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喀什七点的天已经亮的很透,他们来的很守时,准备了辆越野车。
越野车飞驰在塔克拉玛干边缘的沙漠公路中,沙漠边缘上种植着很多芦苇,草和树木,构成的缓冲带能防止流沙吞噬公路,周边有很多小商铺,能提供清水和食物,还有修车和加油的地方。
我们一路向西,一直开到中午快十二点,越野车才七拐八拐的驶进来了一个小村庄中,说是个村庄也谈不上,周围不过三四户人家,都已经没有人任何住。
我们被侯景宏带到一个土坯放中,胡乱吃了几个馕喝了两杯奶茶之后,开始步行。这样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下午两点的时候,终于我看到了几匹骆驼。
不多不少正好五匹骆驼,每匹骆驼头上都挂着两个水袋和一个水壶,我们一人乘了一匹就开始向戈壁滩中驶去。
这里的土地十分贫瘠,风沙很大,只有很少十分耐旱的植物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时值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这里的海拔很高,紫外线十分强,我们被炙烤的都几乎完全脱力,我趴在骆驼上将外套脱下来盖住头,这样稍微能好点,至少我那俊美的容颜不会那么快变成干树皮。
我们一路无话,跟在侯景宏和阿塔木拉后面,只有喝水的时候才停下来问他们到什么地方了。这几个小时相处下来,侯景宏为人似乎还说的过去,是个老油条子,很圆滑,属于哪方人都不肯得罪那种,那个阿塔木拉一路上很少说话,似乎是因为语言不通的关系,还是本来就那么**,那我就不知道了。
喀什的日照时间很长,一旦快要进入冬季的时候就会很快天黑,而且温差很大。我在骆驼上趴到六点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身上很凉爽,抬头看天,夜幕都快降临下来,都已经看得到天上点点挂着几颗星。
随着夜幕降临,戈壁滩上开始刮起风沙,虽然不是很大,但也吹得我们很难睁开眼睛。这个时候大潘很兴奋的冲着我们嚎了一声:“墨姐快看!有光,我们到了!”嚎完大潘就从骆驼上跳下来,将水壶和水袋挂在脖子上。
我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戈壁滩中出现出现了好几点灯光,这几处灯光小的可怜,在广袤的戈壁滩中就像是一点烛光,但对我们来说更像是灯塔上指引返航的明光。我也跳了下来,这时侯景宏对我们说道:“那就是我们的营地。”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营地,这里很简单搭了七八个帐篷,我绕着这几个帐篷转了一圈,发现每个帐篷里面抖挂着一个油灯,但是有两个被围在中间的帐篷却列外,而且被封的很死,帐篷的边角都深埋进地下。
两个帐篷上面都出现了很大一团阴影,我越看就越觉得奇怪,我朝周边看了看,见他们都在前面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我猫起身子,就要到中间去看看帐篷里面到底藏的是什么,突然从右侧的帐篷中蹿出来一个人,我吓了一条,看他,他就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我摇头表示听不懂,他又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我一摊手,他脸一下就绿了,拽住我的衣领就开始朝前拖。
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挣不脱,就被他拽到了帐篷前面。他们这时都看着我,我很无奈朝他们使了个眼色,这时侯景宏过来,在那人耳边说了两句,那人才将我放了开,还很意味深长的朝我飞了个眼。
我看了看他,觉得他这个眼神好熟悉,就问侯景宏他是谁,他告诉我这人是个维民,叫什么艾玛仕,力气大得很,正好我们那些死沉的设备需要人搬运,他不要工钱只说有口饭吃就愿意帮我们,而且这人脑子有点不好使,再说我们需要保密,就把他给弄来了。
我一听艾玛仕这名就乐了,心说你爹还真会给你起名。再看他那一脸大胡子,将脸都遮了三分之二的地方,就越觉得他是个逗梗。
这时苏墨朝我招手叫我过去,艾玛仕从帐篷里提出来两个油灯放到地上。
苏墨掏出一张一张图纸来,指着上面让阿塔木拉看,我也凑了上去,就看到图纸上面画了很多线条,我看不懂就问苏墨是什么意思。只见阿塔木拉情绪开始有点激动,嘴里念念有词开始瞎比划起来,我一拍侯景宏道:“他这是几个意思啊?怎么着还要跟我们跳一个?”
