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观坐落在灵山麓,潇水绕过山麓笔直的流向皇城。尽管山上有着皑皑白雪,山麓却显出另一番样子。观内树木早已抽绿,早开的桃花在无叶的树枝上盛放。
月上梢头,庭院的石桌上摆着一副画像,杨凌云邀月对饮好不寂寥。
看着那开的灿烂的桃花,杨凌云仿佛有回到那一年。
那年的桃花开的也很绚烂,杨凌云刚从师门学成云游。一身青衣长衫在背着一个书篓,手上还拄着一根写着铁口直断旗子,活脱脱的神棍打扮。
“盛京的街头真是繁华啊,果然是天子脚下啊,就是不一样。”杨凌云靠在一棵桃树下感慨道。
“土包子。”后有人不齿。
杨凌云回头,一名穿着粉色轻纱的少女对他面露鄙夷。少女见杨凌云回头,挑衅的看着他,似是等着他来理论。
谁知,杨凌云一回头见到女子,又抬头看了眼桃树,脸上表情极为怪异。
竟是扭头就跑,把个少女唬的一愣,居然也就跟着追过去了。
愣在原地的少女的侍女,好半响醒过来,要去追时,两人已跑了老远。
急的侍女边跑边唤小姐,终是没追上。
原来,杨凌云在出师门的时候,师傅就把他叫进房里嘱咐过:“凌云啊,你这一生为师帮你算过啦。你命犯桃花劫啊,这个桃花劫会让你痛苦半生,甚至会威胁的命啊。所以呢,为师和你说千万不要去盛京,尤其是桃花开的季节,你千万不要去啊。在盛京街头,桃花树下遇到的女子将是你的桃花劫啊。女人如虎啊,你一定要记住啊,记住啊……。”
当年师父神神叨叨,杨凌云很是不屑。
师父算卦时准时不准的,还不如师叔的一半呢。自己这些年多半所学也全是从师叔那学来的。
想当初,杨凌云流落街头讨饭吃,自己的酒鬼师父见到自己,便立马上前来了句:“小兄弟,老夫见你骨骼清奇,是块千年难遇的好苗子。要不要加入我门派学得绝世技艺。”
“额~~~~~”,小杨凌云不懂骨骼清奇是否与他要学的东西究竟会有何联系,也不知道要学的绝世技艺是个什么,现在的他只关心温饱。
想了想问,“那我和你上山能管饭吗?”
“吃饭是什么问题,你看我不光管饭还有酒喝呢。”
“嗯~~~~~~,那好吧。”
于是杨凌云就这么被老骗子骗上了山。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跟着老骗子到处骗吃喝,上了贼船再也没下来。
直到回山遇到师叔,老骗子手一撒,把徒弟一丢,自个潇洒去了。
杨凌云只好跟着师叔学了相术。师父不靠谱,师叔倒是很尽责,倒是教了杨凌云好些东西。
许是师父多年不曾再带自己骗吃喝,使得自己在山上吃了十年淡的出鸟的饭菜,杨凌云积了许多怨念,便也没把自己师父的话当做一回事,反而要反着来。
“哼,不让我去盛京,我偏去,还要在桃花开的时间去。虽然相师不能给自己算,可是师叔不是没嘱咐吗,想是那老骗子喝醉了说酒话吓我呢。”杨凌云如是想。
可是他也不想想,他那个惜字如金的师叔在看他被师父拉着嘱咐了一时辰后,哪还会管他。
这厢,杨凌云一边跑一边暗自懊悔着,“师父啊,徒儿对不住您啊,徒儿错了,这桃花劫真的惹来了,这个女人太恐怖了,老追这我跑,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是相师,是绝对相信卦象预示的东西的。只恨自己年少轻狂,年轻气盛啊。
追在后面的苏暮雪,听到杨凌云嘴里的什么桃花劫,又什么恐怖女人的,心下也纳闷,但仍旧锲而不舍的追着。
最后,苏暮雪突然病发,蹲在地上喘气不止。
杨凌云吓了一跳,停下来帮着她顺背,几番折腾才缓解下来。
“你为什么老追我?”
