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七国分天下以来,各国之间一直战争不断。
纥贞元三年,也就是二十年前,七国会盟,在梁都元城,定下元城之盟。
盟约规定,各国固守国土,短期内绝不发生大规模的会战。
尽管如此,各国之间仍旧小战不断,城邑易主十分迅速。
昭帝自继位以来,一直励精图治。
国力和军力在七国来说算是顶尖的存在,又在十年前,天启十九年与靳国签订盟约互换质子,约定停战休养。
经历了十年的休养生息,七国稍稍的平静下来了。六年前,罹国凭着诸侯令,大肆增军隐隐有一争天下的势头。
各国虽小战不断,通商却从未受阻。粮食,丝帛等物虽都能自给,却也不丰。
再加上各自为政和前朝分封诸侯的影响,天下各国货币文字习俗等却是不一。
黄金白银仍是可以随意熔炼,铜铸币在各国斤两与纯度也是不一样的。
因此各国虽有通商,但有苦于货币称量换算十分不便。
这个问题各国工部一直苦思,终究不得法。
直至一日,各国工部都收到一个请函,商讨货币通商事宜。
请柬,无国章盖印,亦无诸侯私印,只有一方烟雨阁之名的印章,上绘有雨滴河流的标志。
各国工部一时不敢做主,纷纷上书国君,以求定夺。
各国通使往来,皆得此信。
那名为烟雨阁之组织的来历,在此前无人知晓,仿佛凭空就冒了出来。
邀请函上约信各国于天启二十八年在纥国锦州逢泽城中会谈货币通商事宜。
自七国开国以来,从无一个组织敢如此大张旗鼓的约见各国工部商谈事宜的。
各国国君,俱称奇。心中赞赏这个组织胆大的作为,又有些好奇他们究竟想要搞什么鬼。
于是,各国皆出使者,想要看看究竟是何组织敢于约见各国使臣。
那日,逢泽的清晨分外壮美。浩淼水面在火红的天幕下金波粼粼。
一轮红日涌出水天相接处,山水风物顿成朦朦红色剪影。苍茫苇草翻滚着金红的长波。
岸上的的快马飞驰而来,如一叶飞舟般的飘荡在这金红的芦苇长波里。
当各国商使的马车来临时,此地已经已是井井有条了。
穿着黑色裁边燕尾服的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多时,他们站在城门前安排各国使节进入逢泽城中。
其新式穿着,倒是把到场的各国使节吓了一跳。
最先到场的靳国四皇子司马临,他下了马车摇着折扇,看着门前站着的一排女子笑的很灿烂。
只见那些女子,各个穿着大红露腿露手臂的紧身旗袍,站的笔直。
这种装束在各国都是看不到的,她们整齐划一的鞠躬冲司马临行礼,齐声道:“欢迎靳国四皇子。”
那动作优雅一致,似训练了许久的士兵一般,即便穿着露骨,竟让人生不出半分不齿来。
司马临笑眯眯的点头,学着那迎宾小姐一般鞠躬回了一礼,动作虽有些生疏,看着也还是有模有样,不失风度。
他很快就在一名迎宾小姐的带领下进了会场。
在会场一处,楚云烟对司马澈笑道:“你这四弟倒是个妙人。”
看着被迎宾小姐簇拥的人,司马澈瞳孔缩了缩,他狠狠的盯着司马临,脸色忽然苍白了。
“他怎么会……难道……他……也穿越了……”司马澈心中一震,眼睛微眯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每个人总有那么一块地方,旁人是碰不得的。
爱恨情仇,喜怒哀乐,独自忍受。
楚云烟看他这个样子,知他怕是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的。
她原想装不在意,说两句玩笑话可是有不知道从何说起。
幸好,司马澈自己笑道:“是呢,今日来了不少熟人。”
楚云烟看去,各国使者纷纷到了。
罹国太子轩辕珏,纥国七皇子秦灏都在此列。
此外,其他各国也派了亲王或皇子带队,倒是对此次会谈很看重。
初来的使臣对于烟雨阁独特的迎宾方式倒是吃惊不少,随后进场见到会场奇特的装潢更是惊奇不已。
会场的大门是层层往里推进的,并有大量浮雕,对于即将走入大门的人,仿佛有着很强烈的吸引力。
会场的顶部一种奇特的雕刻着蔷薇花色的彩色琉璃,由四个拱顶石支撑着。
会场柱子不多,不再是简单的圆形,多根柱子合在一起,强调了垂直的线条,更加衬托了空间的高耸峻峭,让整个会场看起来十分开阔明亮。
