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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草履间的明珠

原来的郑锦从小在郑成功的培养下打下的武功基础不错,现在的郑锦又到南少林意外得到三颗非同凡响丹药的相助,加上苦练了一年多,目前已跻身二流高手之列。

在他之下的,从高到低依次有三流高手、一级武士、二级武士、三级武士;在他之上的,更有准一流高手,一流高手、超一流高手、顶尖高手、绝顶高手以及传说高手等级别。

二流高手是什么概念?清廷的兵勇按武力分守兵、战兵、骑兵三个等级,郑锦现在能敌五十个战兵手拿大刀的围攻,状态发挥得好能将他们都干掉,状态发挥得不好只能负伤而遁。

在南少林的一年,郑锦虽然被普遍认为是武学天才,却并没有像同为天才的大师兄洪熙官那样全能练习三十六房各种功夫,而是只选择了其中的几门。除此之外,郑锦还苦练了少林诸师兄弟都不练的一种功夫:射箭。

在这个热兵器还不是很先进牛叉的17世纪,弓箭仍是很能派上用场的远程武器。鸟铳的有效射程不过150米内,而训练有素的弓箭手的杀伤力也能达到这个距离。

而且鸟铳一分钟能打响两发都算不错,弓箭手一分钟却可以发十箭,在速度和效率要大大优先。一直要到19世纪中叶,等后装线膛枪、雷汞、定装弹这些关键发明出来,骑兵和弓箭手才真正被拿枪杆子的步兵淘汰。

所以一个优秀的弓箭手还可以威风150年不成问题。

而郑锦相信像自己这样的弓箭手简直可以威风到21世纪都不成问题。

此刻阅兵场上万众瞩目下,郑锦却进入澄澈空明的井中月之境。

除了臂上弓,手中箭,眼中的鞑子龙旗,再心无外物。

全身的每一处肌肉关节的力量似乎都已调动起来,分配涌动到左臂右指间,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双腿夹紧马肚,白龙马也很给力,如铜铃似的双眼望着远方,全身感受郑锦的重压而一动不动。

两百五十米外细如蚊子的龙旗龙纹,忽然变得如巨龙庞大。

三石强弓如满月,白羽铁箭似流星。

箭头飞处,湍流涌起,割裂空气,撕破一切。

一箭,中龙尾!

二箭,穿龙腹!

三箭,射龙头!

三箭连珠,箭箭皆中!

第三枝铁箭带起空气的湍流鸣啸直飞向那面正黄旗的龙头时,更是直接将那块岩石射裂,碎石飞起,正黄八旗龙旗也碎成了两半,随风落下,恰如一块破尿布。

“世子万岁!”昨晚已看了一次表演现在毫无悬念毫无惊愕的陈近南又带头举臂一呼,目瞪口呆的万众人群顿时回过神来,响起了地动山摇般的呼喊:

“世子万岁!”

“世子万岁!”

“世子万岁!”

………

观礼台上的众名士们也都惊得目瞪口呆,明明是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可思议的勇猛气概………

绿衣少女捂着小嘴好久没回过神来,心头也如小鹿般在乱撞。

只是她旁边的表姐白衣少女,仍是那么神色清冷,眉间清愁,仿佛郑锦表演的射箭神技对她来说不过是小儿把戏,根本不值得她惊讶。

郑锦没注意到波澜不惊的白衣少女,只看到万千激动兴奋的将士,以及那些再不敢对他轻视不屑的名士们,郑锦觉得自己这一番阅兵试箭的目的也基本达到了,接下来就要为第二个目的开始进行第三个节目。

比武大赛!

这个节目的目的就是为“杀一人定漳州”那个计划的第一步:选拔一批优秀的军官,训练一支精锐的陆军近卫军。

以前郑老爹之所以打下了漳州却没能守住,就是因为缺乏一支精锐的陆军,更缺少可以接收、整编降军的军官。

所以当鞑子的一个亲王率军3万来攻时,投降的部队并没有真正转化成忠于郑家和大明的军队,立刻就军心浮动,许多参将、千总又反降满清。郑成功知道靠这样的部队难以守城,所以只好忍痛丢了刚到手不久的漳州,又退回厦门、金门两岛。

前车之鉴,焉能再覆?

