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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年伊始

出了门,张玥这才知道,此时正是新春佳节,妈妈和她正要去外公和舅舅家拜年,刚从温暖的被窝离开的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真冷啊。就近的路边上还能看到成堆的雪。远处望去,平时墨绿的山峰,也变成了一片晶莹雪白。这时候并没有严重的温室效应,工厂和生活污染也不严重,冬天能看到大片的雪堆是很常见的事,但是对于张玥来说,真是觉得稀罕,牵着张妈的手,张玥深深的吸了口气,好清新的空气,以前生活在大都市,每天都是在空气严重污染的条件下生活,出门一会儿就觉得嗓子发干,像现在这样清新的感觉,真是太享受了。张妈到不知道此时女儿心里在想什么,她正忙着往车站赶去,看着小小的女儿,一步一步卖力的跟着她,却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心疼的不得了,要不是另外一只手提着东西,说什么她也不能让女儿这么走路跟着她。

这个时节,出门走亲戚的人特别多,车站上站满了人,张妈背着女儿不好去挤公车,愣是在走了两趟车之后,才做到车,张玥看着大冬天,都出了一身汗的妈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带上她不太方便,妈妈也不用这么辛苦,从兜里掏出手帕,张玥心疼的说道:“妈妈,给手帕,擦一下汗吧。”

看到女儿小脸,皱起一团,张妈心里笑了笑,有些安慰,女儿还小,却知道心疼妈妈了,果然女儿才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张妈伸手接过,女儿的小手帕,笑着说道:“谢谢宝贝女儿!”

结果女儿挺了挺小胸脯,理直气壮的说道:“不用客气!”

张妈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女儿实在太有喜感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好了,别耍宝了,待会儿就能看见爸爸和弟弟了。”

张玥一听,原来弟弟已经出生了,心里特别高兴,这一次,她肯定把他的成长史,一笔笔的记下来,以前因为和弟弟的年纪相差不大,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个弟弟,这个事,她真是没有印象,长大了回想起来,觉得特别的遗憾。而且,一想到以前弟弟仗着年纪小,经常欺负她,现在,终于可以欺负回来,心里的小人,兴奋的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张妈看女儿忽然傻愣愣的偷笑,好笑的说道:“小家伙,又想什么坏事呢?”

张玥回神,不好意思了两秒之后,才撅嘴,愤愤的说道:“妈妈怎么能说我想坏事呢,我是想爸爸和弟弟了。”

不理会女儿的小心思,张妈拉长了声音,敷衍的说道:“好,乖女儿是在想爸爸和弟弟。”

张玥一看妈妈的的神情,立刻觉得受伤了,这是不相信她呢,哼,她生气了,不高兴的扭了扭身子,背对着张妈,看着窗外快速移动的风景,不理张妈了。

张妈看着女儿生气的样子,用手指点了点女儿的头顶,调侃的说道:“哟,生气了,不理妈妈啦。”

张玥感受着妈妈的动作,想到刚才幼稚的举动,更是不好意思转过头去,真是太丢人了,但是想到能和妈妈这样撒娇,又觉得太幸福了。看着窗外渐渐往后的景色,不知道是早晨起来太早的还是刚回来的缘故,张玥看着看着就觉得特别困,小脑袋一点一点,不一会儿就在公车一摇一摇的节奏下,睡着了。

张妈看着睡着的女儿,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衣服,免得着凉了。手上的动作没有弄醒女儿,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张妈小心的抱着她。

等张玥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目的地,张妈牵着睡眼惺忪的女儿,下了车,结果一下公车,就看见在站台等她们的爸爸。小小的身子,立刻就冲了出去,“爸爸,爸爸!”

张爸看着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女儿,张开双臂,一把抱起了她,“爸爸的小闺女,想爸爸吗?”

“想,爸爸你怎么不等我,就先走了?”张玥看着同样只有二十几岁的爸爸,心里是感慨万分,她的爸爸是个睿智的人,只是非常的内敛,只有在家人和熟人面前,才能看见他幽默敏锐的一面,可她以前觉得,爸爸不爱说话,便也不爱和他说话,后来在外面上班,更少打电话回家。现在想想,真是该死。

“弟弟生病了,爸爸先带弟弟看病去了,走的时候,你还睡得像个小猪,所以就没有叫你咯!”张爸举着手,把女儿托起,抱到怀里,边走边好笑的说道,张妈提着东西在后面跟着,望着前面的一大一小,心里装满了幸福。

张玥一听,弟弟病了,心里着急了,“弟弟现在怎么样了?弟弟在哪儿呢?”

