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周围没有什么可供躲藏的地方,只有一堆乱石容得下三人。龙头儿三人潜伏在乱石后面,往空地看去,入目之景令人目呲欲裂。
一个身上衣不蔽体的女子四肢被牢牢绑缚住,不知道绑了多久,绳子绑着的地方甚至已经磨破了。她的前边,是一个元兵趴在她身上耸动着。那女子剧烈的抖动着,随着她的挣扎越来越猛,那个元兵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享受。
就在那个元兵达到**的时候,女子发出一声凄楚的惨叫,头一歪,四肢无力的垂下,浑身一哆嗦,死了!剩下的五个元军见到此情,骂骂咧咧的将那元兵踢开,又将那女子的尸体捡起来,丢到一旁。
眼前的情景,让龙头儿等人气得浑身发抖,这那儿是什么朝廷?这哪儿是什么官军?这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三人气得恨不得马上动手,却还没准备好,没到最好的机会,暂时不能动手。
幸好,元兵就抓了那一个女子,他们不必再承受这种只能呆呆看着的煎熬。
终于,龙头儿几人准备好了,他们静静取出鸟铳,装弹填药,三人互视一眼,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和打算。
“砰砰砰!”
火铳的响声似乎从四面响起,元兵的惨叫声划破了天空,两个元兵瞬间倒在了血泊中,抽搐起来,眼看是不活了。剩下的三个元兵猛地惊动,抓起身旁武器,大叫大嚷的跳起。他们只见自己的同伴忽然倒在血泊里,却不知道是因为何种武器毙命,这给无法无天的他们带来了丝丝恐惧感。
三人放完这一轮枪,来不及惊讶鸟铳的好用,便丢下了鸟铳。毕竟是白天,敌人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位置,他们是来不及放出第二枪的。
这些元兵虽慌不乱,弄清了鸟铳响起的方向,结成一个圆阵,缓缓后退。就在他们阵成的那一刻,狂叫声响起,从左右两旁各重来数个壮汉,一个个拿着盾牌,手持武器,恶狠狠地扑来。
兵刃交击,龙头儿与那个队长模样的元兵交上了手,电光火石间,二人已经互相劈了数倒,那队长似的元兵从胸口到脖子被重重劈开,怒吼连连,也是一刀劈在了龙头儿的骨头上,刀进骨头的声音咯咯作响。
从左边冲出来的除了龙头儿还有另一个小兵,这人名叫大锤,一身蛮力,是三人中搏战最为凶猛的,手中大锤舞得虎虎生风,一锤过去,和他对战的元兵叫都没叫出来,就被一锤子拍成了肉饼。
他解决了眼前对手后,红着眼向四周看去,这一看,他却是发出了一声悲鸣,只见三人中的最后那人手中重剑被挡开,那元兵一刀却是劈进了他的脖颈。大锤怒吼一声:“连顺!”便提起手中大锤,猛地扑上去,但不待他动手,一把弯刀已经是畔攀上了那元兵的腰间,弯刀轻轻一扭,那元兵便瘫倒了下来。
龙头儿在解决了那个亲兵后,望着自己战友的尸体,又看了看满目怒火的大锤,沉声道:“留个活口。”
龙头儿两人衣袍上满是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元兵的。他们来回巡察,顺便给地上死去的元兵补上一刀。又将那个瘫倒在地的元兵牢牢地绑缚起来。
直到这时,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而血腥战斗的他们才终于感觉到了疲劳。
他们将那个女子与战友的尸体挖坟收殓,又把元兵的首级砍下来,作为军功。
许行坤军中的分赏条例颇为丰厚,向他们这种精锐斥候,从敌人身上得来的缴获,他们可自取五成,首级更是评定战功的标准。
比起缴获,首级换得的战功更令人心动,许行坤治军颇严,便是再富有,官级低,你的地位就低,所以众人当然更在乎军功。
所以这次这五个人头也能换得不小的奖励了。
但二人的战友刚刚牺牲,两人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将事情办好后,龙头儿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趁早离开。”
大锤点点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元兵俘虏。两人将缴获的元兵马匹牵出,所有缴获,都放在马上,又将五颗血淋淋的人头挂上。最后将那个元兵俘虏绑在马上,嘴上也塞上破布,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去。
祁山秀作为元军中的精锐军士,当然听得懂汉语,听懂了两人的话,他身上的冷冷涔涔而下,不知哪儿跑出来的几个义军,如此厉害,他们五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就在偷袭之下全军覆没了。自己更是被对方俘虏,知道义军做派的他不由得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他被捆绑与马后,一路颠簸,触动伤口,痛得他死去活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置身在一个山坡上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只见那个身材很高很瘦,一双三角眼的男子用毒蛇般的眼光看着他,阴沉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给你个痛快。”
祁山秀被这汉人看得浑身发冷,心下恐惧感越来越强,一时却忘记了说话。
眼见这个元兵不回自己的话,龙头儿冷笑一声,走上一步,抓住他的右手,出手如电,祁山秀还没反应过来,他右手的五根手指便断了两根。
他凄厉的痛嚎,这两根手指断得极深,就是好了,肯定也要留下暗伤。
龙头儿不理睬他,只阴测测道:“有种酷刑,想必你听过,就是把你的肉一块块割下,割上几万刀,你才能死,你知道吗?”这种刑罚当然是凌迟。
说话间,他已经将弯刀架在了祁山秀的嘴上,冷道:“这种刑罚先要割掉舌头,以免犯人太痛咬舌自尽,你知道吗?”
祁山秀面色苍白,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谓精锐斥候,当然训练过拷打之术,三木之下,谁还能保住秘密?
当然,如果他们落入敌人手中,肯定也没几个人能熬过去。所以他们各有自尽的手段,为的就是不让重要情报落入敌人手中。
祁山秀望着面前汉人吃人的眼神,眼里闪过一阵绝望,半晌,开口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
“好。”
龙头儿突破了祁山秀的心理防线,仔仔细细询问过后,他让大锤在一旁记录,好一会儿,情报终于书成。
而书写好了情报的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眼神投向了半死不活的祁山秀。
祁山秀望着二人阴冷的眼神,缓缓的闭上了双目,唱起了一首歌谣。
“我生在牧人的家里……
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当我身体一样爱惜……”
歌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