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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入江湖

乌突突的天空,看不见太阳,空气闷得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不远处的街边那一排排柳树也是一副蔫蔫的状态,树叶都无精打采的,连树上的知了也叫的提不起劲来的摸样。

这狗日的天气,躲在树荫下的金沐霖,忍不住骂了一声,这样闷热的天气,一直看不见太阳,也不下雨,都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天,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很是容易让人心生烦躁感。

尽管已经在京城待了将近四年的时间,可是每到了这盛夏的时节,金沐霖还是不太习惯,每到了这个时节,他总是会怀念,七八年前和师傅一起在老家那边的深山老林子里转出钻进的日子。

老家的天是那样的蓝,老家的夏天是那样的凉爽,甚至连电风扇都不用,就可以安然度夏,再看看现在的自己,他只能是无奈的苦笑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老家转转。

“小金,怎么样?还没有顾客过来啊?吃饭了吗?要不你先赶紧找个地方吃点去吧,老是这么守在这,也不是回事啊?”

旁边摆摊的老白刚刚吃完午饭回来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样,老白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留着一把胡子,头发染成了花白色,但是哪张脸蛋保养得可是非常不错,不但一点皱纹都没有,而且看起来还粉嫩粉嫩的,一身唐装的短打扮,脚上是一双京城老布鞋,让人陡然一看,很容易会感觉到一股道长仙翁的气派。

虽然才和他接触了两天,但是金沐霖对他已经非常熟悉了,这家伙就是靠着这一身皮囊,和那张口灿莲花的舌头在混吃饭而已,有人找上来就故作神秘的忽悠,再加上他这副扮相,很是能唬人。

光是这两天,金沐霖就见这家伙最起码忽悠了好几个中年老娘们,而且这家伙还不光偏财,而且还能骗吃骗喝,这不看他这志得意满的德行,保不齐又是敲了那个不开眼的一记闷棍。

现在这算命界和以前可不一样喽,以前大家混这行,靠的是真本事吃饭。而现在却早就已经变了味道,和娱乐界一样,你有没有真本事不打紧,关键是你得懂的包装和炒作自己,要不然你在这个行当就没饭吃。

金沐霖是实在人,可惜就是栽在这一点上,对于老白这样的来油条来说,这个小伙子太嫩了。

你说一个二十多的大小伙子,据说还是大学生,你不去正经的找工作,混到雍和宫这边,来和我们这帮江湖骗子一起摆摊算命混日子,你这不是找骂呢吗?你瞧瞧你那身打扮,上半身班尼路的体恤衫,下半身穿一条裤子易初莲花淘弄来的迷彩大短裤,脚上蹬着一双阿迪王,就这一身打扮,你还来这边摆摊给人算命,而且还在你的白布帆上写着什么驱鬼,除魔什么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就你这身打扮,还有你这年龄,还有你那本事,那帮大爷大妈,那个敢找你啊?再瞧瞧你面前那摊子,你好歹也是来摆摊算命的,这前面铺的白布就相当于你的招牌,你怎么着也得弄得像回事吧?

好歹也画个天干地支,周易八卦什么的,可是您这倒好,就一张脏不拉几的破白布,上面就几个毛笔字,算命,驱魔,你这算什么事啊?你说说!

小伙子这么不开窍,还不如早点回家算了,别在这给人丢人现眼了,而且你这样一身打扮,在这里讨生活,可不光是影响你自己的形象,还影响我们啊?

你说说那帮善男信女们,要是从对面的雍和宫里烧香拜佛出来,到这边一看,又和满大街的道长仙翁,突然出现你这么一个不和谐的家伙,人家得是什么想法?到时候还不得连带着,把我们都当成骗子啊?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这两天这老白是没少挤兑这金沐霖,目的就是像早点把他给挤走,要不是那家伙长的牛高马大的,老白估摸着打不过他,他早就叫起几个伙计,教训这小子一顿了。

“多谢了您内,我刚刚吃了,在等一会儿,要是还没有人,那我就撤了。”

金沐霖微笑着回答老白说道,他不是不知道老白什么意思,可是他也是实在没得选择,如果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让他赚到钱的话,他还真不乐意来这边和这些江湖骗子们混在一起。别看老白他们认为他就是个蠢货,瞧不起他,可是他心里有何尝瞧得起老白他们这样的江湖骗子。

