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圣觉得这一招有失侠义风范,嘟嘟囔囔道:“打不赢就跑显得多窝囊啊。”
齐麟笑着说道:“有诗曰,人在江湖飘,拳掌腿剑刀。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就连三十六计也认为走是上计呢,硬逞英雄叫做知其不可而为之,不智也。”
齐小圣犹豫一下,道:“如果我打不赢赫家两兄弟就逃跑,肯定会给我们齐府丢面子的。”
“而且那个赫赫小姐会更看不起你的。”齐小洁接道。
齐麟恍然而悟,道:“我说的并不是跟赫家比武的事,要赢赫家兄弟,大圣拳第一式足矣,‘大圣腾云’以后进入江湖可以用到。”
齐小圣总算接受,问道:“那么大圣拳第一招怎么开始?”
齐麟负手转身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忘记,从忘记开始。”
齐小圣转到齐麟前面,道:“麟哥,拜托不要屁股对着我说话,本来就听不太懂。”
齐麟哈哈大笑道:“我知道这有点装,但是我想告诉你,大圣拳就是要从忘开始,你只有一天时间,对以前的武功招式忘得越多,你赢得可能就越大。”
齐小圣不解道:“如果我把辛苦学来的招式全忘记了,还怎么跟赫家兄弟打?”
“乱打!”齐小洁再次接话道。
齐麟大点其头,道:“小洁都听懂了,小圣还要加油。”
齐小圣道:“找这么说来,不学不是更好,连忘都不用忘了。”
齐麟道:“小圣你还小,很多事情我说了你也不能明白,比如你去爬桃山,然后再下来和你本身就站在桃山下一样吗?”
齐小圣双眼迷惑地望着齐麟。
“这样,我们来打一场。”
“麟哥不要唬我了,江南一剑都被你打跑了,我哪里是你对手。”
齐麟不理,一拳横出,使了一招“横扫千军”。
齐小圣这时也是无避无可避,身子后仰避开,齐麟忽地收拳,用脚轻轻地勾住齐小圣右脚,向后一拉,齐小圣顺势倒地。
齐小圣茫然坐起身,道:“横扫全军下面一招不是“回头潮”吗?”
齐麟道:“那是你记住的招式,对我来说,‘横扫千军’下面就是‘底下一脚’。”
齐小圣被摔了一跤,若有所悟,一拍脑袋道:“我知道了,麟哥,我知道了。”
齐麟赞许微笑,道:“其实你早知道了,只是不舍得。”
齐小圣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道:“我回去睡觉了。”
齐小圣神情认真、满脸严肃,嘴巴里念念有词地离开东溪林,林子里只剩下齐麟和齐小洁。
“齐麟哥哥,你什么时候练得那么厉害的功夫?嘻嘻,我其实是替哥哥问的。”齐小洁调皮一笑。
齐麟抬起手,手腕一转,手指做拈花状,一片树叶悠悠飘下,像似长了眼睛般落在齐麟指间,齐麟把树叶递给齐小洁,道:“做梦的时候,回去?”
齐小洁欢快地接过齐麟的礼物,轻轻一点头,二人并肩离开树林。
次日清晨,红日方才冒头,齐麟齐小圣齐小洁等人已经到了武场,赫连湖赫连树兄弟尚未赶来。
齐麟道:“赫家兄弟身为王宫侍卫统领之子,身上一定有过人本领,不可大意。”
齐小圣点头。
“忘了多少?”
“麟哥应该问我还记得多少。”齐小圣自信满满道。
“诸位早到了。”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东侧传来,接着众人看到两个模样相似的男孩和一个绿衣女孩并肩走来。
齐麟低声问齐小圣道:“那就是扁你的女孩?”
齐小圣苦笑点头。
“诸位好。在下赫连树,这位莫非就是一剑逼退江南一剑的侯府七少爷?”
“齐麟。”齐麟微笑答道。
赫连树点头,介绍道:“这位是舍弟赫连湖、这位是舍妹赫赫。”
齐麟顺个问好。
“我们此次来名义是跟齐小圣比武,实际是想领教一下七少爷的高招。”赫连湖开门见山道。
齐小圣怒道:“先过了我这一关,再向我麟哥挑战吧。”
赫连湖轻视地瞄了齐小圣一眼,道:“那来吧。”听那语气,似乎齐小圣根本不值三招。
齐小圣哼了一声,轻身跳到武场中心,双拳紧握,垂放在大腿两侧。
赫连湖斜眼瞧了齐小圣一眼,道:“开始咯。”话音始落,人影闪动,欺至齐小圣面前,伸手去拿齐小圣左肩。
齐小圣忽地蹲身,整个人撞向赫连湖,赫连湖一惊,往左侧一闪避开,齐小圣横起一拳扫向赫连湖后腰。
齐麟不住微笑点头,赫连树却看得眉头大皱,道:“这是什么功夫,简直就是乱打吗。”
齐麟道:“不管是顺打还是乱打,能打赢的打就是好打。”
二人说着话,场上已经发生了变化,赫连湖使出家传腿法逐渐取得上风。
齐小圣被逼得左支右绌,渐渐使出父亲教的招式。
齐麟大声道:“回头潮不如底下脚!”
齐小圣一顿,左肩即中了一脚,连后退数步,险些跌坐地上。
赫连湖此时心中也有些焦急,他本以为三招之内必能解决齐小圣,哪知道齐小圣怪招连连。一个不小心反倒要吃亏,不得已使了家传腿法,眼见把他逼得无招可出,本拟一脚将其踢到,谁知对方几个趔趄后居然站住了。
齐小圣转头看了一眼齐麟,齐麟食指指着太阳穴,齐小圣微微一笑猛地侧过头,抡起拳头,大风车般边挥边冲向赫连湖。
“这算什么?”赫赫叫道。
齐小圣这种抡拳法完全是没有练过任何功夫的人才会做出的行为,好像平常那些地痞流氓打架一般。
赫连湖也是看得眉头大皱,这种打法他闻所未闻,平日里学武,总要给自己假想一个敌手,想着对方出什么招,自己如何破招,不论哪招哪式,总是中规中矩,有迹可循,此时面对着齐小圣的一通乱打,不由得乱了方寸。
“二弟,小心!”赫连树旁观者清,心中隐约猜到齐小圣的战术,出口提醒道。
赫连湖一惊,立即侧身还了一招,因为对方一通乱打,他也只好胡乱还了一招。
于是场上出现一个诡异的场面,两个武林世家子弟居然在效仿寻常孩子打架,而齐小圣对这种打法已然有了准备,因此,不用十招,他便占据上风。
常言道,不要跟无赖理论,因为无赖会把你拉入无赖的世界,再利用自己长期无赖的经验将你打败。
赫连湖此时心烦意乱,招式逐渐失去章法,他这种被迫乱招跟齐小圣那种蓄谋乱招不可同日而语,齐小圣瞅准机会,一记长拳击在赫连湖左胁,赫连湖斜身摔倒。
齐小圣取胜!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赫连湖愤愤不平站起身,道:“再来打过。”
赫连树上前一步,阻止道:“愿赌服输,二弟退下。”赫连湖虽不情愿,但大哥之命难违,只好下场。
“在下领教阁下‘高招‘。”赫连树故意把高招两个字说的语气很重,暗示齐小圣投机取巧。
齐小圣正要作势接战,却听齐麟道:“小圣以一敌二,乃是不敬,就由我来接赫大公子两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