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多出来的两小道大道规则和原来那道一样,同样和《三极阵》呈现完全不同的色彩,只是更为“纤细”,而陈锋之所以断定它们和原来那道大道规则是“一伙”的,却是因为《三极阵》本身还只是不断变幻的光,只有它们是他能够直观感受到里面所蕴含的规则。
而与原来那道大道规则不同的是,原来的那道虽然能让他感到它是蕴含着大道规则,但是,它就像是一个总纲、一座山、一个世界,里面包罗万象,能看得到,具体是什么他却不能一一分辨得出,这两道新多出来的大道规则,他却能模模糊糊地感受到是什么:其中一个像是带着附着、融合之意,另外一个则透着冷幽、寂灭的意味。
越是观察,他越是从中得到更多的感悟,也越觉得对它们的了解越透彻,某些妙用甚至已经在他心中慢慢呈现出来!
然后,他眼前一黑,呯!一屁股就坐倒在山路上,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本来在他这个境界,最多也就是偶尔感悟到法意,这已经算是天资不凡了,他能观察到大道规则完全是因为前世生活印记烙刻在他灵魂上的缘故,但是,大道规则作为一个世界更深刻、最基本的组成,要观察、领悟它们,相应的也要耗费更多的灵力、神识!
所以,陈锋一时没有察觉,不仅灵力又一次被抽干,而且,神识也一阵虚弱,那种从灵魂到肉体的双重虚弱酸软让他几欲昏过去!
他当然知道这时不能昏过去,否者不知道多久才能醒过来——在这荒郊野岭里,不说还有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就说他往日在清江山上惹下的那么多“仇家”,要是路过一个两个,还能有他的好吗?
他也不再讲究什么姿势,勉强运转《太一真诀》,一边恢复灵力,一边温养神识,等到一身灵力恢复了三两成后,他忽然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下一步的修炼要如何进行?
对于法阵的修炼者来说,法阵入心代表着修为稳固在了术纹境初级,下一步修炼的目标则是法阵演化,呈现本来的面貌,即法阵成形,这是每一个修炼法阵的必经阶段,只有法阵稳定成形,修炼者才能更好地掌控法阵,并进一步探索天地大道。
他的《三极阵》本来就多出来一道大道规则,如果只是这一道也就罢了,因为看情形它和《三极阵》似乎能够“和谐相处”,但是现在它又增多了两道,既然增多了两道,后面是不是还会增加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呢?
说起法阵成形阶段,其它的法阵一般都有比较固定的路可以遵循,比如修炼《四相阵》的,它们在这一阶段法阵几乎统一固定成四神兽的形状,《五行阵》修炼者最多,除了有神兽的形状,还有的人根据自己的领悟有其它的选择,比如柳原,它的法阵在这一阶段是呈现了五个不同颜色的“太阳”,朱灵儿则是不同的生气,至于修炼《星阵》的,有具体的星君,《八卦阵》则有天地间八大种类的法相,等等。
只有他所修炼《三极阵》在这一关会比较困难,因为这方天地和人都肉眼可见,但呈现在法阵上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修炼的人数本来非常少,再加上留下的经验不仅少,而且也多抽象不清,所以,这一关还需要他费力摸索。
但不管怎么说,法阵成形阶段,最重要的是需要法阵本身的稳定——这要是今天多一条,明天多一条的,还如何保证它的稳定?
感受到法阵反馈回来的灵力,陈锋伸手拿到手边,刚才的“罪”也没白受,现在拿在手里就轻了许多,而且,看起来法阵本身仍然正常——算了,管他呢,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件事以后再解决,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后顾之忧”去。
其实到了现在,通过他过去的一些见闻和刚才对战时石冰所使用的道法,他基本上确定龙舟是来自本州第一大派“玄冰派”——在越州,清江派较为“年轻”,“玄冰派”则属于传承久远的门派,实力也较强,两派同时也是本州最大的两个门派,关系则一直不太好。
现在他将“玄冰派”的弟子给杀了,虽然错不在他这一方,但事关两个门派,肯定也要处理好--石冰既然从龙舟上下来,突然间没了,玄冰派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瞒肯定是瞒不住,为了家人的安全,也为了不让清江派陷入被动,这件事他都至少要先让门派长辈知道。
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又向上进发,不过,现在他感觉自己像是大病初愈一样,原来如履平地的山路也成了一种煎熬!