当众人还在震惊于这幢建筑的宏伟精致时,又有一批侍者领着众人就坐。
整个会场呈圆形,各国使节围坐一圈,无分高低尊卑。
待人员就坐后,早有随侍的人送上一叠纸质的资料。
在这个时代,造纸是不发达,纸是非常珍贵的,而且没有印刷术,所有书籍都要手写。
众人感慨,敢于给七国发邀请函的组织底蕴还是雄厚的,如此奢侈的散发纸张就是七国中最强大的纥国也不敢如此。
不过,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纸张上整齐划一的印刷字,有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
各国自越以来,一直分封而治。
自然是文字也是不一的,烟雨阁使用的是靳国的文字,统一印刷。
在场的都是精通各国文字的,自是没有什么看不懂之说。只是惊叹于烟雨阁远远高于这个时代的神奇印刷术。
这个,自然也是司马澈的随意之举,让人抄书实在麻烦有费劳力,于是便效仿毕昇来了个活字印刷,只是没有木刻,采用陶字罢了。
众人在心底默默吃惊,面上都不做表情。
稍坐了有小半响,众人都渐渐安静下来。
会场门口鎏金的雕花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从外走进来一人。
众人都闭了嘴,眼睛直直的盯着来人。
只见那人一身白色的长衫,手里拿着一叠纸进了门。
径直走到会场最前方,那里有一方平台,台上有一张直立的桌子。
那人站在平台上朝众人鞠了一躬,才走到桌前。
放下手里的资料,他朝众人笑了。
“尊贵的各位来使。先生们,女士们,大家下午好。很感谢各位今日能光临本会场。大家不要觉得的开场怪异,也不要问我为何要这么开场,因为我也不知道,上头要求一定要这么说。不然就扣工资。”
说道这里台下一片哗然,众人都来不及计较,此人怪异的开场,早就炸开了锅。
众人感到了一阵被愚弄的羞辱感,堂堂的七国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参会,主持会议竟然不是这个组织的最高层,这是对七国活生生的一种蔑视。
“大家先稍安勿躁,请先听我说完好吗。”那人高声说道。
在场的众人都是七国有头脸的人物,自然不会如同市井一般愤怒叫嚣。都很快控制了情绪,且看看他如何说。
“我知道各位心中一定在想我烟雨阁目中无人,藐视天下七国。事实并非如此,首先问觉得有不要自我介绍一番。在下想唐名棋,字行商,是烟雨阁的CEO,别问我什么是CEO,因为我也不清楚。总之我就是相当于总管事了,我们阁主由于身份特殊不宜露面。只要不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大小事宜在下都是可以做主的,各位无需担心。我是全权可以代表烟雨阁的。我们的诚意,相信大家也可以看到,仅仅一年的时间,要打造这么一个会场,安排这么多的事宜,我们是绝对重视这次会谈的。”唐棋站在台上说道。
众人心中怒火也熄了不少,转念想想也是,这么大的烟雨阁,阁主推个说话人出来也是可以谅解的,毕竟谁也不想当众矢之的,不过这烟雨阁的神秘在众人心中有深了一层。
“我们今日请各国的来使,是想和大家商讨一下各国通商货币的事宜,相信大家也看了手里资料。自元城之盟以来,各国就已经开始通商,可是苦于各国货币不一,纯度和重量很难比对,我烟雨阁自今日起宣布成立渣打银行,以我行纯金纯银纯铜做货币标准,各国货币可以按照一定的兑换比率换取。这样各国通商就少去了繁琐的熔炼称重的各种程序,通商会便利很多。”唐棋侃侃而谈。
“呵,这位唐管事,你似乎把你们这个烟雨阁高看了,这纯金纯银的兑换各国都可以,何必要你们来做。”罹国一名随行人员问,轩辕珏但笑看着唐棋不言语。
“呵呵,这位使者问的好,这件事是你们中任何一国都可以做,可是各位有没有想想到底由谁来做?是你罹国,还是纥国?还是靳国?”唐棋笑。
众人低头不语,又有人问道:“即便如此,要做这货币交易的买卖,是需要极大的纯银纯金库存的,别说你们一个小小的烟雨阁,就是一个国家也未必做得来。”
