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朱瑛就推开大门,望了望太子的房间后,嘴角微微一笑,迈着小碎步急匆匆的朝着中岳道观的厨房走去。
“站住!”朱瑛将一个年轻道士喊住。
“嗨!”这道士端着给太子的早餐,被朱瑛拦住后,低着脑袋回答道。
“嗨什么嗨,你又不是东瀛的矬子。”朱瑛不满意的在道士脑袋上敲了一下,然后指着盘子问道:“这是给太子的早餐?”
“是!”
“给我吧!”朱瑛伸手夺过盘子,垫步就走。
“不行,上头吩咐,这早餐必须由我亲自送到。”这中年道士急忙拉住朱瑛,红着脸争辩道。
“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可是公主!”朱瑛被拉扯,小碗中的米汤溢出来几滴,皱着眉头,有些不喜。
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的人物以及不多见了,朱瑛端稳了手中的盘子,然后从宽大的红色裙子下,抬起一脚,狠狠的揣在了青年道士的肚子上,怒气冲冲的道:“再敢多嘴,本公主割了你的小九九,让你进宫当太监!”
看着那名倒在地面上捂腹shen吟的道士,朱瑛哼着欢快的小曲,再一次证明她不可侵犯的威严后,进入到太子的房间。
“太子哥哥,这是小妹精心准备的早餐,尝尝合不合胃口。”朱瑛闪着硕大的,无辜的眼神,将起**洗漱的朱标强行按在桌子前。
“太子哥哥,好久没有听到这样脆耳的称呼了。”朱标似乎早就知道朱瑛此番的目的,装模作样的任凭朱瑛忙碌。
“来,尝尝。”朱瑛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米汤,献宝一般递到朱标的手中,添油加醋的说道:“这可是我熬了一整晚的米汤,里面可是包含了小妹一片赤诚之心啊!”
“就一碗米汤,你也能熬一整晚?”朱标笑着问道,不过还是很享受的接过小碗,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啊!这个……太子哥哥果然聪慧,一眼便看出其中的奥秘。”朱瑛发现自己的阴谋已经被戳穿,只好实事求是的问道:“太子哥哥,早些天你答应我的保镖,不知道算不算数?”
“什么保镖?”
“就是你手下的那个唐朔。”朱瑛攥着拳头,有些愤怒的道:“太子哥哥有所不知,那个乡下来的家伙可是一点礼数都没有,在书院中竟然敢朝我龇牙咧嘴,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要是太子哥哥不帮忙,我就回去恳请父皇下圣旨!”
“好了,只是一点小事而已,用得着麻烦父皇吗?”朱标一口气将米汤全部喝完,有些责怪的道:“那唐朔已经答应本宫,在华山论剑时,保护你的周全!”
“哇!还是太子哥哥最疼我!”朱瑛高兴的跳起来,走上前揉着朱标的肩膀,一副乖巧玲珑的模样。
要说自己这位最小的妹妹,还真是一个连朱标自己都不敢招惹的家伙,一来父皇朱元璋十分喜爱朱瑛;二来云南大都督沐英,以及他的妻子朱曼青,对朱瑛呵护有加。
牵扯到一位大都督,就连太子朱标也要十分慎重的对待,而能让朱标狠下心派唐朔保护朱瑛,这其中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考虑到朱瑛背后的势力。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朱瑛很快便撇下自己的哥哥,去寻找哪位刚刚晋升为保镖的书院学长。
朱瑛走后,方孝孺,蒋焕先后进入房间,听从吩咐。
“走,去中岳大殿,再去会会那赤须老道!”
而在中岳大殿内,赤须道人摸着那一簇红色的小胡子,眉头紧锁,不断的来回走动。
“观主,还望早些决断,我们等的起,不见得朱标等的起!”坐在道君神像下手的天枢道人,皱眉道。
“哎!想我道门曾经争霸过天下,也曾建立过强大的国度,如今……如今却落到了如此田地,真是……”摇光道人坐在最后,仰头长叹了口气。
“所谓时势造英雄,如今是什么形式?中原是朱家的天下,全天下的英豪都要看朱皇帝的脸色。少林寺牛吧!还不是弯下腰板,将秃脑门递到朱标手中任由其抚摸。”天玑道人红着脸,指着少林寺的方位大喊道。
“依我看,就我们中岳道观现在的状况就很好,为什么非要冒脑袋站队呢?他朱标不是已经获取了中原大多数势力的支持了吗?少我们中岳道观一家,也不妨碍他君临天下的霸业。”天权道人摇着脑袋道。
“哼,我们道观毕竟是道门一支。道门曾经角逐过天下,是有前科的势力。朱家的新皇帝断然不会在自家的地盘上,放任一颗不受控制的棋子。”玉衡道人满脸讥笑的道。
听着自家的师弟的种种不同意见,赤须来回的步伐愈加急促,转身大喝一声:“够了!在道君神像面前,就不要相互诋毁了!”