“那你为什么老跑啊,害的本姑娘追的这么辛苦。”
“我跑我的,你追什么?明知道自己不能跑,还追。”
“我追我的,你管的着。”
说完两人又相视一下,哈哈大笑。
此后,两人便就此相识了,苏暮雪本是活泼的女子,到是老来找杨凌云。跟着杨凌云一唱一和,骗吃骗喝,好不潇洒,两人渐生情愫。
几日不见便思念的紧,为此苏暮雪还在诗集上抄了首诗写在丝帕上送给杨凌云。
可惜,好景不长。秦懿一统北方,登基为帝。
**空虚,便拟了旨,着各家适龄女子入宫选秀。苏家是世家大族,又是昭帝开国的功臣。苏暮雪理应在待选之列。
听到这个消息,苏暮雪如同被寒霜打枯的落叶一般,感觉自己正在枯萎。
她哭闹着和父亲求情,让自己不要嫁入皇家。
苏父无奈说道:“雪儿,不是为父狠心啊,你当我是愿意的吗?皇上是什么人?我陪着一路过来会不知道皇上的性子吗?咱们家拥立有功你哥哥还掌这兵呢?你不嫁皇上会怎么想?恐怕你不嫁,第二天抄家问罪的就到了咱们家了。这是个投名状啊,雪儿,你手里握着的是咱家100多条命啊。”
苏暮雪半响无语,脸上苍白。
良久,才回头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好几日,苏暮雪意志消沉不施脂粉,甚至把自己关在房里脸也不洗饭也不吃。
苏父着急了几天,派人天天送饭热粥,可动的却很少。
直到有一日,苏暮雪自己打开了房门,叫了侍女进来梳洗。
看着镜子里脸色蜡黄的自己,即使施了脂粉仍旧遮不住的憔悴样子,苏暮雪心里有些空白。
良久,唤侍女把自己那身粉色的轻纱拿来了,手摩挲这纱衣,大颗的眼泪滴下来,浸透了衣衫。
终于,最后苏暮雪闭上眼睛,让侍女服侍这换了衣衫,出门去了。
这一日,杨凌云又在老地方桃树下等着苏暮雪。好久才等来那抹红色的身影。
“暮雪,今天你来的晚了,李老爷家早就用过饭啦。”杨凌云呵呵笑着说。
可是苏暮雪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嬉笑搭话,确实表情木然,看的杨凌云一愣。
“暮雪,这是怎么了,病了吗?脸上怎么这么不好。“杨凌云看着脸上苍白的苏暮雪问。
“我没事,今天来时和你道别的。宫中选秀就要开始了,我要明日进宫去了。”
“什……什么,进宫?”杨凌云震惊。
“对,我家是世家大族,进宫是我最好的选择。这阵子你陪我玩的很开心,觉得你很好骗呢。陡然进宫了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因此前来和你说说。”
“是这样吗?暮雪。我知道,你一定是被逼的。你不想进宫的,我……我带你走,咱们现在就走。”杨凌云焦急的拉着苏暮雪的手说。
“呵,带我走?杨凌云别太看得起你自己,你有什么?你一个穷光蛋神棍能给我什么?我是世家贵女,身份高贵岂是你能配上的。”苏暮雪面无表情的说。
可是拢在袖口的手却是紧握着,指甲刺进肉里却是毫无痛感。
杨凌云倒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暮雪。
“怎么,不认识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呢。对了,把我送你的帕子还我吧,免得落下话柄。”
杨凌云此时也已经懵了,呆呆的取出那块丝帕递给苏暮雪。
苏暮雪接了,飞快扭头抹了抹眼泪走了。她怕在待下去会真的和杨凌云走了。
杨凌云还呆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自语道:“果然是我的劫呢,师父您对了。可我却是不曾后悔呢。
…………
天清观里,月光满地,一阵风吹过来,漫天的桃花瓣飞舞。
院子里,石桌旁仍旧坐着杨凌云,对月饮酒神情萧索。
裴邵走了过来也拿了个酒壶在杨凌云对面坐下来,拿着酒壶对着杨凌云扬了下,喝了一口道:“怎么,还在想那件事情?”
杨凌云叹了一口气,低头灌了一口酒不说话。
“不必如此苦恼,问一下卦不就好了,作为一个相士你怎么能忘了自己的专长呢。来来来,我帮你卜卦。”裴邵招呼着拿了卜卦的工具。
杨凌云看了一眼裴邵,半响才说道:“也好。”
说罢,两人回屋。
几番占卜却总在紧要关头失败了,占不出什么来,似乎老有一番迷雾紧锁,怎么都打不开。
“罢了,你就随你的心之所向吧。卦象也是这样说的,不是么?”裴邵叹气。
杨凌云不语,低头沉思。
看了看还带在身边的画像,转身走了。
裴邵看了杨凌云的背影摇头,重新收拾了桌子,拿了几根小棒并一个沙盘。
如果杨凌云还在的话,他肯定会惊叫。这裴邵竟是要扶乩请神。
一番焚香点烛后,裴邵闭眼坐好在沙盘前手里拿着一根扶乩笔。不多时,他身体快速的抖动起来,手沙沙的在沙盘上写了。
待写完时,已是浑身大汗,仿佛跑了几十里的路一般瘫倒在地上。
杨凌云忽然推门进来,看见瘫倒地上的裴邵和桌上的东西,瞬间明白了。
赶忙扶起他怒道:“你疯了,扶乩是要耗寿辰的。”
“呵呵,咱们学艺多年不就是为了想推算天命吗?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折个十年寿命又算得了什么?”裴邵笑,示意杨凌云扶自己站起来。
沙盘上字迹凌乱,可是还是能辨清具体内容。
只见上面写道:
乱世群雄并,风云俱变色。
北方烈日升,南边神龙蛰。
烽烟平地起,战旗迎风掣。
月照楚衣甲,天下尽为摄。
“此为何意?”杨凌云问道。
“呵呵,既是天机当然就不是那么好测的了。”裴邵笑。
两人一时都盯着沙盘上的诗句不说话,足有两个时辰。
“明日觐见,想好怎么说了吗?”半响,裴邵突然看着杨凌云道。
“没有,怎么又说起这事?”杨凌云奇怪的看着他,又一眼扫到扶乩沙盘。
突然,眼神一缩,看着裴邵。
“看到了?我虽不是全能明白这天机之言全意,可是这天命迷雾已经散去,自现在开始逆转,你要是闯进去,就是那个推力。”裴邵笑,眼神格外的明亮。
杨凌云沉默不语。
良久,裴邵叹了一口气到:“凌云啊,你现在还有的选,趁早走开吧。要是卷入了,就是怎么也脱不开身了。”
杨凌云还是沉默。
良久道:“容我再想想罢。”
便走出门去了。
窗外,明月清风,桃花正艳。
裴邵一人在屋内,掌着油灯,眼睛一直盯着沙盘。
各位由于本人实在水平有限,这个啥诗什么的大家就当看个打油诗什么当消遣吧。俺的速度实在是有些慢,大家见谅啊~~~~~~~~~~~~~~~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