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还是要尽量上的，至少要拿到红本本不是，不然家里的老爸老妈第一个饶不了自己。
每个星期天晚上睡前电话准时打来，周毅刚从林芙蕖的家回到学校就接到了老妈的电话，絮絮叨叨的还是那些内容，讲来讲去就跟吃穿脱不了关系。
“嗯嗯嗯……嗯嗯嗯……”周毅像小鸡啄米一样只顾着点头答应，不管老妈说什么，点头答应就对了。
唠叨得差不多了，最后才切入正题：“还有生活费吗？一定要吃饱，我明天就让你爸给你寄去。”
“还有钱，不用记了，我找了一份实习工作，不用寄生活费了。”
周毅每次跟家里要生活费都会有一种愧疚的感觉，所以能不向家里要钱的话还是不要了。虽然周毅说的是找到了实习工作，但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个实习协警会不会发工资，一开始也没问，本来也没打算真能赚着钱。不过身上还有一万多，暂时是不缺钱的。
“什么工作啊？辛不辛苦啊？要是太辛苦咱就不做了……”
电话里又是一通唠叨，然后才是最后一句：“妈不说了，你爸有话要跟你讲。”
然后话筒就换人拿了，周毅就听着不说话，沉默了一会，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字：“喂……”
“老爸有话就说。”周毅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在学校要好好上课。”
“好。”
“嗯。”啪，电话挂断了。每次给家里打电话都这样，母亲是一大堆的唠唠叨叨，每次说的都差不多，然后父亲就是闷不吭声，说不上两句就结束了。
第二天是星期一，上午有课。
中午下课之后，周毅接到了林芙蕖的电话。
昨晚林芙蕖上了救护车送林宏国去医院，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周毅接听电话就问了一句：“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爷爷好多了，早上的时候还读报纸给我听呢。”林芙蕖回道。
周毅知道这些退休之后的老头，平日里没事干，只能读读报纸然后把上面的内容批评一顿，找点平衡和乐子，也顺便教育教育后代。
“那就好。”
“毅哥哥，你能来医院看爷爷和……我吗？”林芙蕖等了一会又弱弱的问道。
“怎么？有要上课呢，必须要去吗？”
“拜托，好不好嘛……”林芙蕖又开始撒娇央求了。
“好吧好吧，我找时间去一趟。”周毅只好答应了，心想着自己怎么说也是救了那老头一命，去探望一下也好，说不定还能捞点实惠。
不过下午还有课，老这么逃课也不是办法，不然又要被辅导员通缉了。随即一想，老四都可以用实习当借口回家快活去了，咱为嘛不找一个光明正大逃课了理由。
一想通这点，周毅便兴匆匆的跑去行政楼找辅导员了。
辅导员的办公室里，周毅很正式的写了一份请假条，内容是找到了实习单位，需要长期请假。
辅导员拿着请假条，一脸不相信的盯着周毅看，她当了周毅快三年的辅导员，对周毅的家庭背景是知道的。所以怎么看，都不觉得周毅是那种能在政府部门里找到实习岗位的那类学生。
“实习协警，这以后要是想转正也是协警？”辅导员疑惑的问道。
协警其实还不算真正的警察，只是临时工，没编制没前途，大多是年尾招来到处罚钱好过年的。所以实习协警就更是不伦不类。
“不是，就是一份在校实习工作，我这专业不对口，别人市局里都要警校毕业的，我们学校就名气大，找工作完全拼不过别人专业的。”周毅连忙解释道，这实习临时工的确有点不伦不类。
为了证明清白，周毅还把工作牌拿出来了，因为是实习，所以周毅没有制服也没有警徽，看上去就像是派出所里打杂的。
“行，我先批你一个星期的假，然后你找你们单位的领导写一份证明来，我再帮你向主任请长假。”辅导员认真的看了周毅的工作牌之后说道。
周毅请了假之后，忽然就感觉自己自由了一大半，可以合理逃课，这是多少牲口坑货们遥不可及的梦想。
离开行政楼之后，周毅就打车去了医院，然后在门口想了想，觉得两手空空的进去不太好，便买了一袋水果，才进了医院问过护士之后，乘电梯上了八楼住院病房。
敲开病房的门，林芙蕖迎了出来，接过周毅手里的水果随意的放到床头的桌子上。
“林爷爷您好，今天气色不错，身体没大碍了吧。”周毅客气的打招呼道。
“小毅啊，过来坐，坐这里。我倚老卖老叫你一声小毅，不介意吧？”林宏国招呼周毅到床边坐下。
“不介意不介意。”你都倚老卖老了，我能介意吗？
“诶，怎么就你们两个，没人照顾吗？”周毅疑惑的问道。
“又不是大病，就留了小蕖在这和我说话，还有儿媳妇去打饭了。对了，你吃饭了吗？”林宏国随口闲聊道。