张爸见女儿着急,连忙说道:“弟弟没事,就是感冒了,现在吃了药,在舅舅家睡着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张玥这才放心,环顾四周,周围的景色对她来说,很熟悉,想到一会儿能见到舅舅,她就一阵的激动,前世的时候,舅舅因为常年喝酒抽烟,肝脏出了问题,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只知道舅舅没了,伤心的哭了一场,但是没有深刻的意识到,没了,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等到后来真正理解了生命无常的时候,才知道生命的脆弱和可贵。看到别人都有舅舅的时候,心里的羡慕和遗憾,是怎么都没办法消除的。这次,她一定要监督好他的身体,不能让他像以前一样喝酒当吃饭。

走进大门,就看见舅舅张烈在院里杀鸡,穿着一身黑色的皮夹克,蹲在那里提着鸡脖子,怎么看都觉得不搭调。张玥一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偷偷的乐了。要知道舅舅现在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平时最注意形象了。

“舅舅!”

张烈正准备,进去再倒一些热水,看这鸡毛还没干净,应该再烫一下,结果一个软软懦懦的声音响了起来。抬头一看,原来妹夫接到妹妹和外甥女了。

“素琴,玥玥,你们来啦,赶紧进来,外面冷,不要感冒了!”张烈立马放下手上的事,朝里面喊道:“妹妹和玥玥到了,快给他们弄些吃的!”

不一会儿,围着围裙的舅妈陈芬,走了出来,高兴的招呼道:“等你们吃早饭,结果一直没等到你们,饭和菜,我一直温着,眼下还是热的,赶紧的吃点!”

看见许久没见的舅妈,张玥心里也是高兴万分的,从爸爸怀里下去,跑去拉着舅妈的手,大声的说道:“舅妈,新年快乐,我可想你了。”

“瞧这嘴巴甜的,玥玥真是越来越乖了,舅妈也想你了。”陈芬看着张玥乖乖的样子,特别喜欢,从兜里掏出一大把水果糖塞给她。张玥有些意外,舅妈这个人,怎么说呢,心很好,但是为人有点小气,她可以关心你,但是你别想从她那里拿东西。对于吃过巧克力,夹心糖,棉花糖这些东西的她来说,早已不稀罕水果糖了,但是对于现在这个年代来说,水果糖还是一个高级货。以前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舅妈这次的大方,张玥是没有想到的。

其实也是能够想到的,农村家庭,再富裕也只是不愁吃穿,说有多少余款,就不行了,舅舅平时是一个花钱的主,赚的多,也花的多。家里的房子比起别家也要陈旧,何况还有两个儿子要读书,平时的日子都是要精打细算的。

“谢谢舅妈,哥哥们?”张玥捧着手里的糖,高兴的眯着眼睛问道。

“别管你那些哥哥,大过年也往外跑,你和你妈赶紧去吃饭!”舅妈还没开口,舅舅已经生气的吼道。虽然知道不是在跟她生气,但是舅舅这个样子还真是吓人。放到以前,张玥一定会被吓到的,舅舅张烈是一个压迫感很强的人,尤其是他那双黑亮的眼睛,只要生气盯着你,就会让你心生惧意。以前,只要一听到舅舅来了,张玥就会藏在别人家里,不敢回家,现在想想,真是太蠢了,其实看透了舅舅,就会知道,舅舅是个对家人很维护的人,尤其他家里都是男孩,所以特别稀罕女孩,小时候还想让她当女儿来着。

所以这一次,听到舅舅吼的这么大声,张玥没有害怕,反而乐呵呵的跑去拉着舅舅,嘟嘴说道:“舅舅,你别生气嘛,玥玥就是想哥哥了。”

张烈一看往常见到他就往后躲的外甥女,居然来拉着他,心里也是非常意外。小外甥女长得很可爱,张烈稀罕的不行,每次见到,总想抱抱她,结果这个小宝贝,一直害怕他,他就歇了这个心思,现在看她居然上前,心里高兴的不行。一把就抱起她,往屋里走去,“好,待会儿舅舅带你去找哥哥。”

张妈在一旁看着,也暗暗觉得奇怪,她本来都准备去安慰女儿了,每次一见到她舅舅,她就往后缩,其实,不说她女儿了,就是她现在,一看到她哥吃人的眼神,心里也是非常害怕。结果这次,女儿居然乐呵呵的去拉她舅舅,真是太奇怪,看了半天她也只能归结于小孩子嘛,一天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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