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气势汹汹地走近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你是谁?”
我看了她一眼继续看着克瑞,我轻笑了一声对克瑞说:“她是谁?”
克瑞转过脸看着我的目光里带着闪烁的泪光,他垂下头说:“她叫媚珞。”
“她是你什么?”
身侧一道很大的力道卷上我的脸庞,我摸着微肿的脸庞无视媚珞愤怒的眼神抬头看着克瑞,尽力忍住眼泪咬着牙对克瑞一字一句的说:“我问,她,是你的什么啊!”
“贱人!我是南爵公子的!”
“够了!媚珞,她是摄灵族圣女马库伊拉弯儿!”克瑞拉住我的手往身后一拽站在前方直视着媚珞,媚珞看着克瑞微怔了怔立马变换了姿态,微笑着走向我们,在正前方鞠了一下躬,她看着克瑞说:“对不起南爵公子,我失态了。圣女大驾光临竟然都没有通知我,不好意思哦,弯儿。”
“弯儿,我出去一下。”克瑞走向前强行拉走了想要更加近前来观望我的媚珞。
两人很快戏剧性的消失在门口,晃动着的门如同我此刻空落落的心情,南爵夫人这四个字如同钟摆摇晃在我的心脏里,敲打着激起巨浪般的涟漪。
一阵沙沙的嗓音从床上传过来,是我跟克瑞以前经常远距离对话的音石传来的。
拿起音石一股暖暖的热流传入心底,我突然就想起我们隔着几间房用音石对话的样子,听着克瑞的笑声我会经常想象着克瑞傻傻笑着样子,一切仿佛如梦泡影消逝一般淡化氧气之中。
沙沙的响声再次从音石里传出,是克瑞的声音,克瑞说:
媚珞你冷静点,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反正我们的婚礼明天就…
克瑞的声音被截断,音石再次陷入沙沙的声响中,它带着我的思绪砸向了墙壁摔得粉碎。我有些心疼,当时克瑞为了找这块音石早上很早就出了门,晚上回来的时候身上全都是淤痕。
现在,我好像什么都分不清了,很多事情我都开始迷惑。
我捡起了音石的碎渣,紧捏在手中。很疼,渣子刺进的越深,胸口越喘不过气来。我走到了这个我曾经最爱的阳台上眺望着下方,看不见下面的任何东西,就像是住在很高的云层,只不过是被乌云云层给遮挡住了。
我爬到阳台的栏杆上,在栏杆上抬起两只手从最左侧往另一头缓慢前行,我开始闭上眼睛,冰冷的风捶打在身上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蝙蝠的叫声慢慢清晰围绕在耳边,我抚摸着手上潺潺流血的伤口在笑,蝙蝠汇集在我身边将我包围在最中间,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在受到硬生生的撕咬。随着伤口的增多,撕咬却也开始减少,我低头看着身边这寥寥数只的蝙蝠,它们不敢近我的身溜的一下飞走了。我这才看到我散发的光亮的血液,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马库伊拉弯儿你到底要待我身体里多久你才肯放过我?
这血液救了我,上次我手指被划出血,手指头不好心碰到了克瑞,愣是把克瑞的皮肤烧出一个焦灼的圆洞!
我有些赌气的跳下了阳台,恍惚间我听到了克瑞的呼喊,恍惚间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穿绿衣服的女孩在正在朝着我的方向奔跑。
地上躺着一具皮开肉绽的尸体,我漂浮在空中的气泡中,弯儿双手抱膝蜷缩在另一个气泡中。透过她所在气泡上的反射,我看到了我的样子,我与弯儿一模一样。
“用一个人的灵力去养活另一个人的身体,会让那个人与拥有灵力者长相变得一模一样。”声音从头顶传来,一个身著绿裙子的女孩儿向我伸出了左手做邀请姿势。女孩儿的眼睛尤其明亮吸引着我的想法,情不自禁中我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在睡梦中,我突然就清醒了,我记起来我是谁,记起来轮回之路这件事,记起了夜鹰,记起了救我的小萤。小萤的话在我耳边嗡嗡作响回荡着那句:找出那个鬼差扮演的人带你出去,这是出去的唯一办法。
当我醒来时,我正躺在家里温暖的大床上,旁边没有人。
只听到门外东西砸碎的声音,和爸妈的吵架声。
回忆重现,听着谈话,似乎今天是他们离婚的日子了。
我推开了房门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他们的神情都有些微微的痴呆了一下又继续吵着好似身边没有我这个人。看着如同磁带里播放的剧情一样,他们按照回忆里的场景一遍遍。
苦涩涌上心头,母亲猛地推到了父亲,父亲的头撞击到了凳子的圆角,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
“陈凤仪!你要走就赶快走,我和爸爸不留你!”四岁的我怒视着母亲吼出了来,母亲的表情有些发愣,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我是在房间的缝隙里偷看的,当时的我看到爸爸倒在地上,只是跑过来抱着爸爸哭,母亲拉我走的时候我甩开了母亲,并一直叫啷着她不是我妈妈。现在情景转变了,她的表情也是愣愣的在。我知道现在不是真的,可我还是心疼了。
可爸爸没有愣,爸爸的眼神和当时一样,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似乎还在专注的演着戏呢,我对着爸爸展开灿烂的笑容,我说:不要演了,冥给你的通行牌露出来了。
他呆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口袋处,才终于露出邪魅的笑容转向我。他的嘴巴没有动一下,声音似从他的腹部传出来:“我无聊太久了,你必须陪我玩下去。”
“你做梦。”
“那你看看我是在做梦吗?”他的样貌开始产生了变化,下垂的眼角渐渐上挑,眉毛变得浓郁整齐,整张脸露出鬼灵独有的邪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