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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曾经

小禾在出差的日子里,一直很忙碌,晚上回了饭店也很少打电话,偶尔方成辉会打电话来问候,她也都是不冷不热的回答问题,然后挂掉。晚上关了灯,躺在床上,饭店陌生的床和空气让她久久不能入睡,不得不被迫思考她和方成辉的问题。她对方成辉没有责备,因为她确定他是喜欢和在乎自己的,而这份喜欢和在乎依然不能跟他对青青的爱恋相提并论,就像是她必须去接受做方成辉内心崇高感情的妾。不要妄想愉悦,可是她骨子里的倔强让她始终觉得这样的感情来的卑微,让她无法正视。

她回来过后上班,也都是一闲下来就发呆的状态,蔫蔫儿的,无精打采。章泽辉关切地说:“是不是工作太辛苦,太累了,不行了就休息一段时间,你随时可以请假。”她淡淡地笑笑,摇摇头。方成辉最近也挺忙,偶尔俩人一起吃饭,他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但是她说没事,他也就不再多问。小禾喜欢打保龄球,方成辉说周末陪她去玩,她看着他笑的体贴:“方秘书,您工作辛苦,还是歇着吧。我也懒得动,要回家养着了。”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送她回家,没有多余的话。

方成辉心里也不痛快,他知道小禾对他的态度有问题,又很纠结,可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如果是青青,会不会太无理取闹了,因为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他觉得自己在表达方面已经尽力了,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别扭什么。他也不想逼她说什么,所以就尽力配合着这位大小姐。

青青上次行动失败过后,就一直情绪低落,主要是觉得自己很丢脸。小晓倒是颇为理解她的心情,所以没有再提起,怕她难堪。章泽辉也知道对她来说是件很羞愧的事,所以也未再提起,也甚少再不准她什么,让她多出去玩。她便时常去找小晓,赖在他们家吃吃喝喝,享受孕妇的待遇,其实她没有那么向往做孕妇,因为她知道会很辛苦,也需要做很多准备,只是她相信自然规律,她是觉得自己到了该生小孩儿的年纪。受了打击之后,便觉得等等也好,反正自己还没做好准备。现在她非常享受跟孕妇同吃同喝的待遇。基本上,小晓伸手说给我来杯果汁,给我递碗鱼粥,她就会在旁边头也不回地说:“给我来个一样的。”

李毅鄙视地看她,忙前忙后地伺候孕妇和一个蹭饭的。他有时也会直接调侃到:“赶紧让章泽辉领回家去,真烦人。”青青便斜着眼瞪他,丝毫不被他影响心情。

小晓反正是会向着她。小晓是个有清纯柔弱外貌,却骨子里十分洒脱的女孩子。从小就招男孩儿喜欢,初恋开始算不早不晚,是高中的时候,可是彼此都很笃定,便考了一个城市的大学,感情也日趋成熟,至少小晓是这么认为的。她彼时是个单纯天真的姑娘,没想过其他可能。直到她亲眼目睹了自己信任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她才在震惊之余又拿出了惊人的勇气,表情平淡带着深深的鄙视说了句:“你们真让我恶心。别TM再来找我。就当没认识过你这种人。”然后决绝地离开。大概走出他们的视线之后,就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打了车回学校的路上,泪水就横行脸颊,止也止不住,连开车的阿姨都于心不忍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模样,默默递过一盒纸巾,语气温柔地劝慰道:“小姑娘,没有什么事过不去的,你还这么年轻,不要太伤心啊。”她听完泪水更加奔涌而出。车开到宿舍楼下,她付了钱,给出租阿姨鞠了一躬。阿姨又一脸关切地说了一句:“没事啊,小姑娘,别太伤心。”彼时是假期,宿舍空无一人。她回去,就关了门,一个人在宿舍里肆无忌惮地流眼泪,啜泣,去水房的浴室,换成了大哭。心里的难受和突如其来的伤痛,让她觉得就这样吧,一定要把眼泪流干净了,才能真的跟那个混蛋告别吧。

等她哭完,默默地给自己带了大大的墨镜,像是明星一样,冷着一张脸去给自己买了人生中第一瓶买给自己的红酒,她就在宿舍里蜷缩在椅子上,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暗,嘈杂的青春洋溢的同学们,即使几个人也能让她觉得太吵了,自己头疼欲裂。喝着酒,一直到天黑透,自己也开始晕晕乎乎,她去洗了把脸,回来倒头就睡。可是又头疼,于是挣扎着,跟自己,跟黑夜,跟还没有完全模糊的意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那些别人所说的故事一点都不夸张,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这么锥心刺骨般的让自己疼痛。

她关了手机,第二天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极不安稳,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用光了力气,于是继续躺着。出门上厕所便低着头,头发遮住自己的脸颊。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青青,彼时已经算是刚认识的颇为投缘的朋友,她使劲敲自己宿舍的门,在外面叫她的名字:“我知道你在里面,莫小晓,开门,快开门。”她想着再这么叫下去别人一定以为自己是在闹自杀。而她倒真是完全没有这想法,于是她去开了门,转身继续躺着。李青青看着她幽灵一般的姿态,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默默地倒了热水,叫了外卖,是她喜欢的酸菜鱼和肉末茄子,她打开饭盒,香气四溢,自己已经准备开动了。她像哄小朋友一样,哄着她坐起来,接近充满诱惑的食物,然后给她夹菜,把筷子递到她手上。莫小晓露出了微笑,她看了看她,那眼神让人心疼,她们吃的非常尽兴。吃完饭,青青拉着她去散步,从衣柜里拿出了她好看的长裙,莫小晓换上,又带了大墨镜,青青为了配合也带了大墨镜,两人出去散步,晚间的清风舒爽极了。青青这么温和的性格,甚至在她哭诉自己的委屈痛苦时,帮她大骂了那个人,然后陪她流泪。

那些陪你走过最痛苦时间的人必定让你终生难以忘怀并且无条件交付全部信任。她们便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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