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切还只是开始,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南唐、北汉、西蜀、吴越、契丹,还有荆南,湖南,赵匡胤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一榻之外皆是他人,对赵匡胤来说,夜夜难眠。先南还是先北,当年的王朴在他的《平边策》里已经给出了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答案,可是北面的北汉,燕云十六州,又怎能熟视无睹?
正在纠结之时,突然天降一个良机。赵匡胤登基后第二年的冬天,收到来自湖南的年仅11岁的幼主周保权的求救信。原来,湖南属于“国中之国”,最早是由一个叫马殷的人建立起来的,后来几经政权争斗,最终落入周行逢的手里,周行逢死后,年仅11岁的儿子周保权继位,老臣张文表不服,于是谋反。故而,周保权派使臣向赵匡胤求救。
在大家都以为赵匡胤会出兵之时,赵匡胤却从容不迫地打发了使者。因为在湖南和大宋之间还隔着一个荆南。
荆南虽也是对宋俯首称臣,但毕竟还是独立的政权,上任国主高保勋刚刚过世,新任国主是长子高继忠。赵匡胤派使者卢怀忠前去吊唁,趁机探听虚实。让赵匡胤兴奋地是,卢怀忠探得,荆南甲兵虽整,实际兵力不过三万,轻而易举便可攻下。
赵匡胤意识到,自己完成统一大业的第一步终于可以迈出去了。
话说,宋莲自坠崖被一对好心夫妇救起后,调养了整整一年,才得以痊愈。山谷中的日子神仙一般,与世隔绝,无忧无虑。可是失忆,对过去的一无所知却让宋莲难以释怀,她很想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有没有亲人,有没有爱人,可是山谷里的一切都让她没有办法回忆起丝毫,在谷中又修养了一年,宋莲决定走出去,兴许沿途的所见所闻能让她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让她重新拾起自己的生活,也许是一段悲惨的人生,但也可能家人们和自己的心爱之人,正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归来。
出谷后,宋莲一路南行,身无分文,腹中饥饿。忽见前方有个道观,于是想进去讨得些食物。正到道观门口,却见一个道姑在门前吵嚷:“叫苗训出来,我有话要与他说!”
“我们观主的名号岂是你等女子所能随便呼之?!”守门的小道士骂道。
“你个小道士,竟敢与本仙姑嚷嚷!”
两人遂发生了口角。
宋莲见两人互相不依不饶,于是上前劝道:“这位仙姑,小童子年纪尚幼,您就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了。这位小童,仙姑定是有要事求见你们观主,请你不妨通报一声。”
小道士见宋莲颇为面善,说话有条不紊,柔声细语,于是缓和道:“不瞒这位姑娘说,我们观主这两年一直不在观中,云游去了,说是去找一位贵人,现下并未回来。”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说?”道姑责怪道。
“你刚才大呼小叫,我怎么与你说?”小道士回答道。
“好了,两位,既然说清楚了,就莫生嫌隙了。”宋莲劝道。
“我怎知他没有骗我?”道姑又抱怨道。
“我看这小道士慈眉善目,又与您素未平生,没有必要欺瞒于您。”宋莲连忙解释。正说着,宋莲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小道士嘻嘻一笑,见宋莲多次出言相助,于是连忙说:“姑娘,你定是行路饿了,这里荒郊野外,若不嫌弃,就到观中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宋莲没想到这个小道士居然主动地提出请她吃饭,欢喜道:“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就不客气了。”
“等等”,道姑阻止道:“姑娘,你年纪轻轻,一人在外,怎可随意接受他人请吃,你不怕着了别人的道吗?”
“我们这里是道观,你自己也是修道之人,怎能如此贬低我们?!”小道士气愤道。
“仙姑,您莫担心,我相信这位小道士的一片好心。”宋莲忙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不能进去,跟我走,我有干粮,分与你吃。”说着,道姑便拉着宋莲离开道观。
宋莲本想拒绝,但怕引来不必要的纠纷,于是只能顺从,匆匆与小道士道别,随道姑一路前行。
到得一处开阔的河边,两人席地而坐,道姑拿出包袱中的干粮分与宋莲吃。
宋莲细看道姑,40岁上下,虽不着胭脂,却仍可见眉清目秀,严肃端庄,一身淡蓝色素衣,加上雪白的佛尘,却是有些仙风道骨。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只身一人行路?”道姑见宋莲怔怔地望着自己,于是先问道。
“哦,不瞒仙姑说,两年前,我从山崖上坠落,幸得山谷中的一对老夫妇相救,才大难不死,可惜因为头部受伤严重,丧失了记忆,所以我离开了山谷,想寻回自己的身世。”
“哦,原来如此,那你也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是的。”
“我看姑娘与我有些缘分,不如就做我的弟子吧,我帮你寻回记忆。”
“真的吗?只是仙姑您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呢?”
“我与刚才那道观中的观主苗训本是师兄妹,可是我们之间有一个赌约,他想成的事情,我必要毁之。3年前我入关修炼,刚刚修炼出关,没想到竟已天翻地覆,我必须要阻止,否则要输了赌注。我找苗训无非是想问问他是否还遵循当年的约定。”
“那你们之间究竟约了什么?”
“天下。”
“天下?!”宋莲大吃一惊。
“他说天下必将属于宋,若不是,便输了赌约。”
“赌约是什么?”宋莲好奇地问道。
“这个你无需知道。这次出关来,才知道赵匡胤居然真夺了后周的天下,建立了新宋,但距离他夺取天下还远着呢,我一定要阻止他,赢了赌约。”道姑坚定地说道。
宋莲听后,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要阻止新宋的皇帝统一天下?!”
“你以为我没有这个本事,你太小看我了,我能知古今,通未来。”
“真的吗,仙姑,那你帮我看看我是谁?”宋莲惊奇地问道。
道姑为了让宋莲做她的弟子,决定帮宋莲看一看两人的缘分如何。于是道姑让宋莲盘腿而坐,直面自己,双目紧闭,道姑手持佛尘,轻甩而去,掐指细细算来。
不对,道姑突然一惊,猛地拉起宋莲的手心一看,惊出一身汗,这不是月亮之命,又是何命,只是现下月光微弱,几乎看不见。
道姑心想,只要让她跟着我,必然可以抑制住太阳的光芒。
宋莲见道姑半响未说话,于是睁开眼问道:“仙姑,你算到我是谁了吗?”
道姑故作镇定道:“姑娘与我有很深的缘分,只要姑娘跟着我,肯定能寻回自己的身世。”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那我就做您的弟子吧,不知仙姑如何称呼?”
“我名号苗慈,你以后就唤我师傅吧,我也给你起个名字,换做。。。月儿吧。”
“那谢谢师傅了。”宋莲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有了一位得道仙姑的师傅可以依靠,还有了名字,自己以后的寻亲道路就容易走很多了,于是连忙叩谢苗慈。
苗慈欣然接受,心里暗想,只要有了她在身边,苗训想赢未必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