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北国已然待不下去了,若汐等人决定一路南下,逃到了仓胤国边城的一个名为七彩的小镇上。
一行人之中,也就是若汐手头有些余钱,她在七彩镇购置了一处简单的院落,地方还算宽敞。
七彩镇隶属仓胤国与昭北国的边境地区,两国商人均在此处交易,还算繁华。这里的村民大多经商,手头都还算阔绰。
若汐等人的到来,在村民们看来,实属平常,也便没有引起别人的诸多关注。
这一次劫后余生,吕氏的脾性收敛了许多,只是吃穿用度,依然要求上等。好在若汐不缺钱,也是好好地供着她。
只苦了白翊,之前赚的家当全数落在了沁阳,身无分无,吃喝全靠若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决定出去做点事情,赚些银子。
恰逢镇上有名的富商蒋大浩招账房先生,便报了名去,哪知真被选上了,就当了蒋大浩名下金铺的账房先生。
蒋大浩出手也阔绰,答应白翊,每月给他十两银子。
喜儿护送若汐等人到了七彩,就向若汐道别。她本就和左木蓝商量好,一旦若汐等人脱离了危险,就会回去。
如今任务完成,她便迫不及待地走了。
白玉好不容易才见到喜儿,哪知一觉醒来,喜儿就不见了,不禁有些失落,整日里闷闷不乐。
赵媛想尽办法讨白玉欢心,未果。
吕氏也不知是怎么了,整日里只知道关心白翊,对于这个曾经疼爱的大儿子却是不闻不问。
白玉苦闷不已,决心到仁都去参加科举。
众人也都没拦着,他就带着若汐给的两百两黄金离开了七彩镇。赵媛本欲追去,却被吕氏强硬留下了。
吕氏被人伺候惯了,一下子没人伺候了,便是浑身不舒坦,留下赵媛,就是为了伺候自己。
赵媛虽是一百个不乐意,却也没有办法。
若汐手头有钱,这个众人都知道,她不开口,赵媛就没办法说不。若汐也对此事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也就随吕氏去了。
木通等人迟了两天才到七彩镇,为了不在家中闲着,木通开了一家医馆,坐镇行医。
绿竹直摇头,说着‘不妥不妥’。
至于哪里不妥?光看那门上的告示就知道了!
寻常小病,一律不看;疑难杂症,一诊百金。
小病不给看,大病看一次就要百两黄金,这还不得把人都吓跑了?
哪知开张后两日,突然有一人上门看诊,一出手就是三百金,请木通为他家小姐看诊。
木通收了钱,自然要替人办事。
他的医术了得,果然看好了那户人家的小姐。
名气一出,看病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一开始木通还规规矩矩地帮人看病,后来人实在太多,索性又挂了一牌子出来:“一日三诊。”
至此,医馆门口便排起了长队。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便迎来了寒冬的最后一月。
若汐挺着大肚子,行动不便,整日里只待在屋子里,不是卧床,便是坐着。
吕氏倒还体恤若汐,时常让赵媛熬些补身子的鸡汤鱼汤,给若汐送去。
白翊很是紧张,孩子已在若汐肚子里呆了十一月,别人家怀胎十月也就生了,可这孩子已在若汐肚子里搁月了,却还不见动静,难免心焦。
好在木通看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再过几日便要生了,众人才放下心来。
亮雪和知画越发小心地伺候若汐,生怕若汐磕了碰了。
这一日,连落了五天雪的天终于出了太阳,院子里有了些暖意。
若汐好久没出去走走,憋闷地慌,就让亮雪扶着自己到院子里散散步。
积雪还没化,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树枝上也挂满了雪堆。呵出一口气,便能看到白白的雾气。
若汐的手上戴着亮雪织的厚手套,即使抓一把雪在手里,也不觉得冷。
“公主,起来吧。蹲着怪累的。”亮雪见若汐蹲在地上抓雪,便托着若汐的胳膊,想扶她起来。
若汐应声,借着亮雪的力慢慢起身,忽然下腹一痛,整个人坐在了地上,捧着肚子,咬着牙道:“快,叫产婆来,我要生了!”
亮雪一慌,连忙扔下若汐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不好啦,少夫人要生啦!”
等到众人跑来,若汐已在雪地里坐了一会儿,额头出了汗,都被冻成了冰晶。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若汐抬到屋子里,烧热水的烧热水,擦汗的擦汗。
白翊、吕氏、木通等人站在屋子外,急得不得了。
这大冷天的,万一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啊啊……快停下…快停下……”一妇人被亮雪抱着飞奔而来,吓得直嚷嚷。
话说,一听到若汐说要产婆,亮雪便以箭一般地速度跑出去,找到产婆,二话不说便把产婆抱起来,狂奔回来。
跑到白翊几人跟前,才来个急刹车,停下脚步,差点和吕氏撞在一起。
那产婆却被吓得够呛,直到被放下来,腿还在打哆嗦。
“快,快请进去。我家娘子要生了!”
白翊眼睛一亮,不等产婆说话,就把产婆推到了房间里,‘哐’地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产婆叹气,这都什么世道啊,连句人话都让说,就让人干活?
这边还没感慨完,知画就把产婆拽到若汐跟前,催促道:“快给我家少夫人接生。若是我家少夫人有什么不测,定要你偿命!”
心急之下,知画也没了好脾气,一出口就是威胁。
产婆禁不住冷汗挂挂,满肚子的委屈暂且咽下,小心翼翼地脱下若汐的底裤,观察若汐的下身。
见若汐的羊水已经破了,宫口也开了,产婆总算松了一口气,轻轻揉着若汐的肚子道:“少夫人请用力、用力把孩子生出来。”
若汐的意识还算清明,只是腹部的疼痛让她冷汗涔涔,长出一口气,咬牙,使出浑身的力气,让肚子里的孩子往下走。
知画在一旁,时不时地擦着若汐的额头,紧张地把帕子捏成了一团。
“少夫人,用力呀,用力呀!”产婆一个劲地催着若汐用力。
少顷,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吓了白翊和吕氏一跳。
这好端端地,怎的突然就有闪电了?方才不是还出太阳了么?
晴天霹雳么那不是!
紧接着就听里头传出“生了、生了!”的欢呼声以及孩子‘哇哇’直哭的声音。
白翊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伸长了脖子,盯着门板,抱怨着怎么产婆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