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一个星期,张明就被聂天狼带到了YN。由于坐车可能会颠簸对张明的伤势不利,所以聂天狼就联系人弄着担架在飞机上设了一个特殊的病房。张明享受着这一特殊待遇去往YN。
YN是一个高原山区省份,属青藏高原南延部分。
地形一般以元江谷地和云岭山脉南段的宽谷为界,分为东、西两大地形区。东部为滇东、滇中高原,称YN高原,系云贵高原的组成部分,地形波状起伏,平均海拔两千米左右。最主要的YN是一块神奇、美丽而又丰富的土地,是中国西南边陲一颗耀眼的明珠,那里有着美不胜收的自然景观和奇异独特的人文景观,悠久的历史和众多的民族。曾几何时他幻想过什么时候做一个背包客拿着单反相机踏遍YN的每一份土地,写上一些旅行日记拍上一些令人心旷神怡的图片……如今第一次去却是伤痕累累,不止是身体,还有那颗碎了的心!
飞机起飞后张明躺在担架上偏过头透过窗户默默的看云。
云的颜色、云的形态、云的风度、实在动人。YN以“彩YN现”而闻名,被称为“彩云之乡”,在其他省市因山河湖海而得名,唯有YN这块高原红土地,独占风流因云而得名。飞机快要降落在YN的时候,张明在飞机上努力偏过头俯瞰YN大地,看到地面上是绵延起伏未经开垦的漭漭山脉,飞机上看YN,满眼尽是连绵不断的红土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江河象飘带一样绕来绕去,其次看到的是一个个小盆地点缀在山河之间,连绵的山脉像褶皱的绿绒毯横亘在地球之上。白亮的是河流;灰黑的是村落。山在虚无缥缈中,人如仙境画中游。
YN,真是美!只可惜风景再美却挡不住人心里的凄凉。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年根。张明却越发的沉默,尤其在过年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躲在屋里,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花纹吊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犹记得当时孟振国跟自己说的,过了年就给自己和孟孟举办订婚仪式……胖子临走前跟他说的那句话还不时的想起:“孟孟,他是真的爱你的”……张明闭眼心里呐喊着:老天!我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啊!
如果,他在想如果这件事情他永远不知道,那自己和孟孟会那样幸福快乐一辈子吗?
如果自己当初没上那所大学是不是会像普通人那样在毕业前焦虑在工作后朝九晚五,找个女人谈谈恋爱结婚生孩子,然后一辈子就这么下去,平淡中寻找着快乐?
如果当初没有对孟孟产生感情,在她故意接近自己的时候来上一句“抱歉!我对你没兴趣!”。那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在某一天提着啤酒蹲在路边一边喝着一边对走过的靓女指指点点甚至吹声流氓口哨,堕落中幸福快乐着?
可是,人生他妈的没有那么多如果啊!
记得有一位哲学家说过,人如果能回到过去,那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快乐幸福。这话真对呵!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聂天狼推门进来,脸上悠然笑着,还是那一副让人摸不透的笑容。手里提着几瓶啤酒,走进来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一屁股坐到床边:“过年真没意思啊,是吧?”
张明笑着点点头。
“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早早的就穿上了新衣服。一个人拿着各种各样的烟火都能玩上一天。怪不得歌里唱越长大越孤单,尤其是当你还要给别人红包后,老感觉自己也老了。”
张明怪笑着:“你真不像个公子哥。”
聂天狼失声笑道:“那在你们眼里我们这些公子哥该是什么样的?”
“玩!各种玩。开好车,住豪宅,玩明星……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你们玩不出来的。”
聂天狼哈哈大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们想的这种人确实有,那些顶多算是暴发户吧。真正有底蕴的家里是不会出现这种人的。像我,从记事开始就被强迫学习各种知识,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说起这个我想起网上有个人在抱怨高考压力大,当时看到这个我就想笑,这就压力大?承受不住了?如果让你们这些规规矩矩上学的人按照我们从小培养的方法来的话,十个人里面就得有九个考上哈佛,剩下一个不是清华也就是北大吧。”
张明忽然想起了苏浅,冷不丁的问道:“苏浅也是这样长大的吗?”
