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焦月也并不是全无脑子,她只想着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从自己老乡身上借些银子去京城自然有办法让自己生活下去,辞别了清歌,连清歌送的马车都没要直奔车行。
“也不是全无脑子嘛”这举动全落在了清歌的监视下,清歌听到冬香的话不禁想到自己这个计划,未发一言。随后便把这件事落在了脑后,至于按照她的吩咐日夜兼程赶往京城的手下,清歌并没有想太多,如果做成了便做成了,如果没成反正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就这样,刚到京城准备大展拳脚的焦月,在偶然间遇到了堪称风流倜傥的侯爷,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件事暂且不说,话说这两天扬州城到处都是策马奔腾的场面,街上突然多了很多拿着剑挎着刀的武林人士,搞得扬州城内人心惶惶,许多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哪两个大人物要来一场扬州比武,不管这场面多大,等到半个月后武林中人渐渐的散了,看不到比武的百姓并没有感到失落,毕竟武林中人花钱都比较大手大脚,因此扬州的小贩又趁机大赚了一笔,至于听说什么各大门派的武功秘籍丢了,大家也只是当个笑话听听。
而始作俑者清歌正在丫鬟的服侍下洗脸擦手,也是,虽然扬州搞了什么全城大搜查,以至于连城内偷鸡摸狗的人全都找了出来,谁也不会想到,偷秘籍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娃娃。坐在书房翻开刚从扬州周围十二家门派顺来的武林秘籍,这些据说都是不外传的秘籍,这半个月中清歌大概翻了翻这些秘籍,发现这些东西在自己看来并不入流,毕竟前生自己是皇帝,只是自己主要修的是内力,今生虽然外祖父是个将军,只是秘籍并没有多少。
唔...看来这些所谓的秘籍也不过是尔尔,某位以曾经在位时翻阅过的秘籍与这些相比,随便翻了翻便扔到一旁,一点也没有借完要还的心态盯着夏荷看去,看着八岁就已经很早熟的夏荷,经过这么多日子的观察,发现这个丫头习惯逆来顺受,而且不喜与旁人打交道,是培养随从的好人选,直把低眉顺眼的夏荷看的汗渍津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差要跪地求饶了,看了约莫一刻钟就在夏荷将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清歌拍了拍手准备出去逛逛,夏荷忙着给她梳妆,暗自舒了一口气。
“夏荷,你是不是很怕我?”清歌看着身后忙碌的夏荷,漫不经心的说
夏荷停在清歌头上的手一顿,忙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
“小姐,夏荷知错”
时间一下子静默下来,直到上面传来一声浅笑,清歌翘起嘴角
“起来吧。”夏荷这才起来,看到小姐唇上的浅笑,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小姐只是和自己开玩笑。夏荷与冬香都是清歌的大丫头,从清歌三岁开始就跟着清歌,清歌积威已久,几年下来对小姐由原来的崇拜到现在的忠心,内心一点挣扎都没有,两人都觉得小姐以后绝对是一位精才艳绝的人。
“要想配得上小姐丫鬟这个名号,要变得更强啊”
冬香与夏荷跟在清歌的后面上了马车,看着亲自素手泡茶的小姐,一身紫色外袍勾着暗色的红线,衬得她眉眼冷峻,普通的茶叶在小姐的茶杯中根根竖立,俩人摸了摸清歌临出门前随手递给她们的两本书,心里默默的道。
扬州河畔,本就是赏花季节,一家家的舫船由上游无风自动漂流而至,有几个画舫甚至传来了悦耳的琴声琵琶声,无外乎扬州乃是每朝每代的烟花之所,这里的女子杨柳细腰,纤柔婀娜,一举一动都温柔似水,男子也个个俊朗温谦,才德兼备。
清歌也在其中,她徒手素立,既不像女子那样若西子捧心一般,也不像平常男子一样东张西望,而是稳稳当当的站在船的一侧,单色袍子被风偶尔掀起,宽大的袖口下面是一束窄窄的白色束袖,她平静的看着河畔中那一只只游船,如果是一个成年女子,早就引人注目了,即使是这样她的模样也引起了男男女女的好奇,等清歌回过神来,看着这游船中一个个柔美的女子心头早就泛起一股不适,一甩手便迅速的回到了船舱内,船舱内夏荷秋香正在将点心摆上桌,看到清歌进来忙递上了准备好的毛巾。