他朝我一摆手,说道:“别插嘴,听他说。”我得了个没趣只好闭嘴,又看那阿塔木托比划了一会,侯景宏才开始翻译,他就一句话:“就在后面那个沙丘上。”。
苏墨顿了顿道:“那好,把机器搬上去,连夜动手。”
她话音刚落,侯景宏就朝艾玛仕喊维语,只见艾玛仕将掏出一把匕首将中间两个帐篷划破,然后钻到里面去,陆续搬出几个白色桶子来。
他边朝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过去帮忙。我一看,心说你龟儿不傻嘛,还知道叫人帮忙。我钻到另一个帐篷中,发现里面有三台电机,和一台大型设备,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苏墨指着帐篷后面的沙丘对我们说道:“搬到上面去。”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出去,那个沙丘有十几米高,我一看就傻了眼,心说那三台电机和那些桶子倒是有法搬到上面去,但那台超大的设备,我们五个老爷们试了一下,也只能稍微抬起来一点,加上那是一个斜坡,沙子上面根本没有办法吃得住那么大的力,要搬上去根本不可能。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苏墨立即道:“可以用骆驼拉。”我们没法,谁让她是老板呢!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设备的四个角上都栓上绳子,另一端套在骆驼上。我们五个大老爷们在后面推,苏墨在前面赶骆驼,
我们在后面根本推不动,一推沙子就哗啦哗啦的流下来,很快设备的四条腿陷死在沙坑里。我一看这样,就说:“这样根本没办法啊,沙子的流动性太好,哪里出现坑就不断的会有沙子涌上去填满,这太机器太沉了,一旦陷进沙子里面就根本不可能拉动,还是重新想办法吧。”
“那你说该怎么办?”苏墨问道。
“办法倒是有,可以扎一个类似竹排的东西,将机器放到上面去,这样一来和地面的接触面积就增大了,压强就会减小,机器就能在竹排上被拉上去。”我边推朝她喊。
她冷笑了一声:“这里是沙漠,我从什么地方给你找竹子去!”我朝四周看了看,心说尼玛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叹了口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拉!”她说着就朝骆驼腚上挨个踢了一脚,只听骆驼嘶鸣一声,就朝沙丘上跑,我咽了口吐沫心说狗日的好狠,这脚要是踢在我身上,恐怕得折大半个身子。
绳子一下被绷直,我们看到苏墨刚才踢骆驼那几脚,也不敢怠慢,齐齐开始发力。但这一下机器上受的力不均匀,可能是拉机器后面两个角的骆驼力用过头了,加上我们五个老爷们的力量,只听轰的一声机器就翻到了沙丘上。
沙层扬了起来,我呸了两口,将口中的沙吐尽,就看到苏墨在上面瞪着我,我一看这阵势,连忙说道:“嘿!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的错,机器自己翻的。”
机器侧翻在沙丘上,四条腿都在一边,这应该是一台抽沙设备,前面是一个管道,可以用来插管子,后面是一个出沙的通道,被抽上来的沙子都从这里走,整体的造型有点像旧时农村那种风车,只是要大很多倍。我一看,心说说不定这倒是件好事,就在下面朝苏墨喊:“竹排虽然没有,但是它翻过来了,和地面接触的面积一样变大,就可以把它当成竹排拉上来,不费劲!”
果真这方法很好使,没费多大力气就拉了上去,后面又将白色桶子滚了上去,里面装的全是柴油用来电机发电使。
一切准备就绪,就接通了电源,那台抽沙机就工作起来,发出轰鸣的声音,很难听。
很快,沙丘就被抽出一个大坑,但是沙子也很快将坑填上,这样一来一去,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倒是抽沙机不时的就要陷下去一点,我们在一边还要随时将它摆正,免得它一个不小心就从沙丘上翻下去。
但是这个沙丘突在上面方圆有好几十米宽,周边也连着其它的沙堆,这里虽然是戈壁滩,但是大多地方都已经风沙化的很厉害,可以说要不是这里还有些石栗,和少数一些植物,就根本可以当做一个不折不扣的沙漠。这样一来,抽沙机一直抽到晚上十一点,也没伤着沙丘分毫,倒是油已经用来只剩下两桶。
我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对苏墨说:“要不,我看咱们先去睡一觉,让抽沙机抽着,明早起来一看,说不定就能抽出什么来。”她白了我一眼,不说话,依旧死盯着沙子看,我哼了一声,说:“沙子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一个样。”
“不对,你看后面出来的沙子有些都变黑了。”大潘冲我一招手道。我跑到出沙那个位置去看,果真看到被抽出来的沙子里面开始掺杂一些黑色颗粒,十分细,比沙子还细,像是从铅笔芯上刮下来的。我伸手去接了一点,放在手上搓了两下,突然看到沙子里面出现了一撮黑色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