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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顿悟

「小心一些。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吴邪面色一凝,手中长剑宛若毒蛇出洞般猛然蹿出,但见那闪亮如雪一般的长剑,竟是仿若本就不存在于这世间一般,没有散发半点气息波动,悄无声息地刺向墨阳。

无声无息,速度却是极快!

电光火石的刹那,几乎是瞬间!吴邪便是来到了墨阳身前!

墨阳不敢怠慢,将《星破炼神卷》的心法催动到了极致,体内的淡金色气旋也开始疯狂运转起来,一道道武斗气四溢开来。

右脚轻点,迅速倒飞了出去。

吴邪却是面无表情,双脚猝然顿地,仍是无声无息,追上墨阳,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雪白,直直地向墨阳的胸口刺去。

「好快的步法!」

墨阳的眸子猛然一紧,身体竟是在空中奇异的扭动了一下,「噗」,吴邪手中的长剑整根没入了他的左侧肩膀,一抹鲜血顺着剑尖便是流了下来。

墨阳闷哼一声,心中却是冒出一股寒气。

好恐怖的剑法!刚才假如他有半点犹豫,那么吴邪刺入的,可就不单单只是肩膀那么简单了!

……

电光火石的刹那,吴邪没有停势,持剑的左手飞快后撤,长剑从墨阳肩膀拔出,带出无数的血花,却是化刺为斩,狠狠地向墨阳斩去。

墨阳右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一张脸也是变得有些苍白。但看到吴邪的姿势后,却是默不作声,右拳微抬,一股浩瀚的星辰之力迅速凝聚,狠狠地向吴邪击出。

这一拳,带着无比恐怖的声势。饶是那吴邪也是面色猛然一变,他未料到,在被自己刺中一剑,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墨阳竟是还会对自己进行反击,而且是完全无视自己长剑致命威胁的反击。

这一拳,吴邪其实完全可以躲过。然而一旦做出规避动作,他就不得不收回已经斩出的长剑,给予墨阳再一次喘息和调整的机会。但是,就目前的情况下,吴邪却是也不得不规避,他已经将自身实力压缩到武者巅峰级别,这是在测算了墨阳综合战力后的数值,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硬受墨阳的一拳,后果是很难预测!

「踏踏!」

白驹过隙的瞬间,吴邪便是做出了决定!只见他原本斩出去的长剑竟是迅速下沉,剑尖刺中地面,那不知用什么东西做成的地面竟是瞬间爆炸,无数道凌乱的剑气四射开来,最后在空中凝聚成一把近乎透明的长剑虚影,与墨阳的拳头正好相撞。

「轰!」

一阵巨响,那长剑凝聚出的虚影竟是被墨阳摧枯拉朽般的瞬间打碎。

吴邪整个人犹如飘羽般的飘然后撤。轻轻落在地上,赞道:「好霸道的心法!如果老夫没有看走眼,这应该就是星破炼神卷吧?没想到你竟然是已经修炼到了第一层,达到了碎神境的境界,这下终于是有点意思了。」

墨阳却是捂着肩膀,略有不满地抗议道:「你的实力虽然压缩到了武者巅峰。但是剑境却还保留了下来。这样的比斗根本毫无意义,我是肯定打不过你的!」在他感觉中,这老者与剑,与这空间竟是融为一体的,举手投足间流透着一股武和道的势,这根本就不是武者级能够拥有的实力。

吴邪摇头道:「既然是考验,又岂会有绝对的公平?你要做的,只是打伤现在的我而已。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你的武道修炼,不修也罢!」

墨阳安静地望着吴邪,沉默片刻,却是将上衣猛然撕开,白皙的身体竟是已经完全赤红,无数道黑色的图腾犹若实质。那一刻,黑色的古地球后裔少年眼睛出奇的平静,原本被长剑洞穿的右肩的伤口迅速的愈合着,到最后,竟是完好如初,甚至连疤痕都没有一处。

「既然抗议无效……」墨阳缓缓地吐了口气:「那就继续吧。」

一股强大的气势猛然爆发,清瘦的少年竟是化守为攻,整个人犹如狩鹰般的蹿出,那吴邪眉宇间终于是闪过一抹赞许之意,长剑轻抬,迎上墨阳。

「再来!」

「叮咛!」

长剑与墨阳的拳头相撞,竟是发出了金属般的声音。

吴邪挥舞长剑,漫天剑光犹如雨下,而墨阳的攻势却也犹如流星雨坠落一般,与那漫天剑光疯狂对上。

轰轰轰轰轰!