忽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冬香忙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夏荷与清歌依然在船厢内,等到冬香进来,身后湿漉漉的船夫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在后面跟着。
“小姐,刚刚外面水上漂来一个浮着木头的小孩,还以为是死的,没想到直接飘到咱家船边上了,冬香就擅自做主让船夫抱来。”
过了一会儿,冬香接过船夫手中的孩子,塞给船夫二两银子让船夫原路返回了,而刚刚还在喧闹的扬州河畔又恢复了往日慵懒的情景。
“小姐,大夫来了。”
冬香匆匆忙忙的领着一个头须皆白的老人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童子,等到大夫诊过脉开过药清歌这才来得及打量自己救了的这个小孩。李月嫁人后便跟着孙胜回京述职,清歌已经在李月的坚持下住到了正房,自己的院子空了出来,如今正好住人。
等到冬香出去熬药,夏荷掖好被角也悄悄的退了出去,清歌看了看床上的孩子,大约七八岁的模样,闭着的双眼睫毛颤微微的耷拉在脸睑,笔直的鼻梁下是一张紧闭着有些干裂的嘴唇,看他之前的衣服是普通的绸缎,只是内衣却是扬州最好的云稠,质地非常柔软妥帖,说他是有钱家的子弟吧却不太像,再加上那云稠上面有一些穿破的痕迹,想必是穿了很久了,看来要等他醒来再说了。
诚七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躺在了一张雕花床上,浑身却感觉到没有一处舒服的,记得那天嫡母带着大姐姐和他一起出去玩,结果在画舫中自己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想要求救耳边却响起了冷冷的“哼”声,激的他浑身一个激灵,慌乱中抓住了一块木板,略略一想便知道自己是被救了,但是心中却无比的绝望,想着将要被送回去,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死掉了,嫡母怀孕了,知道府里是留不下自己了,只是自己小小年纪恐怕除了为奴为婢,这辈子算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想到这里眼角不禁流下了眼泪,想要感谢救自己人的心也淡了下来,连外面进来的人都没有察觉。
“你醒了?”一声清冽的声音传来,诚七被这声拉回了些许情绪,看向来人,身量不过五六岁模样,一身大红色的紫边外袍,里面露出了白色质地的苏绸,袖边被完全束起,一头黑发完全散着,没有一点饰物,发尾被一截绸缎束着,红润的脸上生着一双光彩夺目的眼睛,以至于其他五官显得并不是那么重要,她就那样静静的任由诚七打量,不生气也不说话,诚七这才想起被自己盯着的是一个小姑娘,顿时脸色火烧火燎起来。
清歌虽然有男女有别的念头,只是觉得自己是女子,不能与男子一般见识,虽然一个男子盯着女子有些不守夫道,只是自己的念头里面从来没有打男人的想法,只能耐心等着诚七打量完了。
“诚七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诚七想从床上起来,奈何被清歌隔着被子压住。
“想谢我,等养好了也不迟。”在清歌的压制下,诚七只得乖乖躺下,清歌也没有提送清歌回去的话,而是稍稍坐了一会儿,便吩咐冬香找几个小厮照顾好他,让诚七放心养伤,自己踱步出门。
等到清歌出去,诚七这才感觉到脸上火烧火燎,只觉得刚刚隔着被子那一碰,自己便如火烧一般,看着出去的人一个劲的发呆,知道来了几名小厮说是清歌的吩咐来照顾他的,他才想起自己是男子身份,虽然自己才七岁也对丫鬟的照顾有些稍微的不习惯,没想到清歌竟然看了出来,内心的感激又上升了一层。而另一边的清歌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的丫鬟去照顾别人自己很不顺手,所以让冬香另换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