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七弟敬你一杯!这回可不许推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几名华衣男子相对而坐,相谈甚欢。
上官懿手执白玉杯盏,正对着下首一位紫袍男子,朗声道。
“皇上。”四王爷上官勤忙站起身,执起面前玉盏,微微笑道,“微臣不胜洒力,皇上也是知道的,不过,即是皇上敬酒,微臣岂有不喝之理?微臣先干为尽!”
“四哥豪气!”上官懿朗声笑道,又接过宫人送上的酒杯,环了座下众人一眼,“各位皇兄,皇弟们,多亏这中秋佳节,才使得兄弟几个齐聚一起,该好好痛饮一番才好。今日这是家宴,咱们又是同胞血亲,各位切莫与朕客气才好。”
六王爷上官琦已有些醉意,白皙的脸被酒熏得微微发红。听到他此言,唇角一弧冷笑,皮笑肉不笑道:“皇上虽把微臣几个当兄弟,微臣却不敢领情。只怕说错一句,只怕是人头不保罢。”
上官懿面色一凛,眸光骤然冷洌,正欲开口,却将上官瑞抢过话去,“六哥言重了,七哥素来温文尔雅,又岂会随意伤人?”
上官琦冷笑一声,阴阴的道:“温文尔雅?只怕---”
“好了六弟,”一直面无表情作旁观的三王爷上官谦冷声打断他的话,皱眉道:“今日皇上宴请众人,本是极高兴的事,你出此言是何意?”
“三哥怎会问我此言何意?你又不是不知上官懿他对五哥---”上官琦心下一急,竟直接唤出了皇帝名讳。
众人脸色一变,忙跪与地上,颤声道:“皇上,六弟/哥一时失言,请皇上恕罪!”
“看来六哥对朕很是不满啊---”上官懿环了四周一眼,缓缓笑道,眼底冷如寒冰。
众人心中一紧,正埋怨上官琦的鲁莽时,却只听得上官懿轻笑道:“方才六哥说,朕对五哥怎么了?”
眸光去是淡淡凝向他,冷洌如霜。
上官琦被他这凌厉一扫,心中大惊,酒顿时醒了大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诺诺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上官懿冷笑,“六哥这是做甚?快快请起。”
上官琦只觉一阵头皮发麻,肥胖的身子微微发抖,颤声道:“微臣一时失言,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六哥先起身再说。”上官懿一笑,周身寒意尽数散去,又恢复平常温润的模样,微微转头,对着身后候着的徐林道:“徐林,还不去掺六王爷起身?”
徐林笑着领命,一甩手中的拂尘,走下金阶。
“六王爷,奴才掺您起来。”
徐林单手稍稍用力,便将他轻松的“扶”了起来。
上官琦正心惊徐林竟内力如此之深时,耳畔却传来他冷洌如冰的声音。
“奴才奉劝王爷一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王爷最好是心里先琢磨一番,否则若是惹恼了皇上,王爷怕是不好过的。”
上官琦一惊,忙转头朝他望去,却不料原是在身旁的人早已回到那金碧辉煌的主位后方。
方才那番话,竟是他用内力隔空传音而来。
脊背一阵发寒,恐惧朝四肢百骸曼延开来。
自已方才若真惹怒了上官懿,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三王爷上官谦执起白玉盏轻抿了口酒,垂下眼帘,掩去那眸中一闪而逝的冷意。
他的这个七弟,怕是与曾经熟知的大不相同呢—
呵呵,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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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主子,四王爷与六王爷的车驾无异,只是三王爷---”
夜行衣男子神色清冷,单膝跪地,头微低着,声音掷地有声。
“嗯?”
“三王爷放置礼品的车驾内发现有不少兵器,而且随行的队伍中,有些人虽作家丁打扮,但属下发现,有近半人都是高手。”
徐林心中一惊,“三王爷进京中秋团聚,为何会带上兵器与卫兵?”
“嗯。”
上官懿微微颔首,凝向窗外,“那朕让你办的事,你可都办妥了?”
“办事?”
徐林朝他望去,却见他唇角弥开笑意,与在城门时一般无异。
心下狐疑加重,皇上自听说王爷到京开始便一直这样笑,到底是可何事情?
“请主子放心,主子吩咐的事,属下已尽数办妥,几位王爷的车驾内都放进了火药,想必,过不久便会传出消息来了。”
徐林嘴角一抽,心中疑惑顿解。
敢情皇上去城门将几位王爷给截回皇宫,就是为了偷偷在人家车队里放火?
“嗯,办得不错。赏!”
上官懿转过身,笑得一脸狡黠,“去何总管那领赏去吧。”
“谢主子。”
暗影一闪身,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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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听说了吗,几位王爷今儿刚回京城,居然被人将车驾给放火烧了!”
守门的宫人小林子兴冲冲的跑进屋内,嚷嚷道。
喜盈皱起眉头,轻喝道:“林子,你说话能不能将嗓门收收,这样大声,扰了娘娘清静。”
小林子做了个昭华宫人的招牌动作,吐吐舌头,嬉笑道:“喜盈姐姐莫要生气,林子以后记着了。”
“被人烧了车驾?”
童舒以放下手中的绣绷,惊讶道:“太子脚下,居然有人敢放火?烧的还是王爷?”