空间内的气息也是随着暴戾起来。

「剑神圣典——龙刺。」吴邪口中轻喝一声,剑光陡然化作无数道白色小龙,空间中响起道道龙吟之声,并不疯狂,但却带着十分强大的龙威,刺向墨阳。

见到此幕,墨阳的眸子猛然一凝。

剑气化龙的本事,他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上一次也是最近,是由那水蓝星王家王天所发出,那金龙虽然声势不小,但却无法对已经提前领悟武斗气的他形成致命伤害,但这一次,墨阳却是明显感到,由吴邪这位上古修者所发出的剑气化龙,与前者有明显的不同。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骤然升起,那无数道白色小龙并无任何光彩,速度也并不快,但墨阳却是在心中升起了一股无法躲避的感觉,更令墨阳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他视线所及的白色小龙经过的轨迹上,空间竟是在不断断塌,根本不用仔细体会,就能知道,这看似普通的小龙,却是绝对蕴藏着毁天灭地般的力量。

「凭借武者级的实力,竟然能够发出如此恐怖的攻击。跟这位剑修者的剑境有着必然的联系。」一抹冷汗从墨阳的额头上划落,他用力的握紧拳头:「武道一脉,果然是奥妙无比。如此攻击,恐怕已经赶得上武斗家巅峰的全力一击了。」

吴邪使用出这招后,整个人竟是萎顿了许多!

这一招,直接耗费了他将近五分之一的体力,望着那无数白色小龙,吴邪的目光略显凝重地望向了墨阳。

这《剑神圣典》又叫《古剑诀》,乃是他的核心修炼心法,哪怕是在超科技时代,也是顶阶的存在,现在他将自己的实力压缩到武者级别,也是靠着天人合一的剑境勉强发出,虽然威力已经不能用打折所形容,甚至还到不了真实实力的万分之一,但是他坚信,包含自己剑境的一招,也绝对不是目前墨阳所能抵挡的。

「小心了。」吴邪淡淡地道,眉宇间却是充满了自信。

「轰!」话音还未落下,但听一声巨响,那无数道白色小龙犹如暴雨般地射中了墨阳,犹如太阳重现一般,一道耀眼的白光猛然闪起,空间中,无边的气浪犹如海潮般的翻滚涌起,剧烈的飓风宛如神魔一般的咆哮肆虐。

白光缓缓褪下,一个巨大的深坑显现,墨阳整个人被嵌在坑底,浑身带血。清瘦的身躯前,两条胳膊还停留着交叉的姿势,然而,那右臂从小臂处往下却是空无一物。

吴邪这一击,竟然是令墨阳受了极重的伤!甚至,连右臂都是被打碎!

吴邪淡淡地道:「武道修炼者,按照你们这个时代的修炼层次,武斗家以下大部分战力还都只是力量的运用!你最习惯使用的右拳已废,这场胜负,已经没有悬念了。」

墨阳却是挣扎站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最后终于是艰难地站直了身体,一双眼睛犹如鹰鹫般地盯着吴邪。

「我还有一只手!」

左手豁然握紧,墨阳平静地将左拳伸出。

吴邪却是摇头道:「武斗家以下,不管是初武者还是武者,大部分手段是用肉体的力量进行攻击。而一般人,都是习惯于右手,你已失去最顺手的右手,原本就没有优势,单凭一只左手,是无法伤到我的。你虽然有诺亚系统改造后最优秀的身体,进步也算神速,但却没有领悟真正的武道,这样的你,哪怕我只是普通武者,也能将你击败。」说着,却是转过身去,不再看墨阳:「你回去吧,等以后再来。」

