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泰国都城是元宝以匠道神术所建,整个城,包括建筑都是石头所成,浑然一体,异常坚固,不说特意加强了的王宫,就算普通民居也坚如碉堡,大炮也难轰塌,别说下暴雨,就是下石头也没事。
元宝不理东林使节,急匆匆跨暴兽出了王宫,来到大街上,见雨虽大,环顾四周如身处水世界,地上却并没有积多少水,房舍更不会有事,都城没有陷入水灾,路上还有行人艰难地冒雨购物,心里却火烧火燎。
耳听躲在家中避雨的百姓议论叹惜:“今年,田地得农牧渔业司以健牛帮忙翻耕,又得老爷们教导种植好法,庄稼长得出奇好,愿指望能有个大丰收,不想天降涝灾。眼下,庄稼颗粒还是水泡泡,正是成熟紧要关头,被大雨这么一泡,地淹绝了,只怕要颗粒无收……”
元宝可以想像到别处是怎样一副灾情:洪水泛滥成灾;百姓的草屋湿透倒塌;田地一片汪洋。民众哀嚎欲绝。
心口怒火腾腾中烧,扫一眼王宫中自己的住处,想着那个转在自己身边的缦妙娴静身影,他轻声道:“越娥,无论你有怎样的理由,都不应该拿万民的生存做法。”
一拍暴兽,“去水军处。”
暴兽察觉到主人心底压抑的愤怒,辟暴雨,立即窜上天空,急飞城中大湖处。那里是渔樵领军所在地。
转瞬到了水军营地,元宝降下坐骑,就看到雨中有十几个人趴在烂泥地中惨叫哀嚎。
这些人多是男的,也有几个女人。每人身边有两个凡人军丁正挥板子狠打,下手无情,棍棍入肉,每一下都会皮开肉绽。血水被暴雨冲下,染红一片地面,和地上的雨水汇合滚滚流向四方。
渔樵精赤着健美的上身,一手拄钢叉,一手叉腰,满脸煞气,正怒喝:“给我狠狠地打,不要那么快打死。让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多吃会苦头。”
猛然察觉有人来了,他一回头,见是元宝,连忙上前一抱拳:“末将渔樵见过大帅。”
他曾随元宝破过控兽宗的万妖锁空阵,习惯按军中的叫法称呼元宝。
元宝一点头,指指那些人,“怎么回事?”
一提这个,渔樵又现出怒容。
“非是末将肆意张狂行凶,而是这些人该打。他们都是末将手下负责水产养殖的渔民。这些天下雨不能做事,他们在家不好好休息,不好好学习探讨养殖妙法,不感念陛下带来的美好生活赐予的恩德,却闲扯妄议,乱说二王子和之虎是妖孽灾星转世。天降涝灾,正是王室两孩子所至。末将今日操演完水军,静不下心修炼去渔民家中溜溜,本想看他们在养殖上有什么想法有什么疑问,不想听到这些背逆之言。一气之下才如此。”
以前在南炎国谷阙山庄生活,渔樵只是个丹修渔夫,和当地百姓相处甚多,见多了无事生非的人。这种人就喜欢说长道短,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若为点利益也好,却不是,觉得我不杀人放火不犯法不冒犯有权有势的人,说什么是我的自由,谁也不能定我的罪,谁也管不了,只为嘴上痛快,肆意胡说,不知搞得多少和睦家庭猜疑横生纷争选起分崩离析妻离子散,多少小民之间能达成双赢的生意告吹……害人不浅。这种人却视之为乐事能事,津津乐道,乐此不疲。渔樵一家也曾多次吃过这种人的亏,恨透了这种人,却只能教训,无法根治惩罚。
元宝眼一眯,扫视这十几个男女。
这些人看到元宝,都知道陛下父子待民宽厚,顿时眼闪希望,纷纷拼命挣扎着呼喊:“殿下慈悲,殿下救命……”
元宝挥手制止用刑,淡淡问:“你们都是奥泰国都城的老居民,对王室的行为多有了解,你们说说我父王当政以来,对百姓如何?”
这些人一选连声道:“陛下是慈悲的真神。”
“慈悲?”
元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既然都知道我父王是慈悲的真神,能辨识妖孽。你们说,若我两个弟弟真是妖孽,我父王会让我弟弟活着么?”
