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疏锦和太子之间的事已将传遍了整个皇宫。
因为太子回宫后第一天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册封她为太子妃。朝廷一阵动荡,但太子手段雷霆,压下所有非议,态度强硬下旨婚典于十日后举行。
所有人无不议论纷纷,更有钦天监说她是褒姒妲己之流,乃是祸国妖女。
总之一时间绯瓷这个来自青图的美人在金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风头正盛。
而东宫中的下人则更是小心伺候着,生怕惹了这个未来的女主子不快。
太子一下朝便回来与疏锦一起用膳,疏锦一边吃一边说:“太子殿下昨晚你的故事讲得好无聊,所以还没听完就睡着了。不过我好像听到你说皇后娘娘是江宁人是吗?”
“嗯,祖籍江宁。你问这个做什么?”
疏锦放下碗筷,用了漱口茶,用宫绢拭了唇,笑道:“没什么,不过就是突然想起来,顾杳止和李观渡也是江宁的。真巧。”
太子也放下碗筷,脸色开始沉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疏锦将唇凑到太子耳边,吐气如兰:“顾杳止今年十七岁。正好比你小六岁呢。”
“啪!”
太子拍桌站起身,脸色氤氲着压抑的怒气:“我母后不会是那样的人!你别再胡乱猜测了。我去处理政务,改日来看你。”
说完太子便快步走了出去。
下人们看着真是心惊胆颤,太子殿下素来极敬重皇后娘娘,谁敢在他面前提皇后娘娘的半个不字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倒好,还未过门就这样对待她的婆婆,还当着太子的面说皇后娘娘的什么不是。
不过太子殿下也真是迁就她,这样也不责罚,除了那位霁嫔娘娘,谁还有这样的本事?看出来她的厉害,宫人们一个个对疏锦的话更是上心。
疏锦也不恼,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嘛。
她转身回房,一一抚过八枚封天印,想起这些年的回忆,她一时有些恍惚,面上带起残忍的笑意:“快了,还差两枚封天印!混沌老祖,混沌净土,我甚至都等不及了,你们还过得惬意吗?好好享受吧,末日就要来了!”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敲门声。疏锦收好封天印,起身开门。
门外是伺候她的宫女。
“什么事?”
“回姑娘,瑶光殿的陈昭仪和明宝林秋宝林差人来请您去一趟。”
疏锦冷冷一笑,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她点点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那名宫女在身后急急地提醒道:“恕奴婢多嘴,瑶光殿的主子和咱们东宫素来不和,姑娘此去千万小心。”
疏锦若有所思,微微一笑应了声:“嗯,对了,你认识婳伞这个人吗?”
“婳伞姑娘是太子殿下最得力的暗卫,奴婢这样的身份是见不着的。姑娘找婳伞姑娘有事吗?”
疏锦微怔,然后摇头:“没事,带我去见瑶光殿的人吧。”
“是,姑娘这边走。”那名宫女领了疏锦到前殿,瑶光殿的宫女正等在那里。
瑶光殿的宫女一见疏锦来了,不禁被她的美貌所震撼。但是随之而来的则是态度更加不友好。
“姑娘随奴婢走一趟吧。可别让昭仪娘娘等着急了。”
疏锦也不在意,只跟着她走。
快到瑶光殿的时候疏锦有些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到瑶光殿当差的?”
“今年九月份——姑娘可别瞧不起奴婢资历浅,在昭仪娘娘面前奴婢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疏锦了然一笑,原来是九月份才到瑶光殿的,怪不得不认识她。
等到了瑶光殿,那名宫女让便她在外面候着,自己进去通报。
没过一会出来了,她脸上神情十分高傲:“昭仪娘娘正在更衣,姑娘就在这里等着吧。”
疏锦似笑非笑,眉睫处有一丝嘲讽:“你们娘娘更衣要更多久?该不会穿件衣服要一个时辰吧?”
“放肆!昭仪娘娘的事你也敢过问?真是没规矩!”那名宫女立刻大怒。
“啧啧。”疏锦不由感叹起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陈昭仪也不敢跟她这么说话,这个小宫女倒是敢在她头上撒野了!“这句话换作你们娘娘来说也不够格!”
疏锦直接推开那名宫女,闯进大殿。
殿内正谈笑风生的陈昭仪秋宝林和明宝林被来人一惊,都转头去看。
疏锦低着头跪下行了个礼:“民女参见昭仪娘娘,参见明宝林,参见秋宝林。”
陈昭仪不悦地转头看向跟着进来的那名宫女:“怎么回事?”
“回娘娘,是她不听奴婢的劝告硬闯进来的,奴婢没能拦住,请娘娘息怒!”那宫女慌张的跪下去磕头求饶。
陈昭仪冷笑着转头,将手中茶杯扔到疏锦面前,陶瓷碎片四散,滚烫的茶水已经溅到她的手背上。
疏锦将手收回来,轻轻拭去茶渍,吐了一口气,目光开始深邃。
“果然是孤儿出身,一点规矩都不懂!这皇宫里是你说闯就能闯的吗?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太子妃,若是没人教你礼仪,本宫倒是可以派个嬷嬷教教你!”
秋宝林在一旁不屑地看着她,也讥笑道:“这么个没教养的山野女子,太子也能看得上?”
疏锦不等陈昭仪喊起身,顾自缓缓站起来,抬头笑着看向秋宝林,眼神咄咄逼人:“想来是秋宝林记性不大好,难道忘记了您之前也是一个浣衣局的奴婢吗?”
秋宝林和明宝林手中的茶盏瞬间一起落地,溅湿了她们的裙角。明宝林眼中的震惊之色一闪而过,闪现出一点惊喜。
而秋宝林和陈昭仪则是满脸震惊,她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还回来了?
“魏疏锦!”陈昭仪失态地叫出声来。
疏锦不知明宝林的惊喜神色是什么意思,想来她们也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民女绯瓷,并不是已故的霁嫔娘娘。”疏锦加重了“已故”二字,轻轻抚摸被烫红的手背。
陈昭仪见了她的动作,脸色瞬间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