好在有法阵相助,等进了清江派,一身灵力恢复到了五成,难受的感觉倒是轻了许多,而且,门派内的灵气也比外面浓郁,也让他一天两次灵力被抽干的身体和经脉得到了润泽。
他站了一会儿就想去半袖峰,但刚走进下院就碰到了一名弟子,方平,对方主动跟他打招呼道:“陈兄回来了?”
初入术纹境就夺得了门派选拔的头名,这件事当时说起来众人很少有心服的,但一来后面陈锋接连打败了几个修为比他高的人,现在又成了上院的弟子,面对既成的事实,大家的态度也都转为接受,而且,这件事也给了很多人以动力和激励:到时候修为上不去,但未必不能打败修为比自己高的对手而选入上院!
陈锋微笑着回应,然后继续向半袖峰方向走去,不想方平又叫住他,道:“陈兄这是要去哪?”
陈锋答道:“去见师父。”
方平热心地道:“哦,师父和其他人去了演武场,你要找他老人家不用去山上,直接去演武场就行!”
说完他又愤慨地道:“今天玄冰派来砸场子,这次有柳师兄、江枫、郑九日,哦,还有陈兄你,肯定让他们讨不了好去!”
两派之间关系如何,虽然门派长辈不会公开说,但有弟子下山,冷月他们总是会有所叮嘱,而下山回来的弟子也会说外面的见闻,所以,大家是心知肚明的,而且,每次清江派选拔完上院弟子,玄冰派就会带他们的弟子上门“切磋”,因为玄冰派传承久远,底蕴到底深厚了些,虽然前面几次很少人在场,但离开时玄冰派的人都趾高气扬地大肆宣扬,所以,大家还是知道结果对清江派不利的。
对方在自己家门耀武扬威,作为清江派的弟子心里能好受了?以前同门修为不及对方也就罢了,现在也有了江枫、柳原等修为在同级达到巅峰的存在,大家自然是希望能够出口恶气,所以,就让柳原他们去问师父,要求观战。
这个要求正中姜禹的下怀,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他也正想让更多的清江派弟子看到玄冰派的实力,于是,马上在一旁代冷月答应下来,道:“两派弟子切磋,自是为了修为精进,让更多的人观看也是为让大家都受益的事,我代你们师父答应了——想来冷月掌门不会反对吧?”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当时的事也被传了出来,方平学给陈锋听,又恶狠狠地道:“正好陈兄你回来了,一会儿上场你用‘落雷术’劈死他们!”
陈锋自能想像当时对方的颐指气使的作态,心中也是恚怒,他也有事要去找师父,加上他刚战胜了石冰,心态气势正旺,就点头道:“好,我们过去!”
两人向后院演武场走去,刚过后门,就见姜禹看着江心月,对冷月道:“上一次师弟来贵派作客,回去跟我提及当日的事,说清江派上一界选拔的弟子也就只有心月还能入眼,现在看,天资果然不错!”
他的话明褒一人而实贬整体,冷月自然听得出来,但他只是淡淡地回应道:“过奖了。”
不过姜禹又笑道:“冷月掌门可否叫你这弟子过来,我和她细谈几句,当面指点指点她的修行!”
断江面无表情地道:“她的修行自有我们指点,就不劳姜堂主费心了!”
对方当着他们的面说要指点江心月的修行,表明了有看不起清江派的功法的意思,他自然也就不跟对方客气,直接顶了回去。
姜禹却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然后故作惊讶地道:“断江兄这是何意?姜某也是一番好意,据我所知,心月修炼的乃是水系道法,在水系道法上,不说本门的‘六翼玄冰诀’,就是‘冰川真诀’也是要在你们那不完整的‘太一真诀’之上的!”
断江看向姜禹,冷冷地道:“既然姜堂主自认为你们的‘六翼玄冰诀’在本派的‘太一真诀’之上,我们不如现在就下场较量一番,如何?”
姜禹摆了摆手,道:“我们之间的较量就算了,姜某只是秉公而论,而我所说的话也全是为了心月的将来着想,我相信,只要心月加入我们玄冰派,我一定会请本派掌门亲自教导,到时她的修为定然会一日千里,未来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