现在漳州清廷的的布防兵力更加强了不少,八县共有一万六千绿营守兵,既然要采取少杀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略,就一定准备好一批绝对忠于自己的军官,去将这一万六千绿营兵似吸星大法般地吸过来。

一万六千虽不必全要,但至少要留一万,以之组建一支郑家现有水师之外的精锐陆军师,作为近卫军,由自己亲任统帅。

吸收整编一万军队,大概可以组建一个师,需要团、副团、营、副营、连、副连、排各级军官五百人左右,这五百人郑锦就准备现在的比武大赛来招录。

这次比武大赛的参赛对象主要是留守的一万五千部队的中下级军官和士兵,大将、副将、参将(相当于营长级)是不允许参赛的,如果他们表现不好则是扫颜面乱军心,如果他们表现得很好也不能招他们,拆东墙补西墙的事不必做。

郑锦和陈近南已经商量好了,为了速度效率,比赛只比两项,一比射箭(分150米、200米、250米三级),二比写字(当场默写一段经书),射箭好的就做排长、连长,写字好就做书记、长史、参政,而营级以上的军官就从既射箭好又写字好的当中选拔。

当然,对今天的赛事并不说是为了招收新军官,因为漳州现在都还没打下来,还只是一个画饼,提前说了反而会泄露机密。所以今天的比赛只说是为了考校大家的武艺和文化,优秀的都会发银子奖励。

首先第一轮进行的150米距离级的射箭比赛,30个一排的箭靶早已在阅兵广场间摆好,只等郑锦一声令下,郑泰、刘国轩、林礼贤、吴淑、许耀五个大将五个方阵的各个选手就要出阵就位开射。比赛前郑锦已经召集这五个大将说明了该说的情况,要他们作好赛手预选的准备。他们还不知郑锦要挖他们人才墙角的事,就算不为赏银只为各军的比赛荣誉也准备得相当积极。

郑锦宣布比赛规则之后,就回到观礼台中间席位就坐,亲自观看比赛。

而陈近南则现在到场上主司发令。

陈近南举起了一支燧发滑膛枪(这种枪不用点火绳,直接扣扳机击发燧石点燃火药,比属于火绳枪的鸟铳更先进,17世纪中叶西方许多国家已大量装备,郑家也从葡萄牙人手中购买了一些),一声枪响后从五个大将所属的五个方阵中各走出了六个士兵,走到30个箭靶前150米的石灰线上一字排开,立定,拾起了地上放着的弓和箭。

弓是以弹性和韧性很强的柘木为干,再裹以筋角,缠以蚕丝,包以胶漆配以劲弦的优质硬木中长弓,拉满弓至少需要120斤的力。一个成年男人扛120斤的沙包应该是很普通的体力,但要拉满120斤的弓却并非那么容易,这个需要有较强的臂力和腰力。

这种柘木中长弓郑家的水师军队本没有装备,神通广大的陈近南不知怎么在三天内就弄来了几十张。

30个一排的士兵已搭箭在弦,举弓对准了前面150米处的箭靶,只等陈近南再次枪响。

万众瞩目。

郑锦满怀期望向选手们望过去,希望他们来个开门红。

有些士兵竟然紧张得有些手臂打颤。

陈近南第二声枪响。

开射!

嗖嗖嗖!

嗖嗖嗖!

……

唉!

