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楼屋店铺到处可见,因为今天是赶集,主道上两边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子,行人来来往往,有点拥挤,摊主大声吆喝着,人声鼎沸,热闹极了,看着如此鲜活的生命,走在麻石铺就得路,韩西感觉自己是真的融入到了古代生活。
几人担着东西,绕过主道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在一张小门前停了下来。和顺敲了敲门,一个穿着蓝色短袍年纪不大的小伙计打开了门,看到几个人,有点不耐烦的问道“你们是谁啊,有什么事情?”
和顺忙走上前笑着说道“这位小哥,我们是抚仙村的猎户,就是上次送黑熊过来的那几个人,前几天蔡掌柜说如果我们打了猎物,就让我们送过来,这不我们打了一些东西,就送过来了。”
“啊,原来是你们啊,那就进来吧,”小伙计把门打开,让萧山几人进去了,看样子是掌柜跟他交代过,“把东西放这儿吧,我去叫掌柜过来。”小伙计让和顺几人把东西放好便跑到前院去了。
韩西几人所在的院子,应该是聚福楼的后院,这是一个用青石砌成比较大的院子,里面种着一个碗口大的桂树。院子里的堆放着一些杂物,还用大圆竹盘晾晒着一些食物,还没等韩西细细打量完,便看到一个身材发福,个子不高,穿着鸦青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袍子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小伙子,看样子这就是聚福楼的掌柜蔡达。
“你们来了啊,今天带来什么好东西啊?”掌柜面带微笑的打着招呼,上次和顺送过来的黑熊,蔡掌柜让厨师做了一桌全熊宴,邀请了县令及县城的大户,让掌柜赚了一大笔钱。一席全熊宴不仅让聚福楼名气更大,更让参加宴会的县令很高兴,让聚福楼受益匪浅。蔡掌柜有了上次的成功,还想趁势而上,听伙计说和顺又送东西来了,不禁有点期待。
“蔡掌柜,您来了,我们今天就送来了一些野鸡、野兔,”和顺忙把东西都拿出来了,让蔡掌柜看看货,面对着蔡掌柜和顺有点拘谨,毕竟对和顺来说,蔡掌柜可是连县令都见过的大人物。
“就这些东西吗?没有其他东西,像上次的熊或者鹿都可以?”看着眼前的猎物,掌柜有点失望,这些东西在县里并不稀罕,要买也随时可以卖到的。
“掌柜,额,这几天没有打到那些猎物,你看这些可以收下不?”见掌柜不是很高兴,和顺几人都提起心来,害怕掌柜不收这些猎物,和顺忙说道“若是你需要,我们以后一定跟你打些鹿来?、”
“恩,没办法了,既然你们已经送来了,我就全收了,但下次你们得送些稀罕的东西来啊,不然我可不买了。”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会的。”听到掌柜愿意收下,几人高兴极了。最后二十三只野鸡买了四百六十文,十只兔子卖了二百五十文,总共七百一十文。拿到钱的几人兴高采烈地告辞了,离开了聚福楼。想到那么多的野鸡野兔才卖了这么一点点钱,韩西真心觉得打猎的艰辛。
“哥,看样子我们以后得打些大家伙,不然蔡掌柜不想买呢。”和满一边走,一边跟自己大哥说。
“是啊,”今天见了蔡掌柜的态度,大家都觉得说对了,看样子下次得打个大家伙,不然以后要卖猎物还得自己去摆摊。看到卖了猎物所得的银钱,几人有乐呵了,毕竟这比摆摊容易多了。
“等下给韩姐姐登记后,我们就去城南的来福面馆吃面吧,我好久没有吃过了。”和满高兴建议到。大家看着馋涎的和满,高兴地应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走向衙门,准备去登记。华宁县衙坐落在县城的东面,走过密集的人群,来到这里,不由觉得冷清极了,除了路边趴在地上的几个乞丐,没有看到什么人,可以说是门可罗雀。县衙大门前的几个守卫的官兵,正斜着身子倚着门呼呼大睡,东倒西歪的。和顺轻轻地凑了过去,拍了拍士兵的肩膀。突然被叫醒的官兵,一见和顺只是个穿着简朴的粗布衣裳的小伙子,不由烦躁的说,“干什么呢?去去去,这是衙门,可不是你这些家伙呆的地方。”“这位大哥,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来登记户口的。你可以给我们引进引进县丞大人吗?”早在家里的时候,几人便知道登记户口这事是由县丞管的。一听是来登记户口,这士兵立马振奋过来,“啊,是来登记户口的啊,那就跟我去见县丞吧。”
