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灵的痛快让人疑惑,那种治疗,欣然答应并且急切的想要马上开始,除非是脑子被烧坏了吧。
“怎么样?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难得这么主动,不要错过机会。”
“啊?好啊,那当然好,你等一等,我去和应医生商量一下。”
雅灵微笑着送她离开,终于在门关上的时候,皱起了眉。
那种治疗,如若可以选择,她宁愿每天都不断尝试着新出炉的药片,也不愿选择它,那是一种会慢慢消磨你意志的治疗,每次时间两个小时,中途会有十分钟的休息,然后又是两个小时,进去时,换上新的病服,出来后,回到病房会有人帮助她再换上一套,因为身上的那套,己经如水洗了一般。
疼是其次,难以预料会何处发作的病症却是最关键的,像是小心翼翼的走在薄雪上,你不知哪一脚,哪一分钟就会踩空,被冰冷的湖水没顶。
还是会抗拒啊,完全出于人类本能的恐惧感,即使,再多的信心和勇敢此时都显的单薄可笑。
有人推门进来,雅灵听着那脚步的声音就己经知道是谁了:“应医生。”
“听护士说,你今天乖的有些诡异,主动要求提前进行治疗。”
“恩,没错,不可以吗?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的。”
“这当然,只是有些好奇你突然改变的原因,先前的那些次治疗,你哪一次不是拖到最后一分钟才肯走出病房。”
“就当我被冷风吹傻了吧,再不快点我可要反悔了。”
摸摸鼻子,男人的表情有些无辜:“这可是在给你治病,你嚣张个什么劲?”
雅灵低头有些发窘的笑了,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好吧,我去通知相关人员进行准备,十分钟以后,就进行治疗,是配合这次药物的治疗,固定出现的那几个症状你大概都清楚了,虽然帮不到你什么,但也许你可以有一些心理准备。”
“恩,明白。”
送走了应医生,雅灵再也坐不住了,总感觉那恐惧即将来临的时候,少了一种最坚实的力量支撑,口头的那些理由都是虚浮的,临到末了,才知道哪个都无法给她一点的安心。
还是有点难啊……
放弃那多年的精神依附,转而去寻找其它的,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像在挖着心里的毒瘤,痛苦难忍。
若是先前的她,这时应该会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怕,那人会失望的……于是,力量就像是泉涌,
但今天的她,发誓要切断过去一切的她,努力的寻找了半天,只有一堆苍白单薄的理由摆在那里,小小的力量像是渐熄灭的火苗,呶呶嘴唇,就可以吹灭。
也许,接下来,她还会有一个艰难的过程,好比排毒,那痛来的会比毒素发作的时候更加剧烈,她不奢望自己会全身而退,只期望,这过程不要持续很久。
墙上的挂钟滴滴嗒嗒的迈着规距的步子,雅灵陪着它一起走,走到第五圈的时候,来接她的护士就进来了。
还是相同的程序,雅灵迈进治疗室,马上有人为她换上消毒后的病服,她的发被用夹子一缕缕的夹住,露出绝大部分的皮肤,手上也被粘上了东西,长长细细的,连接着她身边各个机器的。
她在这里有一张御用大床,除了她,没有人可以靠近,在这里,她躺着,别人站着,她不用做任何事,别人却要忙碌记下一堆的数据,这些小小的优越感都是雅灵苦中做乐时想到的。
“开始!”
随着应医生的话音,雅灵也闭上了眼睛,这会是一段极其漫长的过程,还是攒足体力吧。
……
“还好吗?”
一切都停了下来,耳呜也渐渐平息,雅灵累极,睁不开眼,虚软的笑笑:“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要听哪一个?”
“坏的。”
“刚刚治疗的过程中,脑子放空了很久,我甚至想不起今天早晨我吃了早饭没有,这种状况反复了四五次,最后一次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
“不可能!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明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其实,这种感觉己经有过很多次了,不过都没有在意,这次的时间有些长,我想,我有必要向你说一说。”
应医生还是不相信,他的自信,他的骄傲,都被雅灵的这一句话击的粉碎,日日夜夜的研究不可能换来的是这种状况。
“最早的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大约一个月之前吧。”
“那么久?!”
“呃,初期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其实我这个人一直都很迷糊,有时候健忘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最近几次……相隔的时间很短了,才觉得有一些不对。”
“你是在拿生命开玩笑,知道不知道!”
应医生一屁股坐下来,环着双臂,己经快要气炸!
雅灵摸摸鼻子,也觉得自己又闯了祸,犹豫了半天,呐呐的说:“还有一个好消息,不然,也听一听?”
得不到回答,应医生还在怒火中。
“我的眼睛,最近也有些不大对的感觉……”
应医生还是没有回话,却极小的偏了些头。
“好像,总是有一些光亮从眼前掠过,很快,就像是那种灯光扫过眼球的感觉,眼球有些发胀,眼周也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多久了?”
一把拉住雅灵的手,应医生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