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妈的电话,让我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惊悚,我特意向班长请了一整天的假,这意味着,我明天早上才能回学校。
现在才刚过一点,我坐在电脑前,继续着我的码字大业。
家里就剩我一人,父亲不知道去哪了,老妈早就带着哥哥四处逛逛,说是熟悉熟悉环境。
哥哥在苏州长大,苏州,江南,那个养人的地方。
我没有跟他们一起,老妈的热情和母子连心,或许能让哥哥喜欢上这个家,而我,或许是破坏这个我竭力不想让它散掉的家的。
“哥哥,我的哥哥……”我抿着唇,手指微微颤抖,无法继续工作,心里一阵止不住的抽疼。
“啪嗒……”我低头,键盘缝里的灰尘很难清理,泪水沿着缝隙蜿蜒的走着,似乎,自我想开,已经许久未从落泪了。
泪水与灰尘交织、混合,留下一道道难看的痕迹,我一惊,抽出放在电脑桌旁的卫生纸,竭力把那些丑陋的痕迹擦干。
“啪嗒、啪嗒、啪嗒……”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我急了,抓着张纸,一掌拍在键盘上。
“啪!”,响亮的一声将我拉回了崩溃的边缘。
我抬头,文档里一片混乱,抽了抽鼻子,懒得整理,直接退出,关了电脑。
又抽了张纸,细细的从头开始擦起。
“咚咚……”房间里的是木质地板,即使走路再轻,也难免发出些许声响,我慌忙转头,只来得及看见房门下面一闪而过的棕色帆布鞋,那,是哥哥的。
“小昼,快出来!你妈我买了好多好菜,过来帮我打下手!”厨房里,老妈的声音洪亮。
“哦,来了!”我抽了张纸,揉了揉眼睛。
出了房门,哥哥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背依旧挺得笔直,我瞄了眼电视,放的是新闻。
撇撇嘴,我一向没有码字关房门的习惯,以前家里就三个人,父亲不会管我,老妈……反正她从不会敲门,关了和没关一样,任谁从我房门经过都能将里面的情形看的分明,这倒怪不得我哥。
我走的很快,生怕挡着电视。
老妈站在厨房,扎着清新帅气的马尾,手里拿着一捆青菜,见我过来就丢给我,“小昼,我知道你懒,可今天你哥哥回来了,不能懒了。”
我点点头:“不会的。”
“可不可以让我做一个菜?”我问的有点小心翼翼。
中考的暑假对于毕业了的初三党来说,没有作业,没有老师,没有考试,简直就是天堂。
我花了一个暑假的时间学习了所有的生活技能,包括买菜、做家务,甚至租房子。
十六岁前的懒惰是我允许的,我不会让我的童年只有阴影,没有阳光,十六岁后的懒惰,却将会是唾弃的,我不会让我的人生只是碌碌无为,我要用我的奋斗换来我想要的平淡。
老妈一向认为我是个懒惰的家伙,那个暑假简直认为我是被什么鬼怪附了身,当然老妈是个无神论者,于是她认为我只是三分钟热度。
对于一向懒惰的我,能有这三分钟热度已经令老妈兴奋不已,直道:“我有传人啦!有传人啦!”
然后接着,便是努力的训练我这个传人。
老妈倾尽毕生所学的教我,所幸我也未曾令她失望,样样学了她八分。
唯有一样是老妈不满的,便是我的厨艺。
外公和外婆是在厨房里相识、相爱,他们热爱厨房,自幼成长在厨房里的老妈自然对厨房的感情深厚,手艺不说好,但至少不至于差。
老妈说,我的菜,欠了些感情。
“你?”老妈皱了皱眉,“你可以吗?”
我敛了眼睑,轻声说:“我想试试。”
老妈倒是放心我做菜给外人吃,可,那是我哥哥。
“算了,就当我花钱买女儿一个开心好了,”老妈摆摆手,转身拿锅,“对了,你要几个鸡蛋?”
我抽了抽嘴角,这话的意思是……我只能用鸡蛋了?
我想了想,说:“两个就好。”
老妈点点头,似乎很满意我减少浪费的行为,开始使唤我:“先帮我把材料准备好。”
我扫了眼灶台上颜色不一的塑料袋,顿时觉得任务艰巨。
老妈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一条鱼,我看了看,问:“罗非鱼?”
老妈点点头说:“你爸没和我们一起去,我想着你的口味像你爸,你又喜欢罗非鱼,你哥可能也喜欢。”
“哦,”我找到菜篮,搬了个小凳子,坐下择菜,“那你以后买鲤鱼吧,或者鲈鱼,父亲喜欢。”我会说我喜欢罗非鱼只是因为不用挑刺吗?
老妈利落的去着鱼鳞,说:“你爸……毕竟要照顾你们两个小的嘛,我想着你们小年轻的口味总归跟你爸的不一样。”
“哦,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