就说这雍和宫门口这一带的几条街上,摆摊算命,什么驱魔,抓鬼的和尚,道士,甚至是喇嘛,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可是这些人里,真有本事的又能有几个?金沐霖都不用去挨个问,他都敢拍胸口的说,这帮人里真正有本事的,也就那么两个,而且还是三脚猫的功夫,而他自己,在这帮人里,绝对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只不过现在还没碰到识货的人而已。

老白摸过他摊位边上的那个大水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不过却没咽下去,而是漱了漱口,把半口水都吐在了金沐霖这边的地上,溅起的泥点子,好几个都崩在了金沐霖的小腿上,然后他倒是往那磨得发亮的摇椅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了。

而这边厢,金沐霖则是强忍着怒气,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他真恨不得,冲过去揪着这个老神棍的脖领子给他几拳。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里人多眼杂的,而且这老白在这里厮混有年头了,自己虽然不怕他,可是初来咋到的,万一揍了他,还不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反正这活,自己也没打算长干,能赚到一笔钱,还了自己的债务,自己也就不用在干这个了。

说起来金沐霖也是有些倒霉,他所上的大学在京城甚至是全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所大学,只可惜专业不咋地,是历史系。

现在本来大学毕业生招工过就困难,更何况他学的还是这样的冷门专业?今年他正好大四,再过一个月就要毕业,滚出校门了。

原本现在的他应该正在为了找工作而头疼,可是他还遇上了另外一件倒霉事,这才让他不得不来到这边摆摊,装神棍,来赚钱。

一想到那些债务,金沐霖就感觉有些头疼,自从师傅死了之后,把自己托付给他的老朋友,自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才重新融入了社会,上了一年多的高中,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可是这学费可都是靠贷款,生活费可都是靠以前的哪一点老底,和自己打工换来的。

现在一想到那十万块的债务,金沐霖就感觉到阵阵头疼,自己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倒霉事呢?

也正是为了能赚钱还债,金沐霖才不得不咬着牙,豁出了脸皮,来雍和宫这边和这帮骗子为伍,摆摊算命,驱魔啥的。

原本他以为,凭借着自己的真本事,来这里摆个摊,赚点钱,还不是手到擒来一般的容易?

可是等他真的来这里摆开了摊子之后,这才知道,这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甭看这京城人多,善男信女多,可是信息时代,谁也不是傻子,这年头人们早就被各种江湖骗子给搞的神经疲劳了,所以你要想做成一单买卖,那都得靠运气,和包装,还得有一张会说话的嘴巴。

只可惜这几样,目前的金沐霖都不具备,所以他来这边蹲点三天了,却一单买卖都没做成,反而还收获了无数的白眼。

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来这里摆摊骗人,还不如去街上卖艺讨饭呢!这就是金沐霖这三天来听到的最多的话。

“嘿!小金,瞧见那边那老太太没有,她可是大主顾,甭说你白哥不照顾你,你要是能够拿下她的生意,嘿嘿,就足够你小子吃喝一年的啦!”

就在金沐霖还在神游天外的时候,边上传来了老白那猥琐的声音,金沐霖往老白那边一看,老白正挤眉弄眼的朝他的左边使眼色。

金沐霖在转过脸,朝那边一看,之间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太太,正在和一个摆摊的花白胡子老头说话,而那老头和她说了没两句之后,就挥手拒绝了她的要求。

而更有甚者,有几个在一趟街上摆摊的道长仙翁们,一看到这老太太,就立马起身朝边上的小胡同里躲了进去,好像这老太太是个瘟神似地。

虽然知道老白那样和自己说,肯定是没按什么好心,但是金沐霖还是想要试试,毕竟之前老白说了,要是能够搞定这老太太的生意,钱就不成问题,而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这条街,原本就是个小胡同,因为正对着雍和宫的大门,所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胡同里挤满了来至全国各地的各种大师,和尚,道士,主打的也都是算命,驱魔,抓鬼什么的生意。

于是这里就自发的形成了一个算命,驱魔的批发市场,和秀水那边的水货一条街,簋街的美食一条街一样,这里成了京城最有名的算命一条街。而今天,懵懵懂懂的金沐霖,就要在这里,迈出自己踏入那个神秘的江湖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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