望着眼前态度明显改变的士兵,几人不禁有点纳闷,不知这士兵怎么突然积极起来,殊不知在这名士兵眼里,这几个人是送上来的肥猪。跟着士兵来到县衙的一个房间外,士兵让和顺几人等在外面,便进去请示去了。过了一会儿,士兵出来了,叫和顺几人进去。
房间中一个身材肥胖,面圆耳大的中年人正跪坐在一张方案前,写着什么,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伺候着。士兵一见中年人,把手向前一把俯,敬了个礼,恭敬的说道,县丞大人,就是这几个人要来登记户籍。“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韩西几人陆续的走了进来,学着士兵的动作,低着头,给眼前的中年人拜了拜,韩西不由痛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中年人停下手中的笔,看了看和顺几人,虎着脸问道,“你们要登记户籍吗?”
“是的,大人,我姐姐从外乡过来,想要落户在我家。”说完萧山把落户证明和户籍证明拿出来了。
中年人旁边的小伙子接过文书,呈给了中年人,被中年人看了一眼就放在了方案的一边。
“就是你,你想落户在抚仙村,你有路引吗?”中年人盯着眼前唯一的女性韩西,面上露出一丝惊艳。
“路引?大人现在登记户籍怎么还会要路引呢?”萧山一听还要东西,不由急了。
“怎么不要路引,最近都在打仗,逃民越来越多,有些大户人家的奴隶也逃了,你没有路引,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哪家的逃奴?”县丞似乎抓到了萧山的把柄,语气不由尖锐起来。
“可是,这……”萧山不由结巴起来,韩西是怎么到抚仙村的,大家心里清楚极了,看着面目严肃的县丞,着急起来,不由跪在地上,恳求起来,“县丞大人。我姐姐绝不是逃奴,请你帮帮我们吧?”几人见萧山跪了,不由也跪了下来,看见几人为自己的的事放下了尊严,韩西既感动,也第一次领悟到封建社会的严酷和分明的阶级地位。韩西低着头,想着这些事,越发觉得心疼,想要改变什么。
看着几人着急的样子,县丞摸了摸下巴不多的胡须,顿了顿,对萧山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们拿五两银子,我就给你们办个路引,就可以帮你们登记了。”一听县丞的话,韩西顿时知道先前的路引不过是个借口,这县丞明摆着是想要钱呢,不由犹豫起来,心想反正是在乡下,大不了继续做个黑户,不办户籍了。
听到要五两银子,几人都有点惊呆,毕竟这是一大笔钱,足够平常人家生活一年呢。萧山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却看到县丞正盯着韩西看,眼神让人不舒服的,二话不说拿出来身上所有的钱放在了县丞的桌子上,忍着气恳求县丞帮忙,见萧山把钱全拿出来了,和顺几人惊了一下,嗫了嗫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县丞拿了钱,高兴的写了一份文书,从抽屉里拿出一方印章,在几份文书上盖了章。
拿着文书走出了衙门,几人都没有说话,心情都有点沉重,默默地走在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登记个户籍就要了这么多钱。萧山见韩西一脸苦恼的表情,不由拉了拉韩西的手。
离开了县衙很远,和满突然咒骂了一句“大贪官,小心以后烂肚子。”
“满子,不要乱说。”和顺忙捂着弟弟的嘴巴,警告的说道。和满拉开哥哥的手,不满的说道“本来就是”。看来大家对县丞的行为心中都是清明的,听了和满的话,大家郁闷的心情不由舒缓了。
“好了,别说了,你肚子不是饿了吗?今天定子哥请你吃面条。”云定拍了拍翘着嘴巴的和满,安慰的说道。
“恩,我们一起去吃面吧,都午时了。”几人放下心中的不快,走向了城南的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