墨阳若有所思地望着吴邪的背影,他感觉到吴邪的话看似是讲述,却包涵着一些自己从未触碰过的武和道,这令他有一种顿悟的感觉。

「何为武道?」

「他说的没错!我修炼时间不长,便是突破到了武者级,甚至还领悟到了武斗气的存在。就连《星破炼神卷》也是修炼到了碎神境。但终归,依然只是武的范畴,所谓武,也只是依靠我常识中的双拳双脚发挥本身的力量而已,至于真正的道,却是一头雾水,甚至连边都没有沾到。」

「武道一脉,我一直以为,武道便是武道,如果不是这古剑修者的话,从未想过将二者拆开来看,武,道,武道!?武的极致是武,却也是道。那么武道呢……」

星眉一皱,墨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黑色的图腾缓缓褪去,身体又恢复了那白皙的颜色,整个人再无半点气势。

那剑修者吴邪豁然转过头,原本平静的脸豁然变色,一抹诧异后的惊讶缓慢浮现。

「这小家伙竟然是在战斗中顿悟了,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莫非他以为,这是在D空间,我就不能杀他了吗?」吴邪没好气地笑了笑,却是不再出声,似乎是生怕打扰了墨阳一般。

将手中长剑抱在胸口,笔直而立。

两个人,犹如雕塑一般,终于是再没有了任何声响。

……

林家,林万里坐在一把枣红色的花雕椅上,手捧着一本看起来年代久远的书籍缓缓翻看。林雨茹为林万里斟了一杯茶,林万里将书放在一边,抬头道:「茹儿,几天了?」

林雨茹黛眉微皱,目光却是下意识地望了望林万里身后,那是一扇紧闭着的大门,虽然做工精致,用的是上好的花梨木,但在林家来说,却是根本不值一晒,然而,此刻,林雨茹的目光却是如火焰一般的炽热。

她想了一下,道:「算上今天,已经十四天了。」

林万里品了一口茶,目光闪烁着缓缓叹道:「整整已经十四天了啊……」

林雨茹一脸担忧地道:「武者就算体质强于常人,但也不能一连十四天不吃不喝吧?墨阳小弟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是不是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不动明王卷宗》,只是逞一时口快而已,这下进入房间,又不好意思出来了……如果真是那样,倒也不算什么,不管怎么说,他是弟弟的朋友,我看,要不还是我进去看一看好了。」随着时间的向后推移,林雨茹对墨阳也是有些怀疑起来,毕竟《不动明王卷宗》可是地级初阶心法,这样的东西,就是放在外面,也是会引发众多强者争抢的存在,墨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已是武者级别,还是领悟了武斗气的妖孽,但毕竟太年轻了,让人的信任度实在不高。

「墨小兄弟没有事。」林万里摇头,目光也是望向那紧闭着的门扉,一脸凝重地道:「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很平稳。茹儿,你要相信墨阳。为父一生百载,虽然武道之中只是战王,但对识人却还是有些把握。这位墨小兄弟,绝不是你说的那种浮夸之人。」

林雨茹讶然地看了一眼林万里,那清瘦少年犹如秋潭般的眸子飘然浮现在眼前,一双美目猛然凝固,轻咬朱唇,若有所思。

……

房间内。墨阳整个人盘膝席地而坐,一抹淡淡的灰尘已是落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无悲无喜,面色平静。

D空间之中,犹如雕塑般的墨阳与吴邪依然安静的对立着。黯淡地光线中,墨阳左手低垂,一头黑色的碎发盖住了眼眸,整个人没有半点气息的存在,而吴邪也像是根本不存在这空间之中一般,胸怀长剑,闭眼而立。

二人这一站,在D空间之中便是站过了百余天之久。

吴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艳。眼前此子顿悟已超百天,武道一脉,顿悟可遇而不可求,非天赋秉承者不行。而顿悟的时间长短,也是与人的天赋有关,时间越长,天赋越高。想当年,他面壁剑崖顿悟整整三十七天,引发师门震动,而后终悟儒剑之道,被誉为武道天才。但与眼前这清瘦少年相比,却是差了许多。

「诺亚的传承果然是有缘者得之。此子武道天赋,已远超凡人!昔日老友,如果你们在天有灵,应该也会欣慰吧……」

重重地一叹,吴邪收回那赞叹的目光,再度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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