“呵呵,这个就无需众位担心,烟雨阁若是没有此等本事,今日也不敢给各位发帖了。刚刚大家也看见手里的印刷纸张了吧。从今日起,我们烟雨阁渣打银行会发行特质的纸币银票,用来代替金银去我行存取银钱。如同当铺一般存够三年,每年给4厘的利息,三到五年5厘利息,五年以上是5里4的利息。我们也可放款,以实物抵押或担保人,贷款六月的4厘8的利息,六月以上5厘3的利息。只要有银票,随时可以在我行任一分号取到实数的银钱。”
“这般大的利率差呢,你们还是赚的。”轩辕珏笑。
“商人本是无利不起早的,只是希望各国能起法令,保护信贷,抵押签保是算的数的,就是打官司也要尊令行事,我们每年会上缴各国一定税收,如何?”
“你们能交多少税?”魏国一位亲王问。
“以我们在各国收入,按照比率上缴。”
“我们还需回去回禀我父皇才能定夺。”另一位齐国皇子道。
众人纷纷议论,一片混乱。
“呵呵,你在下恭候各位的佳音了。”唐棋笑。
“好了,我们今日的会谈就暂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我们会为各位准备一个接风的晚宴鸡尾酒会,希望各位可以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唐棋拍手,一批侍者飞快的收拾会场。
迎宾的女孩们把众人带到一个布置精美的大厅。
早准备好的,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厨师们,抬上美味的佳肴。
黑色燕尾服的侍者送上颜色各异的酒水和时鲜水果。
各国侍者在侍者的帮助下,享受一回现代自助餐。
唐棋端着酒杯,坐在角落看着众人。
轩辕珏走了过去问:“唐管事,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如此大的盛会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轩辕太子谬赏了,这般场面那是我能控制的,上头都安排好了我只是执行罢了。”
“唐管事,不必自谦,即便是执行,那也是可圈可点的。本宫很好奇,唐管事究竟是哪国人呢。”
“呵呵,行商现在不是任何一国之人,我只是烟雨阁之人。”
“呵呵,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呢。”
两人一问一答倒是聊到很愉快。
偏殿里。
司马澈端着酒杯,躺在躺椅上。
楚云烟坐在窗台,晃荡着装着红色葡萄酒的水晶高脚杯。
“这个唐棋真是个人才呢。”司马澈笑。
“我看中的人,是不会差的。”楚云烟笑。
前世,这个唐棋可是官至宰相,今生揪了他的后脚跟,提前从秦煜炀那里挖角了过来罢了。
“不过这次能成功,要多亏了你找到的那个啥宝藏啊。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如同金庸先生说的那样有四十二章经那种藏宝图存在的而且也是有宝藏的,只是不知道你是怎的来的,又是你娘的遗物?”
“是啊。”楚云烟喝着红酒笑。
楚云烟怎么也不能说是前世,秦煜炀从一帮武林人手中抢到这个藏宝图并以此为资,最后夺权成功的。
“那你就是个真正的隐形富二代啊,你知道不,我们那有一句话,白富美迟早有一天会被**丝逆袭。”司马澈喝着酒笑。
“司马澈,现在这般步步为营的活着,你累吗?”楚云烟忽然说道。
“你累吗?”
“我?我也不知道,我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明白。”楚云烟苦笑。
“呵呵,既然不知道,那就走下去呗。”司马澈笑。
两人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轻轻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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