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这里看到慕容轩辕,怎么都觉得不太妥当。慕容轩辕能知道海晏城监司大人过世的消息她不稀奇,毕竟一方富商,朝臣的变动对他们还是有些影响的。但是,应该不需要亲自到场查看吧?
“随风,你怎么来了?”慕容轩辕对于看到云随风也有些意外,毕竟今天几乎一整天他都陪着云随风,她不应该知道城监司出事啊!就是他也是在晚饭之后看了白瓷递交的最新消息才知道的。云随风那一队人,一整天都忙忙碌碌的,她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越是想越是觉得云随风的神秘,到现在为止,他也不曾查出她的来历,真是怪哉怪哉。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看云随风行事,也不像是什么阴谋算计之人,至于身份的问题,谁还没有个秘密了吗?
他当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被人探查到了,甚至他们家族的事情都被探查到了不少。
云随风对于慕容轩辕的问话,显然是不怎么在意的,理都不理就飞身下了屋顶。身姿飘逸,无风自动。慕容轩辕一身黑色夜行衣,几乎融入在夜色之中,也跟着云随风跳下了屋顶。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夜闯城监司府衙了,虽然海晏和凤城不同,但是城监司府衙是朝廷制造,自然基本风格还是统一的。熟门熟路的进入了案发现场——城监司大人的卧房。
海晏城城监司名为席溪,跟凤城死掉的那个城监司陈忠是同一年的科考进士,熬了许久才被派到海晏城担任城监司,就这么死了真是够冤的。而且这个席溪还是个喜好美色的,家里的大小老婆可是不少。他这一死,他的大小老婆估计落好的可不多。
“跟陈忠的那次差不多,衙门给出的也是因为入室盗窃,失手杀人。”慕容轩辕一边跟在云随风身后查看,一边说着自己知道的情报。
云随风将整个卧室看了一边,连角落都没有放过,然后点点头,说道:“倒是进步了一些,哪怕伪装的依旧不到位。”
“哦?”慕容轩辕表示很好奇,随手就拖了一张椅子来坐着。要说这江南还真是富庶之地,就看海晏城城监司府衙的这椅子,这是上好的紫檀木,做工也精致。
云随风对慕容轩辕破坏现场的行为表示不悦,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说他什么。反正府衙已经以盗窃杀人的罪名结案了,凶案现场什么的,也不怎么重要了。
“你还记得上次凤城那次,最明显的破绽是那个做工精细价值不菲的珍珠门帘吧!这次他将这个卧室里所有明面上看得见的金银玉石珍珠玛瑙之类,总之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拿走了。”云随风在床铺那边一边鼓捣,一边说道。
慕容轩辕扫视了一圈之后,点点头,说道:“确实。连书案上的砚台都拿走了。”
“你进海晏城的时候可有听到什么传言?”云随风继续在床边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慕容轩辕摇头,问道:“我从十六岁离家之后,每到冬天都回海晏慕容家,你也知道年关事情多。平日里都是在外巡视的。而且,我也是江湖上排的上号的新秀。至于说海晏的传言,就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了。”海晏城的事情,老实说,他听得不少,不过也都没什么紧要吧!而且传言跟城监司之死有什么关系?
云随风将床上的一应铺盖卷起扔到了地上,很是仔细的观察这张床的构造,她也是玩木工活的,总觉得这张床有问题,再加上传言的事情,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张床上有机关。
“你可能没有听过。是工匠们说的。海晏城监司建造的时候,当时的海晏城监司大人要求建造密室。密室建好之后,为了掩藏密室入口,他找了一个手艺很好的木匠打了一张极是精巧的床。后来为了掩藏秘密,他设计陷害参与的工匠,杀人灭口。后来据说他离任之前因为贪墨巨款被朝廷办了,但是没有人照出他贪墨的那笔巨款。”云随风很是仔细的看着这张床,老实说,这张床的做工用料都很是讲究,还涂了漆,防腐防虫防潮。上面雕刻着莲纹,每朵莲花形态都不同,花苞与花苞不同,半开的与半开的不同,盛开的与盛开的也不同,莲叶田田,水波纹纹。没有一定的素养,怕是雕刻不出这样的图案的。云随风自认她做不到几千几百朵莲花形态各异。
慕容轩辕见云随风一直流连在床边,而且说什么密室什么入口的,也不禁好奇的走上前来。一见之下,他也是被这床之上的修饰雕刻震撼不已。士农工商,工匠的地位低下,所以世人很少有愿意做工匠的。即便是做了工匠,也不过了了。工匠的手艺都是口口相传,不像读书人有笔墨记载。一个好手艺的工匠,多数年纪就比较大了。
“这个工匠很厉害啊!”慕容轩辕出口称赞。这样的莲花如果不是雕刻在床上,而是画成卷轴,只怕也能成为传世名画呢。
云随风点点头,说道:“关键是,在城建司的逼迫下,依旧有此淡然的心境将床上雕刻都做到尽善尽美,真可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了。”
“泰山?是哪里的山?不过这个形容倒是不错。”慕容轩辕听到泰山之名,有些疑惑。“泰”这个字是平安安定之意,一座山以此为名的话,应该要比石城那座石山出名吧!难道是他太孤陋寡闻了?
云随风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管那么多呢!”
然后云随风素手一翻,黑衣在手,也不知道她如何动作的,床板就向一边划去,原本床板的位置出现了一根黑黑的大洞。
云随风感受着里面吹出的冷风,忍不住一哆嗦,觉得身上有些冷。她有内功护体,寒暑不禁,这样的感受不过是心理原因。但是就是因为是心理原因,她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