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将孙胜吓得差点跳起来,而一边的李承云神情也变得有些奇怪,孙胜和李承云都知道清歌并没有真的死,所以孙胜是惊讶,而李承云则是心下乱了起来。
“这...”
“在下倾慕清歌小姐许久,此生再无娶其他人的可能,希望孙将军孙夫人能够成全子昂。”
陈子昂在说出话后更坚定了,若是清歌能够成为他的妻子,这样百年之后自己还能和她在一起,就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阴曹地府,清歌埋入了自己的祖坟,自己为她终身不娶也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李承云没想到陈子昂已经对清歌情根深种,甚至不亚于自己,这让李承云想起当初第一次带陈子昂去见清歌的时候,他分明是认识清歌的,只是他是如何认识清歌的自己还不得而知,不知道为什么李承云不愿意让陈子昂知道清歌并没有死的事实。
“这个...子昂,这恐怕不行。”孙胜拒绝道,莫说清歌没有死,就算是情歌真的没了,他也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至于李月会不会同意,李月同意后他会不会阻止,想这些都不太现实。
“在下一片诚心,此心不改,万望成全。”陈子昂站起身来,撩起衣袍便准备向孙胜跪下去,孙胜连忙起身去扶,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是的,清歌不能嫁与你。”李承云的手紧紧攥着杯子,而后咣当一声杯子便掉到了桌子上也没有察觉。
“承云兄?”
“清歌不能和你成亲!”李承云重复了一边,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表达什么?
“请承云兄明示。”
“清歌已经嫁给我了。”
“什么?”两句一模一样的话冒出来,这次孙胜和陈子昂都震惊了,陈子昂只是不理解,而孙胜则是想了想便知道这恐怕是李承云的缓兵之计,便立刻装作早就知道的神情。
门外的清歌听他们的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仿佛这件事说的不是她一般。李承云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对着陈子昂。
“我与清歌早几年便已经定亲。”李承云也觉得成亲这个词不太合适,便说自己与清歌已经定亲,启国的风气便是订婚说明彩礼已经送过了等同结婚,只等拜天地了。
清歌本来笑着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看起来似乎是抽搐了一下,清歌当初救了李承云确实存了以后培养成男宠的意思,不过渐渐长大后发现李承云的才能潜力,鉴于启国的风气,她甚至还想过给他找一个家世匹配的女子成亲,倒是没了当初那种心思,但是想想李承云以后睡在其他女人的床上,她心里还是有一丝不舒服的。如今她听到李承云睁眼说瞎话说自己与他定亲的事,自己虽然没有预料,不过心下也没有太抵触的意思。
她过于习惯李承云在身边,这恐怕不是什么好现象,至于成亲,她倒是也没有想过,上一辈子她也没有立过皇后,如今她渐渐成长,甚至超越了上辈子死前的年龄,这让她的性格越发冷静起来,甚至狂妄的性子愈发收敛,尤其是沙漠之行过后让她有种对待自然有种无力感。
房间里安静了几分,几个人似乎都没有说话的欲望了,清歌想进去见一见陈子昂,想了想又退了一步,招过离自己几步远的侍卫,耳语了一番,便回了自己的院落。
等到李承云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开始泛着橘色的红色,而李承云从一进来就像感染了阳光的颜色,脸色有些不太正常的红晕,想来也知道,他恐怕已经知道了清歌去过的事情,也是,李承云的武功也是情歌教授的,俩人一脉相承自然对双方的气息非常的熟悉。
等李承云进来的时候,青色的袍子将他的身量修的很长,李承云又长高了,如今已经是比清歌高一头了,清歌的身材在前世确实是比较高的,今生却是平常人的身高,比李月高半分就不再长了,只让她有些羡慕。
“清歌,你。”看清歌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李承云觉得有点呼吸困难,难道是清歌生气了?
清歌看他脸色更红的样子,差点就破功了,伸手准备拍拍他的头,发现自己这身高确实有点困难,而且听说男人不是很喜欢被人摸头,于是改成了拍肩。
“你长大了。”一声好像欣慰又像是感叹的话。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留下李承云一个人摸不着头脑,把刚刚想问清歌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陈子昂则迷迷糊糊的回家去,耳边一直想着刚刚李承云的话,甚至连怎么告辞的也忘记了,他回到家中,推开书房的门,走到书房的唯一挂着的画像面前。
画像上的人一身宽袖长袍,站在画中凝视着远方,脚下一片无垠,仿佛是一个王者在凝视还未征服的土地,这幅画是陈子昂凭借自己的印象画出来的,在他心里清歌应该一直就是这样,而自己的心早在见第一面的时候便已经沦陷,这让他本来以为爱情是两厢情愿的想法一夜之间全部倾覆,清歌没了,他的心也跟着一起被埋葬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再为谁而心动了,至于找一个不爱的人朝夕相对,他宁愿一生孤零,手摩挲着画像,心也渐渐的沉静下去。
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他感觉到腹中饥饿如擂鼓一般,平时他一个人在书房吩咐下人不必喊他,如今却是真正的感觉到了一种寒凉,推开门出去,没有注意到窗边一闪而过的身影,看了看渐渐沉寂下去的日暮,叹了口气。
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陶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一把酒壶成了他平时催眠的良药,如今更是坐在月下独酌,一壶已经下肚,面色渐渐变的酡红,而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模糊中他仿佛看到了清歌正站在他的对面拿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值得吗?”前一句责问他为何这么堕落,后一句则问他的内心。
两句话如惊雷一般炸在他的耳边,他却仅仅是停顿了一下,便冷静的说。
“没有人比她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