赤须道人一声怒吼,顿时将他的七位师弟震在当场!
天枢道人看到赤须道人的脸色慢慢的平复下来,这才抱拳拱手道:“我们七人也只是一时感慨罢了,道观的将来如何抉择,还请师兄定夺,我等誓死追随!”
“还请师兄定夺,我等誓死追随!”
………………
其余六人,抱拳弯腰,齐声喊道。
“哎!”赤须道人烦躁的叹了口气,每当遇到这种抉择道观命运的时候,就是他最痛苦的时刻,脚下只有两条路,向左或者向右,都需要他亲自决定,而眼前的这七位师弟,虽然修为高超,但却不懂的抉择。
就当赤须纠结时,朱标来了。
“赤须观主!”朱标领先一步,走进中岳大殿,抱拳道。
“太子殿下!”赤须道人同样抱拳,然后迎着朱标落座。
“嵩山是座灵山,这不光是因为山中盛产元石,更因为这里隐居了少林寺,中岳道观,神医谷这样的高人。
中岳道观传承久远,是道门中坚;赤须观主更是道门一代翘楚,受道观上下拥戴。不才朱标,愿意叩请观主出山,为大明江山,为中原的繁荣,劳烦观主了!”朱标说着,双手抱拳,朝赤须弯下腰。
“使不得,太子贵为储君,怎可向我这样一个山野老道行礼啊!”赤须疾步上前拖住朱标的双手,面色惭愧的道。
但朱标这一拜,却没有起来,反而直勾勾的倒在地面上。
“保护太子!”蒋焕看到朱标的异样,大喝一声,疾步上前。
跟随朱标的六名血衣卫,听到动静,仓啷啷一声,拔出长刀,将赤须道人隔在外边,面目狰狞的盯着道观内的众人。
方孝孺也拔出了宝剑,站在了最前端,浑身上下冒出一股股凌厉的剑气,指着赤须厉声喝道:“好个贼道人,竟敢毒害太子!”
“我没有!”眼前的情景,根本不是赤须所能预料的。刺杀太子,那会是多大的罪孽啊!到时候整个中岳道观都要为之陪葬!
“臭老头,别诬陷我们观主。”天枢道人站在赤须身后,指着方孝孺骂道。
“就是,我中岳道观还不屑于使用下毒这种低贱的勾当!”摇光道人也喊道。
………………
大殿内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两方人马剑拔弩张,似有一触即发之态!
“让老夫看看!”李神医穿过人群,从蒋焕手中接过已经晕厥过去的太子,仔细的诊断:太子双唇发紫,眉心间也有一团挥散不去的黑图,脉搏也很虚弱。
“太子是中毒所致,至于什么毒…………”李神医沉思片刻,鼻子微微一动,大吼一声道:“将大殿内的檀香拿过来!”
唐朔上前,将供桌上的香炉掀掉,从里面拽出一截檀香,然后递给李神医。
李神医将檀香放在嘴边闻了闻,然后从怀中掏出三根银针,分别扎在了朱标的胸前,手腕,脚腕上。
“果然如此。”李神医将三根银针拔出,发现插在胸前的银针已经是漆黑一片,而手腕,脚腕上的银针则微黑。
“这是‘三日惑灵烟’,天下奇毒。”李神医颤悠着双手,接着说道:“此毒无色无味,入食者根本无法察觉,即便误食,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危害健康!”
“那太子为何中毒?且昏迷不醒!”唐朔问道。
“此毒可潜伏在身体内长达一月之久,若是没有闻见药引,则会相安无事。”李神医转头,看向了手中的檀香,道:“此香内就掺杂了‘惑灵草’,是此毒药的药引,太子之所以中毒,就是闻见了这盘特制的檀香!”
“你这老头太啰嗦,我只问你,太子有没有事!”蒋焕抓住李神医的肩膀问道。
“此毒之所以命名为‘三日惑灵烟’,就是因为患者只有三日时间!若是三日内不能配置出相应的解药,即便是大能的修士,也会被毒烟迷失灵智,永远的昏迷不醒!成为活死人!”李神医解释完毒药的毒性后,对着蒋焕道:“老夫需要一处僻静之地,为太子解毒!”
“走!下山!”蒋焕手握长刀,横在前端,为太子开路。
一行人中,锦衣卫蒋焕,书院方孝孺,六名血影卫,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护卫太子的安全,如今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情,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目露凶光的盯着大殿内的赤须等人。
太子在中岳道观中毒,赤须道人,以及整个中岳道观,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