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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城防大战

皇太极此次纵兵远征,先攻取了察哈尔部,立林丹汗的儿子额哲为傀儡首领,自此察哈尔部已归顺后金。威胁后金侧方十几年的钉子被拔掉,皇太极心情舒畅,志得意满。乘胜将战火烧到了明朝边界。

出乎意料的是,进入明朝境内之后,几乎未遇到抵抗,偶尔碰到小股明军,也是一触即溃。皇太极长驱直入,任意劫掠人口牲畜,一直驱兵来到大同城下。

明军之所以不抵抗,完全出自大同总兵曹文诏的判断。曹文诏久经战阵,且在宁锦与后金对抗多年,深知后金骑兵的厉害,对方乃是天下第一精骑,几无军队可与之对抗。即便精锐如关宁铁骑,也只能倚仗坚城与利炮与之周旋。因此曹文诏清楚出兵抵御后金进攻,几乎就是送死。自己手下就这点家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因此作出放弃外围区域,坚守大同的战略部署。

皇太极大军已经兵临大同城下,望着大同巍峨的城墙,瓮城、月城、门楼、箭楼、炮塔、箭垛一应俱全,简直就是翻版的宁远。他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微微有些发憷。眼前浮现几年前在宁远与锦州城下吃过的败仗。心中暗想:明朝打仗一塌糊涂,修筑城墙倒堪称一流,吾从东打到西,到处都是此类坚城,北京城的坚固自不必言,简直不可逾越。宁远、锦州、大同也都高大坚固。难道又要重蹈往事,让吾家军兵以肉身跟这座石疙瘩硬碰硬?

转瞬间,皇太极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后金军兵虽然精锐,也不能以身拼石啊。再者对方还有数门火炮和无数弓箭对着城下,这送死的买卖可不能再干了。

那怎么办?象围大凌河一般,将大同困个弹尽粮绝?好像也不靠谱,这里深入明军境内,且距离老巢沈阳遥远之极。在人家的地盘搞围城?城里粮食没绝,自己恐怕已没吃的了。

皇太极望着高大城墙发了会呆,心道:好歹也算打到这了,总不能一枪不放就回兵,怎么说也要干他一仗,万一城内守将是个昏庸将官,说不定就拣各便宜。他打定主意,要试试大同城的防守硬度。于是立即下令豪格率领两万军兵围困东门,多尔衮率领一万精兵围困西门,岳托率领一万精兵围困南门,这北门自然由自己围困。

做好兵力部署,他将长子豪格叫到身前,命令他第二日一早,猛攻东门。皇太极清楚北门城防一定最坚固,东门是个理想的试探选择。明日这一战便可试出明朝守军的城防能力。一旦发现对方是一队鱼腩,便可率领大军踏平大同,进而进取北京。

席铭防守的东门成了后金大军首要攻击目标,这点他并不知晓。此时席铭已安排好京营的防守阵势。不过心中仍存有两个隐忧,一是京营军兵大多未曾与后金见仗,难免心中有畏惧之情,而一支军队一旦信心丧失,那战斗力便无从谈起。二是京营中的新兵,在河南进行了高强度训练,却未经过城防训练。虽然在湖北赶往大同的十多天里,他让赵泉、栾雄、周普、何翔等在各营宣讲城防战术,让军兵牢记在心。但未经过实际操练,万一在战场上手忙脚乱,那可就糟糕至极了。

席铭躺在床上,脑中胡思乱想,思考着防御战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豪格早早开了战饭,披挂整齐,列齐队伍。他是皇太极长子,骁勇善战,一向为皇太极器重。此时领了首战之责,更是不敢怠慢。

豪格命令军兵推出四门大炮对着城头,后金怎么会有大炮呢,原来皇太极麾下将官佟养性本就能制造大炮,在大凌河之战中又缴获了数门红衣大炮。因此如今后金也掌握了制作大炮的方法,不过这些大炮面对高大城墙,威力并不大,毕竟从下往上打,远没有从上往下打效果好。豪格推出这些大炮无非是想壮壮声势。

接着豪格让各营将官精选出十支攻城队伍,每队两百人。这两千人就是敢死队员,也就是所谓以血肉之躯攻击坚硬石墙的人。面对坚固城防,确实也没有多少办法可想。

随着豪格的一声令下,后金弓箭手乱箭齐发,密布交织的箭雨直射大同东门城头。接着火炮齐鸣,对着大同城墙就是一通乱放。

在火炮和箭雨的掩护下,十队攻城敢死队,身着锁甲腰跨长刀,扛着云梯向对方城墙冲去。

席铭一早起来,便亲自赶到城头督战,他一见城下后金军兵列队,心知不妙,看来敌军要先对东门动手了。他未料到的是天亮不久,敌军就开始进攻。看来这位攻城将军自信满满,恨不得立即拿下东门。

席铭一见漫天的箭雨飞射,以及火炮震耳欲聋,便知敌军即将开始攻城,而且肯定要上云梯敢死队。他在宁远多年,对后金这一套太熟悉了。于是立即警告各司将官做好迎敌准备。

赵泉、栾雄等人也是城防老手,马上命令属下军兵以五十人为一组,在箭垛后埋伏,将滚木热油准备好,敌军云梯一架,立即倾倒。

而何翔已命令属下弓箭手,在箭楼及各个垛口埋伏,准备射杀攻城敌军。

果然箭雨与火炮一停,数支后金敢死队便呐喊的冲锋而来。他们一手扛着云梯,一手持着盾牌,直接冲向城下。

明军弓箭手立即开弓放箭,后金弓箭手见状也瞄准城头发射箭矢。一时,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虽然有少数军兵中箭倒地,后金十队敢死队还是冲到了城墙之下,顿时大同东门城墙布满了云梯。后金军兵动作极快,开始飞速向上攀爬。

城头上,明军军兵开始投掷滚木,浇洒热油。场面一时惨不忍睹,被滚木砸中的后金军兵血肉模糊,而热油更是淋的军卒皮开肉绽。

一些胆小的新兵吓的脸色苍白,开始后退。栾雄见状大声怒喝,不停鼓励军兵向前。

豪格一看对方防守套路有条不紊,明显经过精心准备,心想:看来今日碰到的指挥将官深谙城防之道,这一仗恐怕极其艰难。

但他又不肯轻易放弃,毕竟父亲皇太极在等待他的表现,于是一咬牙,命令后续部队跟上。又有两千人迅速冲到城下,踏着倒下的军兵尸体,继续攀爬云梯。

城头上的明军有些吃不劲了,投掷滚木的士兵被射杀不少,尚存的军兵已疲累不堪。

席铭立即下令轮换,第二批军兵赶到城头,接力防守。席铭心中焦急无比,这场战役就是消耗战,虽然己方又坚城为后盾,但军兵人数不如敌军,且素质远逊敌军,因此损耗极快,如果敌军坚持不惜代价,凶猛攻城,结果恕难预料。

豪格心中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他虽不敢全军一起压上,因为那样明军大炮一响,可是大片伤亡。可是就凭着敢死队的持续冲锋,明军也在不断损耗。

豪格心中暗想:就是拿人垫,今日我也要攻陷大同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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