心包积液的确不是大病，但一样可以要人命。
“吃过了。”
有客套的闲聊了一会。
门又被人敲响了，林芙蕖以为是买饭的回来了，跑去开门，却进来了一个便衣中年人。
林宏国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很随意的说道：“问吧。”
然后李长吉就开始询问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周毅对这个案件已经很清楚，所以并不在意这个刑警组长的问题。
李长吉问得差不多的时候，林芙蕖的大伯母将保姆从家里送来的饭菜提了进来，为了显示孝心，保姆到病房外面就被遣返了。
“那就这样了，林老先吃饭。”李长吉说完却没有离开，而是转头看向周毅。
周毅发现这人盯着自己，以为他也要问自己什么，也很随意的与其对视。
“你是叫周毅对吧？”
“对，我是周毅。”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麻烦跟我出去聊一会。”李长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长吉对林宏国和对周毅的态度很明显的不一样，周毅知道这些当差的都这德性，欺软怕硬是基本素质。
周毅没什么好担心的，就跟着他到了外面。
李长吉在过道窗口前点了一支烟，然后被护士提醒这里不能抽烟，便掐灭了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拿出一个记事本往回翻找着什么。
周毅跟着走到了窗前，等了一会没见李长吉回头说话，便问道：“有什么问题快点问。”
李长吉把记事本翻到一页，皱眉看了一会，然后转头用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过来，用质问般的语气问道：“上个月31号凌晨，你在什么地方？”
周毅听到问题便是皱眉，这家伙怎么问上个月的事情，这都隔了一个月了。
“回答的我的问题，上个月31号，你在什么地方。”李长吉加重语气问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毅的眼睛，像是要在周毅眼中找到任何情绪的变化。
“太久了，记不大清了，应该是在学校吧。”周毅很随意的说道。
“是吗？”李长吉举起记事本摆在周毅面前，然后继续严厉的质问道，“可是我查到，你上个月31号，用信用卡在5星级酒店里开了一间商务套房，你却告诉我你在学校。”
周毅暗叫一声不好，上个月31号正是抓捕姚家兴的时间，就是在那家5星级酒店里，那次是第一次使用系统执法，所以做得很马虎，留下了尾巴。没想到这时候被人顺着线索摸上来了。
周毅尽量保持平静的与其对视，在大学里学的是法律，很清楚面前这人绝对没有证据，否则早就被他抓回去审问了。
李长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周毅的双眼，想要用气势把周毅压垮，他一眼就看出来周毅是个没有什么社会经历的学生，像这种雏儿他见多了，只需要唬一唬就会露馅。
“我很忙，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告诉我，你在一家5星级酒店里开房是想要干什么？”李长吉双手一拍周毅的肩膀，严厉的问道。
“在酒店开房还能干什么？”周毅反问道，用反问的方式尽量维持情绪。此时面对的毕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刑警，又是犯事被怀疑，所以多少有点紧张。
“哼！”李长吉冷笑一声，把记事本翻了一页，继续说道，“我查过你的家境，你的父亲是中学教室，母亲下岗，家庭月收入只要三千。你一晚上开房就刷卡刷掉了2588元，你觉得这应该是你的消费水平吗？”
周毅很清楚李长吉在查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是在查姚家兴失踪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提到姚家兴的失踪案，自己就绝对不能提，否则就是不打自招了。
可是，李长吉问的问题的确很棘手，按照自己的消费水平，根本不可能去5星级酒店开房，这个真的很难解释，应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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