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问，李凡知道，按照霍思拉这杀伐果断又嫉恶如仇的性子，那名男子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
“小凡，你看到了吧？这就是现实。”霍思拉从李凡的身后赶了过来，捏死了那样一个斗魄武者对他来说就跟踩死了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解决了？”李凡走向瑟佩斯的脚步顿了下来，回过头朝着霍思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大部分都还是很感激我们的，不是吗？”
没有说话，霍思拉拍了拍手，冲着不远处依旧眉头紧皱的瑟佩斯努了努嘴道：“这老家伙好像还没有清新过来的意思，怎么办？就这么等？”
“嗯。”李凡点了点头道：“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能够亲眼见到一位圣人诞生，应该也是与有荣焉了吧？”
“他现在的状况···别怪我说话直，更大的可能是你留下来替他收尸。”霍思拉抿着嘴，半晌后沉声道：“罢了，我知道你小子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反正接下来也没有多少行程了，既然你坚持，那就等等呗！反正这几日你也都没有怎么花时间修炼，正好借这个机会弥补一下。”
“我先去让这些强者散了吧。”
李凡咧嘴一笑，越是相处他便是发现，其实霍思拉和凌天秘典之灵的性格很像。都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强者。
“既然大家都已经获得了或多或少的滋养，现在我李凡，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你们自由了！！”李凡站到了一块岩石上，振臂一呼，对着下方那有些茫然的众人高呼道。
“自由？”听到了李凡的话，下方的人却是明显分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一部分刚被困不过几个月的强者们闻言顿时精神一振，他们的实力并没有亏损多少，大多都还有原先六七成左右的修为。在李凡用生命灵珠之中的能量为他们滋润了过后，他们还有很大的希望能够恢复修为乃至继续前进！
“李凡小兄弟！”
这些人经过了一阵惊喜的骚动过后，为首的一名男子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诚恳无比地冲着李凡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恩不言谢，若是今后小兄弟有什么难事，我等若知，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男子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浓浓的生机和喜意。
因为李凡，他们再次有了希望！
“在所不辞！！”
齐声的呼喝声蕴藏着震慑人心的力量，却是让站在岩石上的李凡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没什么的，诸位不必放在心上，小子不过是恰好力所能及罢了。”李凡连忙过来扶起了为首的男子，开口道：“这种事情，无论是谁碰见了都不会视而不见的。”
“小兄弟宅心仁厚，实在是让我等惭愧。”为首的男子一抱拳道：“在下沈浪，帝国边陲呼尔克行省沈家族长的长子！若是小兄弟日后有机会来到我们那儿，还望不吝一见，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沈大哥你言重了，我要是有机会去呼尔克行省的话，一定会去登门拜访的！”李凡托起了男子的胳膊，这位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剑眉星眸，实力也已经达到了大斗师的地步。听他的话，恐怕他还是某个实力不俗的家族之中的继承人，这种年轻俊杰李凡自然是愿意多多结交。
“行！”沈浪也不是矫情之人，冲着李凡点了点头道：“那大哥就等着你！”
一听到沈浪竟然是呼尔克沈家的大公子，顿时有一群强者抢身围了过去，都有结伴同行好趁机和沈家搭上关系的意思。
目送着沈浪一行人匆匆离开，半晌后李凡收回了目光，却有些错愕的发现，小镇之中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者们却还是一个个有些茫然地停留在原地，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前辈们，你们怎么还不走呢？你们已经自由了啊！”李凡上前走入了人群之中，有些不解道。
“自由了？”那位在老莫的葬礼上施展火球术火化了他尸体的老妪抬起头看了李凡一眼，嘴角突然漾出了一丝苦涩。
“自由了，自由了好啊！”
“怎么了？”李凡看着他们神色之中的苦涩，更是不解，走上前去对着老妪一躬身道：“前辈，现在自由了难道您不高兴吗？”
“我们都是黄土埋到了脖子的人了，自由不自由的，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老妪有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道：“几十年过去了，在大陆上销声匿迹了这么久，恐怕都不会有人还记得我们依旧存在了吧？”
李凡的神色一僵，他从这些人的身上感到了一种落寞的萧瑟。就像是晚秋的枯叶，虽然脱离了树枝后可以在空中随风自由飘舞，但终将在不久后黯然落地，一如死去的枯叶蝶般零落成泥。
“物是人非。”霍思拉走到了李凡的身后呢喃道：“虽然他们的亲友很可能都还在世上，但他们自己却已经变了。”
浑身一震，李凡心中了然。
是啊！正如老莫一般，他今年不过四十多岁，却是已经如同活了好几百岁、风烛残年的老者一般。就算是他活着出去走到了亲友们的面前，还会有人跟他相认吗？
如果他李凡今天也被困其中，十年后他容颜已老地站到了约克和德萨的面前，昔日的好兄弟会相信那就是他吗？
灵魂和肉体，一个虚幻一个真实，一个飘渺一个物质。而究竟又哪一个才是真我的代表？
看着老妪那落寞的神情，李凡的脑海之中再次想起了灵天秘典之灵。残魂存留变成了秘典之灵的他，还算是当初的那个自己吗？
存在，究竟什么才是存在？
怔在原地，李凡陷入了沉思之中，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那些老者们蹒跚离开的身影。
曲终人散，一瞬间，偌大的旷野之中就只剩下了霍思拉、李凡和那个仍旧在心劫之中挣扎的瑟佩斯。
“轰！”
突然就在旭日升上高天，温润的艳阳普照大地的时候，伴随着那鲜活灵动的光芒，一道璀璨的圣辉也是骤然从天而降，对着下方的瑟佩斯轰然笼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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