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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吴茗所料,这名刺客在西夏王陵兜了几圈,以为甩掉了身后追兵,便放心大胆地跑回了老巢,结果被姚风两人悄悄跟上。
据姚风先前探查,眼下就在这处山谷里,搭有十余顶帐篷,除了几名精壮大汉外,其余全是衣衫褴褛的女子,看她们行动似乎受限,不时还会遭到大汉的任意打骂。很显然,这是一个躲藏在山中为非作歹的山匪部落。
在昔年西夏军兵败后,许多溃兵散落在贺兰山中,慢慢汇聚在一起,组成大小不一的山匪团伙。女人、牲畜、粮食、钱财,溃兵们无恶不作,极其残忍,周边村寨几乎被屠戮一空。
后来驻屯的安定军组织了几次清剿,将一些大的匪窝端掉,这才迫使残余山匪们转入深山,平时不敢再下山为祸。
一个只得百余人的深山小匪寨,去除老幼妇孺,能够一战的顶多十来名壮年男子。己方这边虽只四人,却个个是高手,出其不意之下,剿灭这个小部落不过举手之功。
仰首看了看天色,日头当空,正是午饭时间,趁对方聚在一起一窝端掉,免得留下后患。
吴茗冲满脸兴奋的姚琥一笑,问道:“二兄,要不咱们去叨扰叨扰?”姚琥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追了小半日,肚子恰好饿了,就是不知主人们给咱准备了什么好酒好肉。”
姚琥说完后,目中杀机毕露,兴奋的连连咂嘴,连盔甲也不穿戴,翻身上马,提起那柄寒光四射的三尖两刃刀,就催促吴茗三人赶快冲进去。
姚风和姚雷两人身为伴当,主要职责便是保护少爷的安全,此时见姚琥不等后面支援,就要先行闯进山匪窝里,哪里敢答应。当即一起苦苦哀求,但姚琥和吴茗两人心意已定,岂会被人说动,只是一再保证冲杀进去后不会乱来,方让两位伴当稍稍安心。
将带来的投矛、弓箭、圆盾解下,分给姚风姚雷两人,吴茗索性也不穿盔甲,跃上战马后执着白蜡杆大枪,跟在急不可耐的姚琥后面纵马冲进了山谷,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刺客别杀,要活的!”
山谷位于深山,地形避风,环境幽雅,十来顶破旧的帐篷倚靠谷内小溪扎立,几名鼻涕拖曳的孩童正在一起玩闹,其余妇人都聚在中心一座帐篷前,静静围坐在一起,等待开饭。几名壮汉站在一侧,仿佛在商议着什么事情。
蹄声骤响,踏破了山谷安宁,几名顽童齐齐抬头,讶异地看着如凶神恶煞般冲来的四名骑士。
“趴下不杀!”吴茗大喝一声,宛如平地响起了个炸雷。围聚在一起的人群嗡地一声乱起来,衣不遮体的妇人们尖叫着四散奔跑,而几名反应快的壮汉反身窜进帐篷,再出来时手中已弯弓持刀。
姚风射术极佳,任凭战马疾奔,弓弦响处,一支羽箭已飞速射出,帐篷前一名刚举弓瞄准的秃头壮汉应声栽倒,后心处冒出支锋利的三棱透甲锥。
“趴下不杀!反抗者死!”姚风和姚雷两人齐声大喊,策马左右分开,撞翻了几名奔逃女子,已经兜住底部,将这群人全部围住。
姚琥也不吭声,只管驱马前冲,一名提着木矛的大汉哇哇大叫着迎上,却被其轻松一刀,从肩膀至小腹,斜斜砍做了两半。接着刀尖顺势一抹,光靠战马冲刺速度,便将另一提刀欲扑的大汉首级搬家。
稍提马缰,紧跟后面的吴茗驱马跃起,避过一名惊慌扑倒的孩童,手中四米长的白蜡杆大枪如扑食巨蟒般往前一探,一高举砍刀的大汉胸腹立被洞穿,整个人挂在枪上。吴茗大喝一声,手中枪杆借着劲力一扭,呼地把穿在枪上的尸体甩飞多高。
这些山匪行动敏捷,反应快速,几乎都是昔年溃散的西夏军残余,凶性天生,极为漠视生命,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尽管冲来的敌骑武力强悍,眨眼间就死掉一半同伙,剩下几人仍旧鬼嚎着奋身扑来。
想来他们也明白,不管是山匪之间的黑吃黑,还是官府派兵清剿,对于他们来讲,被捉住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拼死一博,说不定能逃得条贱命。
苍龙摆尾,大枪向旁一撩,用锋利枪刃抹开一名山匪的脖颈,然后吴茗猛勒马缰,大青马长嘶着人立而起,恰巧躲过滚地扑来要削马腿的山匪。再落下时,马蹄带着千钧之力重重踏落山匪身上,渗人的骨折声中这名山匪腰椎尽断,疼地放声惨嚎。
“趴下!”吴茗用枪杆连续抽翻几名惊慌乱窜的妇人,眼光转处,瞧见条矮小身影不知何时已窜到谷口,牵着匹马正要逃走。
这刺客也太他嘛地奸猾了!同伙都在拼命,将敌人引来的他却要趁机溜走?
追了半天就是要逮住你,竟然还想再逃?吴茗怒火直冲头顶,大喝一声:“哪里逃!”一踢马腹,大青马猛地窜起,从趴卧地上簌簌颤抖的人堆中跃过,飞快地追了上去。
见到对方纵马冲来,刺客惊得赶紧翻身上马,反手一刀插在马臀上。那马疼地长声悲嘶,四蹄迈开,如离弦之箭直往谷外窜去,完全不顾外面林木众多、雪深地滑,会有摔倒受伤的风险,一心只想逃得生天。
可吴茗哪能轻易放他离开,不捉住他问出背后要杀自己的指使之人,便是睡觉也不安稳。一想到有个人存心要自己的命,吴茗就牙根直咬,心里暗自发誓,不管这人是谁,自己必亲手杀他满门!
转瞬间,大青马四蹄迈动,追着前面刺客就冲出了山谷。那名刺客显然很是熟悉附近地形,竟催马转向深山直钻,奔过杂树林后跃马冲上道山坡,也不怕马蹄发滑摔落山下,就在山脊顶纵马狂奔。
骠骑军中多的是骑术高绝好手,老爹在做骠骑军统领时,吴茗没少接受名师指点。这时紧盯前方身影,把白蜡杆大枪横在胸前,单手操缰,大青马腾跃窜跳,灵活无比,眼看着越追越近。
再追得十余里,忽然,前方山脊半截而断,中间形成道宽约四米的裂缝。那刺客见此毫不停留,更加疯狂打马,逼得胯下马匹使出最后余力,临近裂缝时猛提马缰,如同颗炮弹般,连人带马直窜了过去。
落地后那匹马再也站立不稳,悲嘶声中,直接栽倒在地,带着马上刺客顺着陡峭山坡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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