哦!”李云芝掩嘴一笑:“你这个和尚,倒还学起酿酒来,佛语说四大皆空,我看你倒不该叫做空空,应当叫不空才是。”
转而又向色色问道:“色色,你也喝么?”色色低眉顺目,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酒之物,师弟虽是常常随身而备,我不曾劝阻,只因它可时时测我之定性…..”
空空此时正与众人倒酒,刚准备给色色倒上时,听闻色色这么一说,却是停了下来,没好气的白了色色一眼道:“哦,谁是师弟呢?你佛道精神,定性十足……那这酒我就……”
说罢就要将瓷壶收起,色色顿时大急,一把抓住瓷壶:“嘿嘿…..师兄…师兄!我这道行定力比你这酿酒之术还是差上一筹,差上一筹的…..”高僧与酒徒之间转变之快真叫人目瞪口呆!
何羽尘与李云芝面面相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空空色色两兄弟外在的性格看似迥异,本质却是不差多少。
胭玥却是对眼前所事恍若未闻,瞟了一眼何羽尘似有心事一般端起琉璃小盏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何羽尘也喝了一小口,一道清冽甘甜的酒水从舌根咽喉滴下,腹中先凉后暖,浑身毛孔齐张,全身一阵舒坦后,真气运转的速度竟是陡然快了数倍,在这灵气极为稀薄的蛮荒边境,竟然也能感受到丝丝灵气透体而入。
“空空,你这可是好东西呀!”何羽尘赞道。
空空闻言满脸的得意之色嘴上却说:“差远啦,差远啦,你不知道,这草叶酒,真正顶级的要以上百种珍奇之果做材料,以大量上等的灵泉乳液酿之,喝上一小口,吸收灵气的速度就能赶得上在灵气数胜的洞天福地修行,且能维持近一个时辰!我这草果酒嘛,半柱香时间也就酒力消散了,还不可多饮,不过它日我修为够了,再添足材料,定要酿上一些顶级的草果酒,不为那功效,只为那种滋味….啧….啧,叫人不求做仙呐!”
李云芝见空空一副摇头晃脑,陶醉其中的模样道:“空空,那种草果酒你是喝过吗?”
空空没好气的白了李云芝一眼道:“这样的好东西哪有那么好遇见的……我虽未尝过,但想来定是滋味无穷呀!”
不管是不是,空空满脑子的臆想,现在这杯中之物。味道确实极佳,大家便也没反驳什么,各自举杯再饮。
酒过三巡,李云芝双面生霞,低低呢喃不知所语,胭玥越喝,双眉越紧,似有无边心事不知所想,空空双襟微分,在何羽尘的石床之上半坐半卧,一手摇扇一手持瓶,双眼微有迷离之色,似已梦在仙瑶之所。
色色更是手敲木鱼,以钵盛酒,一边敲一边唱到:“鱼馨杳,佛音妙,莲花座,生我相,佛无相,我无相,众生相……岁岁生,岁岁尽,岁尽佛不尽,世世尽世世生,世尽我不尽,百岁荣枯,千世枯荣…….”
何羽尘哈哈一笑:“色色大师,你倒真是佛学精深,这饮酒,都能饮出禅妙玄音来,呵呵…..”
色色又喝了一口酒,才放下盛酒的金钵,一手佛珠,单手合十,做老僧入定般以示宠辱不惊,半响之后才“阿弥陀佛”喊了一声佛号道:“羽尘兄弟,今日你虽赢得畅快却是莽撞了。。。”
“怎么说?”何羽尘疑道。
“你今日虽赢得赌约,却怕是这岐山派未必就此停手。”
“不应该吧,毕竟是金丹期的修士,即已成约,不会那么不顾身份吧?”
“那岐山五鬼是什么人物,说白了岐山派不过就是一群修匪,今日若不是我们在场,他一个修行成百上千年的人物了还不是一样要对你动手么?”
何羽尘眉头微皱:“那该怎么办?”
色色道:“不过,这块地界有金丹修士的,除了岐山派还有丹鼎山,此次岐山派师出有名,又是只针对你而非筠河派,所以王朝望才敢堂而皇之地来,若不然就凭丹鼎山与筠河派同为七大门派的交情,丹鼎山就不会坐视不理。
这也是王朝望的忌讳所在,所以一来你要防着岐山派暗中行事,二来出门时要尽量与岐山派再起争执,以免岐山五鬼,又有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