“可不是。”小林子撸了一把额上细密的汗珠,“听说那刺客既不抢,也不杀,只盯着几位王爷放礼品的那几驾车放了火,几位王爷带的礼全被烧了个干净,只剩下灰渣了,啧啧,真可惜。”
流香赏了他一个暴粟,“可惜什么!烧干净了也不是你的。”
小林子摸着被敲的脑袋,嬉笑道:“奴才只是觉得可惜了嘛,那几车子装的可都是珍宝诶。”
童舒以笑道:“你怎知那些都是珍宝?”
小林子咧开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娘娘,您不知道,往宫宴几位王爷献礼,不是封地鲜珍,便是从各处寻来的奇珍异宝,去年太后生辰上,三王爷不知从何处寻来一颗百珍树,啧啧,娘娘,您是没看到,那树稀奇的,奴才连听都没听过。奴才躲在树众里面,偷偷看到一个角,那树叶是用上好的翡翠雕刻做成,树枝挂着各色果子,听说是用玛瑙,珍珠,还有水晶石做成的,更稀奇的是,顶上的珍珠居然是红色!啧啧,红色的珍珠啊,奴才除了见过白色的珍珠,其他的连听都没听过,三王爷居然能找出一颗红色的珍珠!”
童舒以也微微有些惊奇,珍珠都是以白色居多,再偏色些也是米色,红色的珠子,怕是比较难寻。这三王爷有心了。
“那车被烧,王爷们宫宴上可拿什么献礼?”
童舒以皱起眉心,疑惑之余,也微微有些担心。
“娘娘。”喜盈笑道:“这些事儿您就让王爷自个儿操心却罢,您就别多想了。
“也对。”童舒以摇摇头,自嘲的笑笑,“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瞎操心什么。”
随即又拿起绣篮中的花样,静静的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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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月圆中秋。
褪下白日余存的炽热,秋季的夜,有些微凉。
中秋宫宴,设在了皇宫内的桂园中。
四处张灯结彩,呈现出一派喜庆纷呈。
园内设有舞池,丝弦声起,衣着亮丽的美艳舞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在朦胧的烛光相映下,如梦梦幻。
宫婢们来回穿梭,启开一坛坛蕴存百年的桂花酿,醇香缭绕,久散不息。
童舒以与上官懿相携而来时,百官们正相谈甚欢。
见到二人相携入园,俱都起身见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夜空,童舒以盯着自己纹云绣花的鞋尖,极度不自在。
“平身。”
身畔明黄的身影脚步未停,牵着她径直朝那金碧辉煌的龙椅而去。
童将军看着她二人,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露出一弯浅浅的笑,眸中透露着赞赏,鼓励,还有---警告。
童舒以心下一惊,又将头低下,任由身边的男人牵着自已前行。
座前,各宫妃嫔都在。
珠环罗翠,个个装扮娇艳欲滴。
只是看向她时,目光中却毫不掩饰着透射出嫉妒与艳羡。
就连禁足的年妃也出了席,鹅黄宫装,发髻高挽,略施了粉黛,正乖巧的偎在太后身边,浅笑着说些什么。见到二人相携的手时,眸中闪过一丝怨对,随即又掩了下去,神情自若的与太后聊着天。
太后轻轻拍拍她的手,目光淡淡的扫向二人。
童舒以虽低头着,也依然能感受到那目光的凌厉。
心中偷偷将身旁的男从狠狠的一顿骂,都怪他,坚持要与自己同行,现在可好,她又成了众矢之的。
“皇帝来得可早啊,哀家都坐了一阵子了。”
太后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童舒以微抬头看向她,她正眉心轻拧,似笑非笑,虽是在与皇帝说着话,目光却是看向她。
童舒以又将眼眸垂下,装作无视。
“儿臣参见母后。”
明黄衣袍掀起,上官懿携着童舒以,双双跪了下去。
太后冷哼一声,撇过头看向别处,“平身罢。”
童舒以明显感觉到他袖下二人相握的手微微一紧。
他心底应该很难过吧?
她心想。
这是他的母亲,却对他如此冷淡。
用眼偷偷瞧去,他却是面上神情未变,依旧而带微笑,恭敬谦卑。
在心底偷偷吐舌,他果然很会装啊---
自那次年妃被禁足起,上官懿与太后的关系便一直保持冷凝状态。太后曾几番要求皇帝,让他解了年妃的禁,上官懿却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推了过去。本就已生气的太后怒意更甚,几近一月时间,都将每次前去请安的上官懿拒之门外。
上官懿也不多作解释,依旧每日去到慈宁宫请安,虽屡次被拒,却从不间断。
童舒以有些担心,也曾劝说让他将年妃放出,他却突然冷了脸,甩袖而去,她便也不再过问。
只是有一次他竟无意间说了出来:“太后纵容年妃在宫中横行,以致肖相在朝中也肆无忌惮,朕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给肖相提个醒儿。”
童舒以听得心惊,忽然想起归宁省亲时童将军的吩咐,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皇上这话,还真是“无意间”告知她的----
袖下,执着她柔夷的大掌微微收紧,男子淡淡的声音自耳畔传来:“莫要紧张,有朕在。”
童舒以回过神,飞快的看他一眼,又将头低了下去。---迷茫了一断时间,毫无头续,断更了几天。想了很多,甚至有了想要放弃的念头,但是回头看看,自已当初追求的是什么?咬咬牙,又坚持下去。没灵感,翻翻同类的书,没头续,找朋友聊聊天,活动活动快要僵化的脑子,还好想出来一些。今天将后面两更写得不好的稍作了修改,也许会精彩一些吧。明天起正常更新,亲们若喜欢,请多多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