……

结果竟然是一片叹息声。

三十箭竟然有16箭离靶子有好远就像死鱼般落下,剩下14箭也有8箭跑了靶,竟然没一个人射中靶心,射中三环以内都只有两箭。

郑锦虽然已作好了心里准备咱们是水师在射箭本领上不能和鞑子相比,已预料了会有少数人射不及,会有一些人跑靶,但没想到……

尼玛的你们到底有没有事先选拔一番啊!尼玛你们是随便抓几个人来充数敷衍老子是不是?郑锦目光扫向郑泰、刘国轩、林礼贤、吴淑、许耀五个大将。

郑泰、吴淑、许耀三人都脸上无光地低下了头,刘国轩和林礼贤两人稍还有一点颜面地抬着头,因为六箭射中的士兵他们分别占了三个和两个,都有一人命中三环之内。

每人都只有一箭机会,射了就走人,换下一批。陈近南虽然也有些失望,但还是吩咐人记下了射及的、射中的、命中三环以内的各个参赛选手的名字,以备后用。

第二批上来的30个选手情况稍微好一些,有17个射到了靶所在的位置,有10个射中了靶,有5个射中了三环以内,还有一个射到第二环。

郑锦看到这个情况又稍稍振奋了一些,五个大将没有敷衍自己,确实是郑家的水师没有重视骑射的传统,这也怪不得他们。

但第三批上来的又简直比第一批更差了,竟然只有12个人射到了箭靶的位置,只有5个人射中了靶,三环二环的都没有。

但是这批中竟然有一个人射中了靶心。

最后一个人,在大家都摇头叹息时,在郑锦准备要骂街时,忽然就那么嗖的一箭射出,稳稳地一箭直中靶心,不仅射中,而且穿透!

所有叹息声还没完的士兵群众们都被这一箭吸引了惊异的目光。

郑锦也顿时眼前一亮,激动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观礼台一旁的绿衣少女也抿嘴一笑,不屑地切了一声:“切,表哥还真会装啊,故意最后一个射!表姐你说是不是呢?”

白衣少女难得展颜微笑了笑:“先射和后射有什么区别?只要射中就行。另外,小眉,你不要说什么话都要先切一声,那样很不淑女。”

绿衣少女听她表姐批评他不淑女,有些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又翘起小鼻子哼一声:“人家切一下就不淑女了?亲哥终究比表妹亲。你自然帮他说话了,我看表哥平时就喜欢装!”

由于两人的说话的声音很是轻细,郑锦和她们又隔了一段距离,所以并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目光一直在望着那最后一箭惊喜的士兵。

只见他身材很秀弱,简直比陈近南更秀弱,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倒是有些像女扮男装的秀女,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有点娘的士兵竟比那些猛汉壮汉都射得更带劲,更精准,更霸气!

而他不急不躁地等大家都射完了最后一个射,很显然是有信心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他当然明白最后一个射没射中的话会更丢丑但还要这样做,简直有些成竹在胸、雍容娴雅的大将之风!

这是谁家子弟,看其服饰不过一个普通士兵。这样的人才只做一个普通士兵,简直是明珠弃于草履间!

看起年龄和自己差不多,难道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

第四轮、第五轮再没有这样出彩的士兵,所以郑锦的目光还时时望向那个一箭穿透靶心外表有点娘们的兵,简直像在望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就在这时,忽然身边传来一声清甜又带些娇蛮的“喂!”的声音。

郑锦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十四岁左右的绿衣少女。

眼前一亮中,郑锦感觉前世活了二十六岁从没见过面前这样水灵灵的美少女,17世纪的妹子真是水灵灵得可以滴露。

只是美少女虽然带几分青涩的羞赧,那神态看起来很有些来者不善。

难道自己什么地方招惹她了,她怎么混进这观礼台的?记得好像和陈近南拟定的观礼名单中没有女人,更没有未成年少女的!

“你是谁,怎么混进这观礼台来的?”郑锦板起脸轻声问了一句。

美少女一下小脸涨得通红,紧抓了抓衣角,抬头壮胆说道:“我……我叫唐婉琴,我来问你……你到底还跟不跟人家……退婚的!”———————————————————————————————————————(关于本书高手、武将的武功设定,可能有些夸张,但请大家放心,武功设定自有体系,不会乱来,主角也不会靠个人武力逆天,本书的大方向是历史向,不是武侠向,主要定位是策略史诗游戏,江湖只是一个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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