聂天狼笑的很古怪,伸手拿过桌子上的啤酒递给张明一罐,轻轻跟他碰了一下才说道:“他可比我残酷多了。像我们这样的家,男人的权利绝对要比女人权利大,有时候女人只是一种联盟的工具,说句不好听的话,女人在我们这样的家里有时候连主人养的狗都不如。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比如苏浅。她的父亲是家里说一不二的人,只可惜下面的子嗣只有她一个女儿。她还有两个叔叔,她叔叔下面倒是都有一个儿子,不过这两个家伙就跟你想的公子哥一模一样,这样的人怎么能挑起大梁呢。也亏了苏浅从小聪明,心智成熟做事果断不失很辣,在这些年才逐渐说上话了……不过她的日子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斗争可是无处不在的。”
张明叹了口气,真是没钱有没钱的烦恼,有钱又有有钱的烦恼。人,终归逃不过各种波折的人生规律。
聂天狼看着张明幽幽叹息的样子,凑过头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对苏浅有意思?”
张明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内心忽然的慌张,说道:“谈不上吧,只是把她当成了能谈心的知心朋友。”
“是吗?”聂天狼反问。
张明看着他盯着自己的眼睛,那眼神有些类似苏浅,让人仿佛没法在他们面前说谎话的感觉。真是不知道他们小时候是怎么训练出来这么犀利的眼神的。张明唉了一声:“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聂天狼喝了口酒:“其实我家里人是想让我跟她成亲的。”
“什么?”
聂天狼对张明的笑笑,耸了耸肩道:“看吧,我一说这个你就紧张了。放心吧,这只是我家里的想法,我跟苏浅,我们俩其实早就认识,最多只是朋友。至于男女之间的事我不会往那方面想,她更不会想,我们都不是彼此要找的对象。她这个人太聪明了,我鸭梨山大。”
对聂天狼故意搞笑张明却莫名的松了口气。
聂天狼诡笑着:“不过我劝你还是把心里那点廉价的感情抛舍掉吧。假如你跟她真的有什么关系了……那,估计连我都救不了你的。”
张明幽幽叹了口气,甩甩脑袋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心里一直有句话在回荡:嘿,傻子,你到现在还相信什么感情么?这玩意你玩得起么?
把脑海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硬驱除后看着聂天狼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谢谢就不必了,我救你其实是个交易而已。苏浅当初找到我要我帮助你,给出的条件是允许我们家在海上和他们合作。说实话当时她开出这个条件的时候确实把我吓了一跳,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的。所以我真心希望你莫要辜负了她的期望。”
张明苦笑:“我还有什么值得期望的呢?”
聂天狼又喝了口酒,道:“算了。这些狗屁的事先放一边吧,说点正事。你是真的选择去越南吗?”
张明点点头,“还有的选择么?”
“世界上没有什么不能选择的。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你在再走入那样的圈子,说实话你不适合在那种圈子里生存。你太重感情和义气,可是这个圈子是人吃人的圈子,莫说结拜兄弟,就算亲兄弟有时候都能杀。那是个谁都不能相信但有时候却谁都能相信的圈子。如果你混出来了,你可真就不是我认识的张明了。所以我觉得我给出的那条路蛮适合你的。”
张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甘心吗?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笑的有些冷:“难道这些就忘了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聂天狼一副了然的表情:“既然你决定去越南,我得给你报一个消息。昨天,越南的东南会内部已经彻底决裂了。郑三笑带着一部分地盘势力自立了,还有一部分坐山观虎斗,现在刘振那里很不好过啊。”
“猴子呢?”
“他跟着刘振……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张明皱起了眉头,心里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他已经失去了胖子这个兄弟了,再也不能失去猴子这个唯一的兄弟。他不信,不信情义在如今的社会真的抵不过金钱权利。
古有关二爷,现在难道就真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