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玄门内,白萧请来宗门里最好的丹药师为白陆瑶疗伤。她身上的伤服过药后大多痊愈了,唯有眼伤难医。医师看过后,给她上了药,用白缎将她的眼睛敷着,叮嘱道:“每日按时服药,七日便可复明。”
“爹爹,我怕。”白陆瑶紧紧握住白萧的手,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失去记忆让她迷惘,双目失明让她害怕,唯有手中的温暖,让她稍稍安心。白萧抚摸着小女的头,心想是多久没见过小女这般柔弱的模样了,他心中既怜又痛。
“别怕,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他握紧她的手,在心中下了决心。
次日,他带着白陆瑶来到玄灵子的府邸。玄灵子正在喝灵珠端过来的茶,见到白萧,他放下茶杯,等着白萧开口。灵珠站在一边,暗暗地打量着失忆后的白陆瑶。
“瑶儿,这是玄师叔。”他将白陆瑶推到身前,女孩疑惑地面向前方,鞠了个躬。
“玄师叔好。”
“白家主来此何事?”玄灵子看看正在对着空气鞠躬的白陆瑶,问道。
白萧双手抱拳:“白某恳请玄真人收小女为徒。”他一撩衣摆,竟是要跪下。玄灵子止住他的动作,道:“七玄门中,可以做她师父的人很多,为什么白家主如此固执地选择我呢?”
“因为你是最有希望成婴的人。白某所求不多,只愿小女这一生平安快乐。”
玄灵子扶起他:“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醉心修炼,少管师徒之事。”
“白某在这里谢过玄真人。”白萧深深鞠躬,拉过白陆瑶,对她说道,“瑶儿,玄师叔今后就是你的师父了。”
“师父。”白陆瑶仰起头,笑得像个孩子,“师父,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我知道,我曾经一定非常喜欢你。因为听见师父的声音,我就会变得很高兴。”灵珠看着她的笑容,觉得十分刺眼。若是白陆瑶不是原来的白陆瑶了,那么她是否还要继续仇恨下去呢?
“灵珠。”玄灵子突然唤她。
“在。”
“过来见一下你的师妹。”
师妹?灵珠看看高了自己一头的白陆瑶,心中暗笑,这若换做以前的白陆瑶,想必要气炸了。她走上前,甜甜地笑了:“白师妹,祝你早日康复。”白陆瑶听闻她的声音,有一瞬间呆愣住了,似是想到了什么,鼻翼微微翕动,呼吸加重。
“瑶儿?”白萧察觉了,一把拉过她,问道,“你想起什么了吗?”说完,他望向灵珠,目光犀利。灵珠被看的一惊,沉下心来,作出不知所谓的样子。
白陆瑶张口,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她像入了魔障一般,手掐着脖子,十分痛苦。白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伤害自己,恶狠狠地瞪着灵珠,道:“瑶儿若是有什么不测,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忽然,白陆瑶的动作停止了。她平静下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过头问她爹爹:“你为什么抓着我?”
白萧震惊,女儿这样的症状他从未见过。
“爹爹,我好累。我们先回去吧。”她靠在白萧怀里,昏了过去。白萧不敢在逗留,急忙与玄灵子告别,抱着白陆瑶去找医师。
白萧走后,玄灵子回过头来细细打量了灵珠一番。他的眼睛半眯,目光冰冷而淡漠,灵珠感觉像被一条蛇盯上了。过了会儿,他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负手离开。
许多事她都无法掌控,她只能随机应变,走一步算一步。灵珠回到小院,整理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有十几颗妖丹,五十块下品灵石,一把断掉的冰雨剑,一些低级药丸,还有一本低级铸剑手册。
那本铸剑手册是当初打劫她的那两人储物袋中的,灵珠扫了眼,非常感兴趣。如今冰雨剑坏了,她想重铸一把。她按照手册上面的指示去买了块普通的玄铁,租了间炼剑的屋子,开始行动。
她先见玄铁放入炼铁炉里,加大火力,将它熔化。见玄铁完全变成红色,她突发奇想,把妖丹和灵石也扔了进去,想着能不能把这把剑变成神兵利器……她当然失败了,红红的铁水没有一点变化。失望之余,她把铁水倒进模具里,没有注意到化作气体的妖丹正在被脖间的玉珠吸收。
等铁水稍稍冷却,就到了锤炼的阶段了。灵珠抡起大锤,信心满满地捶打起来。一下,两下……不到一百下,灵珠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她掂量掂量那歪七歪八的铁饼,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没有炼器的天赋。
把废品再次回炉,她决定做一把长矛,那样需要敲打的只有前面一小部分了。就这样喜滋滋地想象着自己手握长矛,天下无敌的样子,灵珠终于完成了有史以来最难看的长矛。这一回,灵珠连自我安慰的心情都没了。
高级一些的炼器师还会在器物上添加法阵,运用灵力启动法阵,增加攻击力。灵珠自然不会。她拿起长矛,对着墙壁用力一挥,没想到,墙壁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有没有搞错,为什么长矛会有剑气啊?!灵珠对着裂缝,哭笑不得。
离开的时候,租房子的人看见墙壁上那道裂痕。
“小友怎么解释?”他指着裂痕问道。
灵珠抱着矛,露出讨好的笑容:“那是个意外……我赔钱行吗?”
“可以,一百下品灵石。”那人俯视灵珠。
“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以先欠着吗?”
“欠着?”那人冷笑,“你还是在这里做工还债吧。”说着,他拍拍手,背后走出两个魁梧强壮的汉子,皆是练气六层。
灵珠不想惹事,只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