这些人听出元宝的语气不善,眼中希寄的光芒转为惊惧恐慌,却无惭愧,心中也不服,随便说几话就有罪了?殿下若因此治我们的罪,那你家就是暴君,更该说。当然念头只能藏心里,面上还是一个劲地喊殿下慈悲救命。
元宝对人性了解太深,早看出这些人的心思,也意识到父亲太心善,对民众管制太松,惯出这些人的胆子和毛病,以至一些人拿对朝庭的不敬当儿戏,以造谣生事攻击嘲讽朝庭为本事和乐事。这种事,在奥泰国本土外的地方,尤其是别的国家绝不会出现,别说明目张胆诽谤王室,就算诽谤乡野村官小吏,普通人也绝不敢做。
他淡淡道:“我父子是慈悲。”
目光骤然转为冰冷,“正是太慈悲,所以养出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王室威严,不知感恩不知敬畏的狗东西。”
“王室之事岂是你们能妄议的?王室威严岂是你们能肆意攻击亵渎的?身为奥泰子民,享受恩德庇护却不敬王事,心无忠义,心性险恶,明知故犯,狼心狗肺,其心当诛!”
吩咐行刑的凡人军汉:“暂留他们的狗命,全家押往京兆衙门,待雨后公审定罪,斩首以儆效尤。”
这些人一听这个,顿时绝望了。有的吓得屎尿齐下,有的直接吓晕过去。有的则不服,胆大的觉得反正活不成了,又翻动嘴皮子骂起来:“什么仁德王子,暴君!阴险小人……天要惩罚你们。那两孽种必定是妖孽……”
行刑的军汉大怒,一挥板子,打落一地牙齿,打得那胆横家伙满嘴鲜血。
元宝却笑了,“长了张招灾惹祸的嘴,骨子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阴暗无耻,导致毁家灭族,至死仍不悟不知悔改!奥泰国有你们这种人渣,国家何安?凝聚力何在?大事何成?不杀,如何能刹住狂妄背逆之心?”
点手招来一个神修校官:“你去王宫找宁邗国师传我的话,请他定下严惩妖言惑众妄议诽谤朝庭以及搬弄是非诋毁破坏他人利益的律条,并立即发布全国。以后再有此类事,轻则罚财鞭笞拘役,重则诛灭九族。”
扫视那几个家伙,“至于他们,既然嘴硬好说,那就好好招呼,让他们说个够,死前一刻不能停。”
渔樵乐了,一拍大腿,“妙,对这种人渣就得这么惩罚。”
元宝一笑:“好了,该说正事。立即点齐水军,随我去东海除掉发动涝灾的妖孽。”
渔樵神色一肃,赶紧传令下去,又道:“近来海上渔民屡屡遭遇一只巨大水怪祸害。报到我这,我曾多次率军去剿灭,却找不到妖孽踪影,一无所获。天气异常,涝灾凶猛得怪异,我也觉得应是妖孽作祟,只是难定其根源,今日暴怒,也是有火憋心里。殿下莫非已知其所在?”
元宝点头道:“大致清楚。妖孽到底是什么,具体在哪里却不知。需要以大军排查,顺便清理掉沿海水妖。”
如今的奥泰国玄甲禁军、虎狼军、狐狼军……共有神修大军数千万,但水军人数并不多。毕竟人是在陆地生活的,即使身为五行属性的水,修水系神通,也不一定擅长在水下作战。那是个和陆地完全不同的世界。
为凝聚提升实力最终能打败强大的魔神军,也为避开神庭眼线,避免过早被神庭察觉奥泰国的实力和图谋,奥泰军的神修人才和精锐基本都在三元教加强培训。
留在国内的军队负责治安和边防任务,组成人员要么是没修行潜力,不值得再花大力培养的,要么是囚犯暴徒炮灰,不必培养的。其中以敢死军及由敢死军脱生出来的虎狼军组成的边军为最强,胎神众多,实力比临国边军并不低。
水军分两支。一支是有修行潜力的,在三元教培训。一只就是国内渔樵所部。
渔樵手下的水军有十几万人,成员很杂,来自踏白军、敢死军、宗派分支弟子……以及投奔来的各路没有潜力的神修,但胎神将校不少,实力不算低,负责清剿震慑江河湖泊和近海的水妖,一般来说实力是足够了。
奥泰国都城离东海边只有几百里,大军很快就到了。
放眼望去,茫茫东海上也是一片水世界。天上电闪雷鸣。海面浊浪排空。震耳欲聋,惊心动魄。暴雨把海天连成一片。凡人若身在其中必定伸手难见五指。景象太骇人听闻。即使是神修水军将士见了也不禁头皮发麻。
渔樵对手下将士非常熟悉,率军除水妖次数多了,也指挥有方。
他下令水战能力差的胎神将校带丹修将士在近海清剿妖孽。自己和其余一万多胎神将校,随着元宝到深海区下水围剿驱除水妖,并搜寻那只引发涝灾的可恶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